此時,殷子煜跟九鳳面對聖人的威壓,已經到了絕路。
而殷子煜直接怒罵,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這一刻,要麼證道混元,不再畏懼聖人,要麼如同曾經洪荒時間長河的那些梟雄一樣,徹底泯滅。
看着兩人證道,四聖則是淡漠的看着,一切如同四聖預料一般,終於把殷子煜跟九鳳逼到了要破開天道枷鎖的一刻。
準提不由的冷笑:“螻蟻而已,也敢去破這天道枷鎖,天罰縱然是我等天道聖人亦是不敢抵擋!”
元始天尊看着天罰覆蓋的兩人說道:“天道降下本源,讓我等聖人降世,則爲解決此二人,不久二人死後,則我等聖人重新整理三界秩序,自封神以來,三界大勢偏離太多了!”
“善”
四聖的談論,基本上全都認爲,殷子煜跟九鳳必死了。
也不怪如此想,準聖修爲想要衝天罰而證道,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本身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殷子煜與九鳳周身氣息陡變,超脫之力與力之大道交織成一道璀璨光柱,直衝九霄!
“轟隆——”
九天之上驟然裂開一道橫貫三界的巨縫,無數紫黑色的天罰雷霆如狂龍般翻滾,帶着湮滅一切的恐怖天威傾瀉而下。
起初是碗口粗的雷柱,轉瞬便化作覆蓋萬里的雷海,其中夾雜着金色的大道業火、銀色的大道罡風、黑色的天罰神雷,每一道天罰都蘊含着撕裂大道的力量,將兩人周身萬里之地化作絕對禁區。
紫色的天道枷鎖在雷海中劇烈震顫,散發出的威壓讓遠處的四聖都不禁皺眉後退。
元始天尊拂塵輕揮,身前自動浮現出一道仙光屏障。
準提聖人雙手結印,腳下綻放出億萬佛光,老子周身玄黃之氣流轉,太極圖虛影若隱若現,即便是聖人,面對這等規模的天罰也難掩駭然。
戰場之上,無論是三教修士還是截教弟子,全都被這煌煌天威震懾得動彈不得。
那雷海中偶爾逸散的一絲氣息,便讓準聖修爲的修士氣血翻涌,金仙以下更是直接跪倒在地,混身顫抖不止。
三界衆生擡頭仰望,只見那片雷海遮蔽了半個蒼穹,彷彿整個洪荒都要被天罰吞噬,心中無不涌起深深的恐懼。
天罰匯聚之際,朝歌城外的廝殺早已停歇,三界目光盡聚焦於那片紫電翻騰的空域。
各方修士或立於雲端,或藏於山巔,皆屏息凝神,議論之聲隨風飄散。
鎮元子望着天際雷霆,嘆道:“此戰已無需再打。若子煜與九鳳證道功成,三界格局自會重塑,若不成,成湯江山亦會隨之崩塌,再無相爭之必要。”
冥河老祖則是嘆息一聲:“以力證道,準聖欲破天道枷鎖?簡直是癡人說夢!天道豈容螻蟻撼動,這般天威,便是聖人也要退避三分。”
鯤鵬看着漫天的天罰也是嘆息:“他們本不該出來。成湯江山敗亡又如何?只要隱於盤古殿,總有證道之機。如今直面天罰,不過是自尋死路。”
西王母望着雷霆中的兩道身影,輕輕搖頭:“火雲洞子煜父祖皆在朝歌,以子煜性情,豈能坐視不理?這份牽絆,終究成了催命符。”
闡教陣營中,廣成子眉頭緊鎖:“以力證道本就是逆天之舉,這天罰之威竟如此恐怖,我等速速遠離,便是師尊親至,也未必能護其周全。”
玄都大法師看着天罰此刻也是震撼,也是緊緊關注,關注殷子煜能否證道,畢竟老子都不敢說不能成功。
“聖人尚且不敢輕觸天罰,何況準聖?他們這般行徑,與飛蛾撲火何異?當真能證道?”
如來古佛合掌而立,佛音低迴:“如今又如同封神一般,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子煜與九鳳既入此局,便是因果使然,能否破局,全看自身造化了。面對天罰,貧僧也無辦法,莫非他們還有解決之道?”
散修之中,議論更是沸沸揚揚。
“未曾想,還真有人敢去以力證道,當真是不可思議!”
“準聖打破天道枷鎖?從古至今聞所未聞,這怎麼可能做到?”
“子煜和九鳳太沖動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何必如此冒險?”
“以力證道本就兇險萬分,如今又引動這般天罰,怕是真的撐不住了。”
“聖人都不敢輕易嘗試,他們兩個準聖竟敢逆天而行,真是勇氣可嘉,只是……唉!”
三界衆生大修爲者都望着這恐怖的天罰,有人期待,有人擔憂,有人嘆息。
這場證道之劫,不僅關乎殷子煜與九鳳的生死,更關乎三界未來的走向。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一個結果,一個能改變三界命運的結果。
通天教主與女媧娘娘在遠處山巔並肩而立,望着天罰中那兩道渺小的身影,眼中第一次露出絕望。
通天此刻不由的駭然:“如此天罰……縱是當年巫妖二族的量劫也未曾有過,這如何能擋?此次證道,子煜竟然未曾尋你我商議便一意孤行。”
女媧望着雷海中不斷被雷霆撕裂的超脫之光與力之大道,輕輕搖頭:“他們終究還是選擇了最難的路……未曾尋你我,乃是不想讓因果再加你我之身,子煜有心了!”
朝歌城頭,成湯、武丁等人皇望着那片能壓垮天地的雷海,身形搖搖欲墜。
武丁乃是殷子煜之父,心中擔憂,聲音嘶啞:“這等天威,莫說證道,怕是連神魂都要被碾碎……子煜能做到嗎?一定要做到!”
成湯望着雷海中殷子煜的身影,老淚縱橫:“不愧是我成湯後裔,竟有如此英雄人物,到了證道之日!唯願功成,若是失敗,則成湯全族與顓頊,玉石俱焚!”雷海中央,殷子煜的超脫之力形成的光幕已佈滿裂痕,九鳳的十二道羽翼被業火灼燒得焦黑,兩人嘴角不斷溢出金色的血液,卻依舊死死支撐着。
九鳳擡頭怒嘯,聲音穿透雷海:“天道!你想壓垮吾等?癡心妄想!”
殷子煜眼中超脫之光再起,與九鳳相視一笑,然後拉着九鳳的手:“九鳳,證道之時,一定要歸來!絕望之時,定要撐住,你我只要一人證道,另外一人都可證道!”
九鳳重重點頭:“此證道之旅,無人走過,你我夫妻二人都要歸來!”
此刻,不過是天罰的前戲,乃是天罰在殺雞儆猴給衆生看。
因爲天罰落下太快,震懾之心不能達到最高,故而天罰如同是戲耍一樣,慢慢施壓,如同是溫水煮青蛙,讓衆生跟聖人畏懼到極限,如此才能解決衆生可能
既然殷子煜跟九鳳已經決定破枷鎖證道了,那麼不論走到哪裡,都要經歷這一劫,可以說,時間沒有意義,空間沒有意義,哪怕進入混沌,也是面對同樣的天罰!
故而,此時真正的天罰還沒有真正的落下,已經是讓兩人以爲天罰威嚴都扛不住了。
“轟隆——!”
這時候,天罰驟然狂暴起來,紫黑色的雷霆帶着摧毀萬物的恐怖,直奔兩人而來。
這一道天罰神雷,縱然是聖人也會重傷,似乎是天道欲滅洪荒之威。
這一幕,讓所有注視着戰場的生靈都屏住了呼吸,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他們……真的能活下來嗎?
天罰神雷如銀蛇狂舞,在蒼穹之上交織成網,紫黑色的天罰映照着殷子煜的臉龐。
此刻殷子煜的眼眸中卻閃爍着奇異的光芒,彷彿有無數星辰在其中生滅流轉,透着一股超脫於生死的沉靜。
自穿越至今,終於到了證道的這一刻,證道之路,本身就不好走,一路坎坷,以量劫煉心,終於順利走到這一步。
在天罰臨身之前,隨着神魂之力在體內轟然涌動,殷子煜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並非因恐懼,而是源於神魂與肉身剝離時的劇烈震顫。
意識如潛龍入海,深入神魂最深處,將那些承載着過往的記憶碎片、牽動心絃的情感波動、堅不可摧的自我意志,所有構成殷子煜本心的神魂要素一一剝離。
心,並非是肉體之中的心臟,而是一種玄之又玄的存在,修肉身之中的心臟爲表,修本心爲道。
神魂逐漸從肉身中浮離,化作一團溫潤的金色光芒,光芒中無數符文如游魚般穿梭。
這是殷子煜穿越以來,歷經數個量劫的修行感悟,是對人道,對超脫的萬千詮釋。
此刻,在天罰之下綻放出最後的璀璨。,肉身也隨之發生異變,肌膚變得透明如琉璃,經脈中的能量在天罰神雷的轟擊下瞬間迸發,骨骼寸寸碎裂的聲響被雷鳴掩蓋,整個人看上去如同即將形神俱滅。
然而就在這破碎之中,一點微光亮起,這是殷子煜在盤古殿一個元會所凝聚的本心,如磐石般不曾動搖,順着一道肉眼難辨的奇妙通道緩緩上升,周身縈繞着寂滅之力,彷彿要在毀滅中孕育新生。
“簌簌——”
殷子煜的肉身在天罰神雷之下,頃刻之間開始化作點點熒光,如同無數螢火蟲振翅而起,順着風勢融入洪荒大地。
這是純粹的生命本源在迴歸,每一縷光都帶着殷子煜對洪荒的羈絆,落入山川湖海,落入草木蟲魚。
可以說,如同是盤古身化萬物一般,這一刻,殷子煜的肉身,元神,所有一切的法力,全都在天罰之下消融,然後落入了洪荒大地,還有無量的功德跟造化。
這些全都得自洪荒,得自衆生,如今全都還給了洪荒衆生。
天地間的氣息愈發狂暴,狂風捲着雷光呼嘯,一道道恐怖的天罰撕裂蒼穹,帶着天罰的怒火劈向那團懸浮的超脫之力,最終超脫之心也徹底被摧毀,化作本源,匯入三界。
這一刻,無論是朝歌城頭的成湯、陣前的四聖,還是地府中的后土、三十三天外的鴻鈞,整個洪荒的目光都被這前所未有的景象吸引。
看到以力證道的恐怖,看到殷子煜正在用最決絕的方式,叩問那道橫亙萬古的天道枷鎖,最終灰飛煙滅!
而殷子煜的本心則是在所有人全都不知之下,進入了大道寂滅之地,這是殷子煜推演的結果,寂滅之地蘊含無量生機,極致死地蘊含極致超脫,而天道枷鎖所困着,便是肉身,元神,神魂,當這些全都被摧毀之後,實際上便是真正的解開了天道枷鎖而進入了極致的寂滅之地。
與此同時,九鳳一聲大喝響徹雲霄,周身力之大道驟然收斂,轉而顯露出九頭十二翼的大巫真身。
九個頭顱皆生鳳目,或怒或悲,十二道羽翼遮天蔽日,每一根羽毛都流轉着巫族本源的幽光。
“時間長河,聽吾號令!”
巨居中的頭顱張口輕喝,九鳳周身驟然浮現出無數大道箴言,隨着大道流轉,一條奔騰咆哮的時間長河自虛空涌現,河水泛着歲月的漣漪,裹挾着洪荒萬古的氣息,朝着天罰神雷迎去。
“咔嚓”
“噗——”
九鳳九個頭顱同時噴出鮮血,十二翼劇烈顫抖,羽翼上的幽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
不過瞬息之間,九鳳的大巫真身便在天罰神雷的轟擊下支離破碎。
九頭滾落,十二翼化爲飛灰,龐大的身軀轟然崩解,化作漫天血雨。
這些血雨並未散落於洪荒大地,而是被那道瀕臨潰散的時間長河裹挾着,順着河水流淌的方向,一點點沉入那無盡的歲月深處,最終消失不見。
唯有一聲不甘的鳳鳴,還在天地間久久迴盪,帶着巫族最後的驕傲與決絕。
殷子煜跟九鳳的證道,就在這瞬息之間,瞬息之間,天罰之下,兩人全都形神俱滅,消失不見,此刻三界衆生全都不由的嘆息。
以力證道,哪裡會有這麼容易的,挑戰天道枷鎖,簡直是可笑之極,一時間,幾乎所有人全都無奈的搖搖頭。
既然兩人形神俱滅,元始天尊立刻吩咐道:“千古罪孽如今已亡,立刻梳理自封神至今所有因果,重訂三界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