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幾千年了,從未有過這麼舒坦,哈哈……”丹老身影如風,在空中飛快的閃動,迅捷的速度,雪白的身影幾乎將整座大殿內的空間,全部渲染成一片白濛濛的顏色。
丹老以這種方式來宣泄着心中的暢快。
夜墨和雪無嬌二人靜靜的立在地面,淡笑卻不語。
二人都知道,眼前這個老者,沉寂了太久太久,他需要自己的發泄。
尤其是夜墨,更是能夠體會到丹老的心情。
在血色山那個岩漿下的密室中,肉身毀滅,丹老以靈魂狀態自我封印數千年,千年的枯燥,各種愛恨情仇盤踞在心,對他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而如今,吞噬火焰器靈,讓他受損的靈魂得到修補,更是讓他看到了重生的希望,這份舒暢,這份舒坦,如何能夠壓制。
“夜小子,謝謝你!”
突然,空中盡情飛動的丹老身影一動,出現在夜墨身前,白衫落定,神色清明,對着夜墨說道。
如果不是夜墨,他可能永遠封印在那密室之中,永世不見天日……
如果不是夜墨,他恐怕早已心灰意冷,死志如灰……
如果不是夜墨,他恐怕永遠走不出過去的陰霾,看不到希望……
如果不是夜墨,他也絕對不可能擁有重生,再成人身……
……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眼前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少年,縱然在夜墨的成長中,丹老付出了很多,但相比於重生,對丹老來說,這一切都是雞毛蒜皮。
“師傅有難,徒兒自當全力以赴,縱然身死道消,義不容辭!”夜墨雙目淚光閃爍,跪地說道。
自始自終,丹老在他心中,都是如山高,似海深,猶如父親一般無微不至的關心着他,看見丹老重生有望,夜墨也止不住心中的激動,熱淚盈眶。
就連一旁的雪無嬌也被這師徒情深的一幕感動,默默的轉身過去,擦拭着眼眶中的淚水。
“好!好!好!我丹頂天一生逍遙,笑傲世間,卻只有收你爲徒讓我感到今生無憾!”丹老豪邁一笑,隨即大袖一揮說道:“走,去三層岩漿水池,救雲霞戒指中的幾個娃娃!”
丹老身影一動,鑽入夜墨的命梯之中。
“丹頂天?!”
聽到丹老的名號,夜墨與雪無嬌二人身軀猛的一顫,腦海中不斷的迴響這三個響亮的字號。
丹頂天,上古丹道始祖,沒落的煉丹師一道,正是從他手中發揚廣大,是他,重新尋回煉丹師的光耀,開闢新興的煉丹術,讓煉丹師這個職業,在今後的數千年中,炙熱無比。
同時,也是迄今爲止,唯一一位煉製出靈藥的煉丹師。
靈藥有靈,分先天之靈和後天之靈。所謂後天之靈,其靈藥本身屬於天階丹藥,後天吸收外界靈氣,天材地寶一步一步的朝着靈藥邁進,最後孕育出後天靈智,成就靈藥。
後天之靈的孕育,雖然極其稀有,但在一些古老典籍中,卻有記載,而且不少。
但先天靈藥,在煉丹師傳承的歷史上,卻獨有一份。
只有一人煉製出先天靈藥,此人正是煉丹師的鼻祖,丹頂天。所以在煉丹師的眼中,丹頂天也就是丹老是被公認的煉丹第一人。
只有他,煉製出先天靈藥,也只有他,才讓煉丹師得到了所有人的恭敬。
傳聞他在幾千年前就已經羽化,沒想到竟然還活着。
而且,一代煉丹大師,竟然落的如此模樣,毀滅,僅存靈魂。
這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讓武者界徹底的天翻地覆。
夜墨與雪無嬌二人同時擡頭,目光接觸,皆是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丹老的消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二人相視點頭。
“走,去三層!”
良久,夜墨才從丹老的身份震驚中恢復過來,目光冷靜,開口說道。
隨即夜墨腳步一動,將之前那古怪兵器的破碎之後的碎片全部收集,放入儲物戒指中。
這些碎片雖然已經破損不堪,但材料其本身卻並未受到根本的傷害,最重要的是,在之前的戰鬥中,從這古怪兵器身上,夜墨感覺到一種熟悉的味道。
量天尺!
這古怪兵器的材質與量天尺一般,都擁有着神秘的力量,能夠抵消戰技和武之力的力量。
雖然不明白這材質的具體煉製方法,但其之珍貴,卻非一般凡鐵所能媲美。
將大殿中的武器碎片全部收集完畢,夜墨這才悠然的走出器殿,朝着三層走去,雪無嬌緊隨其後。
器殿中的兵器在獸王宗毀滅的千年時間中,早已經被那火焰器靈所吞噬,而如今,器靈被丹老吸收,古怪兵器也破碎,偌大的器殿中,卻沒有半點的寶物。
……
獸墟內三層,第三層。
烈文龍渾身充斥着濃郁的武之力,如同噴發的火山一般,狂暴無比,澎湃的氣勢將其身體周圍生生的盪開一丈的空曠地帶。
在這空曠地帶的外圍,數名御靈宗和乾武宗的弟子倒在地上,屍體被焚燒的漆黑一片,幾乎看不見完整的皮膚,其中,甚至還有一名天霞宗弟子的屍體。
無論是塵埃、天霞宗的弟子還是其他兩大宗門的弟子,都遠遠的離開烈文龍,看向他的眼光中,充滿了恐懼之意。
從天花板上的通道中出來,烈文龍就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冷冷的盯着那已經合攏的天花板。
這一站,就是兩天。
兩天中,烈文龍雙目如火,無論是前來詢問御飛龍消息的御靈宗弟子,還是詢問鬼煞消息的乾武宗弟子,甚至連一名關心獸王殿的天霞宗弟子,都被他無情的斬殺。
而且都是一招秒殺!
其中更是有一名御靈宗的三星武宗,也是一招秒殺。
“夜墨!”烈文龍面目猙獰,齜牙咧嘴的吐出兩個字,甚至連嘴角都已經被咬破,鮮血直流,烈文龍卻絲毫的沒有在意。
夜墨那不屑的眼神,蔑視的語氣,彷彿一根根尖刺,狠狠的鞭撻在他的心靈之上,痛不欲生。
從他出生開始,就處在無數光環的圍繞中。
天資聰穎,資質過人,再加上身爲烈陽峰峰主之子,更是爲他的武道一途,平添了無數光耀。
三歲武士,七歲煉化先天,成就武師,十五歲更是堪破先天之道,立足武師巔峰,並於一年之後,順利的感悟空氣法則,成就武宗之績。
等到武宗根基穩定,其父烈火雲更是親自央求掌教至尊,連同其他兩峰峰主,斬殺八階魔獸,助其刻畫戰紋。
才二十歲的他,已經是五星武宗,這在天霞宗,甚至是周邊宗門中,都是絕代翹楚。
在天霞宗,無論是長輩還是同輩,都是衆星捧月般將他捧在天才的神壇上,如何的耀眼。
但一切,卻因爲那個被他曾經踩在腳小的雜種所打破。
榮耀的光環,彷彿弱不經風般,輕易的就被夜墨狠狠的踩碎。
一年前還只是一個連武之力都無法吸收的廢柴少年,一年,僅僅一年時間,就已經擁有了可以秒殺五星武宗的實力。
他懊悔……
悔恨當初爲什麼沒有將夜墨斬殺!
眼下,他與夜墨的五年之期,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如果他依然是現在這個實力,恐怕連怎麼死的全力都沒的選擇。
就算是在這兩個月的時間中,他能夠成功突破瓶頸,修爲提升到六星武宗,恐怕也到時候也只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如他周圍的屍體一般!
烈文龍陰狠的目光,在周圍的幾具身體上掃視而過,一股莫名的戰意自心底突然澎湃而起。
他不想死!
他也不能死!
“不!就算你是封級強者,我也要逆天將你斬殺!”烈文龍在心中,冷冷的說道:“看來,只有去那個地方,才能夠避開獸神誓言,儘快的提升修爲!夜墨,今日之恥,他日,我要你千百萬倍的償還!”
一個重要的決定,在烈文龍的心頭落下!
“天霞宗所有弟子聽令,撤出獸墟!”呼嘯一聲,烈文龍突然腳步一動,朝着獸墟外奔去,留下一衆詫異不止的三宗弟子,莫名其妙的相互討論着。
“烈師兄這是怎麼了?要麼不動,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兩天,要麼動了,就讓我們撤出獸墟?”一名天霞宗的武宗看着烈文龍遠去的身影,不解的摸着腦袋說道。
“誰知道他怎麼想的,這一次進入獸墟,他是領頭,他說走,我們就走唄,倒是沒有找到獸王殿的信息,卻是有點可惜。”
“之前那天花板上的通道肯定是通向獸王殿的,但烈師兄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而且與他一起進去的御飛龍和鬼煞都再也沒有出來,難道是……”一名天霞宗弟子猜測道。
“管他呢,就連烈師兄都沒辦法,那裡面肯定是極度危險,趕快回去修煉,等到修爲提升到御座的時候,我們再來探尋一番!”
……
一衆天霞宗弟子三三兩兩的交流着,隨即追尋烈文龍而去。
“怎麼辦?御師兄還沒出來,而且乾武宗的鬼煞也沒有出來,我們怎麼辦?”一名御靈宗的弟子說道。
“等!天霞宗的烈文龍走了,定然是被鬼煞前輩和御飛龍趕出獸王殿,我們就在這等着他們出來!”乾武宗的弟子中,一名三星武宗說道。
烈文龍的離開,鬼煞和御飛龍沒有消息,卻是讓這兩宗的弟子緊緊的抱在一起,有說又笑的討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