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嗼....”
慕地，一陣詭異低語聲自成活耳畔邊響起。
這聲音像是某種野獸的低吼，又好似某個未知神明在耳邊竊竊私語。
乍一聽去，像是自天邊響起。
可細聽之下，又疑似從人的心底裡傳來。
總之就是說不出的古怪....
除此之外，伴隨着‘嗚嗼’聲的，還有出現在成活體內的一陣詭異蠕動感。
這陣蠕動感好似一隻不可言說的怪物。
它潛藏在成活的血液裡，在皮肉組織之下，甚至是腦海之中。
且隨着時間推移，這種蠕動感還會不斷加劇。
感覺到越來越不對勁的成活，轉身朝鐵牛詢問：“牛哥，你看我身上是不是有哪兒在動？”
“在動？什麼意思？”鐵牛一臉不解道：“你看着挺正常啊。”
成活又看向元秀傑。
後者亦不解道：“我看着也沒任何問題。”
成活將手搭在自己胸口，果真未感覺到有任何蠕動....
所以，剛剛那一切都不過是幻覺？
成活接着道：“那聲音呢？你們剛剛，可聽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音？”
“沒。”元秀傑搖頭道：“我只聽到你在說話。”
鐵牛則一臉關切道：“成活，你沒事吧？”
“應該....沒事吧。”成活的回答有些不確定。
異樣感來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與鐵牛、元秀傑二人交談的功夫，成活體內的異樣感便隨之消失不見。
於是他暫不理會此時，並轉而衝鐵牛道：“牛哥，你現在能走了不？”
鐵牛試着從地上站起，並來回走了兩步：“走是能走，但體內那緩心丹的藥力，還沒能徹底散掉。”
“所以要是再遇着‘古仙’，就只能由你們幫忙應付了。”
對付‘古仙’並不算難。
與之相比，成活倒是更關心‘緩心丹’一事：“話說悟生那老禿驢給你吃的緩心丹，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鐵牛回道：“一種能緩解‘痛苦之力’折磨的丹藥，每一枚都能持續大概一個月左右。”
“至於具體怎麼個煉法，又是用什麼材料煉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說着，他語氣裡忽多了一絲無奈：“其實我也能隱隱約約感覺到，悟生給我的緩心丹裡有問題，但未煉化的‘痛苦之力’實在是太折磨人了，所以哪怕我明知道緩心丹有問題，也只能硬着頭皮去吃。”
成活點了點頭，繼續道：“那你和悟生又是怎麼認識的呢？”
“這就說來話長了....”鐵牛回憶道：“我給咱村子的人守了一年墳後，就想着出去拜師學藝。”
“但後來我才發現，除了你我之外，其他修士都是靠吸收‘痛苦之力’來修煉的。”
“然後爲了突破到更高境界，我就開始轉修‘痛苦之力’。”
“再然後，因爲沒人指點，我就誤打誤撞之下吸收了不屬於自己的‘痛苦之力’。”
“最後幾經輾轉，我就來到了雷州地界，還遇到了小佛教的悟生，並從他那兒得到了緩心丹，以緩解體內‘痛苦之力’的折磨。”
說到這裡，鐵牛不禁苦笑道：“雖說悟生是存心想要害我....但不得不說，沒他那緩心丹，我還真不一定能一路撐到這兒來。”
“再之後，我就在血樹林遇到你們了....”
交談間，成活還不忘將悟生儲物袋仔細檢查了一遍。
儲物袋中，除一些錢幣、衣物，以及悟生之前取出來使用過的錫杖外，便只有一尊用泥塑成的半米高佛像。
這佛像看着很眼熟....
成活衝鐵牛、元秀傑二人道：“你們可還記得，悟生之前在血樹林外埋了一尊泥塑佛像？”
“記得啊，怎麼了？”鐵牛奇怪道：“悟生他人不都已經死了麼，你還管那佛像做什麼？”
因經歷過古陽城佛子嗣事件，成活對佛像一直沒什麼好感。
當下皺眉道：“我總覺得，悟生埋的那佛像有大問題....我們最好是儘快出血樹林，先去看看那佛像再說。”
血樹林內。
就在成活、鐵牛、元秀傑三人離去後沒多久，那疑似由‘古仙’所化血樹，其上突然莫名多出了雙眼睛。
這雙眼長在血樹樹幹上，讓血樹好似突然間活過來了一般。
它盯着成活等人離去的方向，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
血樹林外。
就在成活等人離開血樹林的同時，悟生此前埋泥塑佛像之地，其地面突然就多出了一道裂口。
不多時，一全身上下由泥土構成的泥人，緩緩從裂口之中爬出。
那泥人模樣，赫然是剛死去沒多久的老僧悟生。
從地裡爬出來的悟生，看了眼血樹林方向，目中露出濃濃的忌憚之色。
復活以後，他不敢多做停留，只幾個縱躍間便迅速離開了此地....
如此又過了不久。
成活、鐵牛、元秀傑三人從血樹林之中走出。
望着地面上莫名多出的坑洞，成活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妙：“這個坑，應該就是悟生之前埋佛像的地方了。”
“但問題是那泥塑佛像沒了。”鐵牛奇怪道：“所以，那老禿驢埋的佛像，是自己長腳跑了？”
“難說。”
成活不確定道：“我懷疑，這是小佛教用來傳遞訊息的一種手段....那佛像，很可能是悟生死後，用來給小佛教報信用的。”
鐵牛擔憂道：“那我們豈不是要被小佛教的人報復？”
“這就難說了。”
成活冷靜分析道：“但無論如何，如雲城到底是大道教的地盤....而大道教和大小佛教一向不對付，所以我們回如雲城躲着，應該能一定程度上避免被小佛教的人找麻煩。”
“有道理。”鐵牛點頭贊同了一句。
在服下血樹汁液，解決了‘痛苦之力’所帶來的折磨後，鐵牛現已能完美控制體內靈力。
他體內靈力不再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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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看上去與普通人並無區別，更不會再被人視作‘邪魔’。
三人御器飛行，只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回瞭如雲城北仙山駐地。
見到成活一行人，鍾然從大殿之中走出。
她看向鐵牛，愣道：“敢問這位是....”
鐵牛衝鍾然抱拳一禮，禮貌道：“在下成....在下鐵牛，見過道友。”
鍾然表情古怪。
成活忙解釋道：“其實，我真名叫成活，鐵牛是我之前用的假名。”
修士用假名掩藏身份，這種情況其實並不少見，因此鍾然只愣了一兩秒便反應了過來。
她語氣裡帶着一絲慌亂道：“先不說這個了，鐵....成道友，我爹快不行了，他說他死前想見你一面。”
不行了？
成活聞言一怔。
——北仙山掌門之死，雖在他意料之外，但卻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鍾掌門自古佛遺蹟一行後，便道心破碎，壽數將近，死不死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唉，那走吧！”
成活輕嘆一聲，隨鍾然一齊朝鐘掌門所在走去。
鐵牛、元秀傑二人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