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塔西在小意大利的生活是富足的,他被楚先生安排到小意大利區最豪華的公寓了,公寓的旁邊就是這一區最爲豪華的酒館,裡面有最曼妙的舞女,最爽口的啤酒,和最爲安全的賭局,只要有錢,那麼,這裡就是小意大利區的天堂。
蒙塔西一個多月以來,基本每天的生活就是睡醒了便去酒館吃吃東西,看看舞蹈,打打牌,然後帶一個或幾個舞女回家去睡上一覺,除此之外,他並不工作,有時候心情好的話,他還會租上一輛汽車,然後到哈萊姆去,同那裡的老朋友們喝喝酒,談談女人或是關於酒的話題。
他這樣愜意的生活並沒有因爲楚家族同阿拉塔家族的戰爭而受到影響,蒙塔西剛剛入住小意大利的時候,他被周圍的鄰居冠以“可笑的搶劫犯”的名號,蒙塔西本人對於這樣的稱謂感到開心,因爲可以同周遭的居民打成一片,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是好事,因爲誰也不知道在同其他人的閒談中是否就會得到家族最需要的情報。
“可笑的搶劫犯”的由來是有趣的,蒙塔西剛剛入住小意大利的時候,是悄悄搬進來的,根本沒有人知道自己多了這樣一個鄰居,就好像一滴水,若是滴在乾涸的地面會顯得與衆不同,但要是滴落在海中,就變得平平無奇了。
蒙塔西是一個善於同人打交道的人,他知道用什麼方法可以討得鄰居的笑聲與友情;每到夜晚,蒙塔西總是從公寓裡出來,穿着自己最破舊廉價的服飾,帶着灰突突的打着補丁的帽子和一個醫院裡醫生手術時佩戴的口罩,這樣的裝扮在白日裡看來是可笑的,可若是在午夜時分,這是搶劫悍匪的不二裝扮。
蒙塔西這樣的裝扮是有意爲之的,他就是要自己看起來同一個兇惡卻貧窮的匪徒一樣,他還會帶着一把用來點燃香菸的火石槍,因爲這樣的槍械即使有人報警,在警察那裡他也解釋的清。
剛剛入住這裡的前十天,每天夜晚,在這座豪華公寓樓下的一處小巷子了,都會發生幾起“劫案”,一個戴着口罩的持槍的壯男人,總是會打劫每一個路過這裡的人,無論是那種生活富足奢靡的商人,還是沿街乞討的流浪者,沒有一個,躲得過,但是有趣的是,無論被打劫的人有着何種的身份,在他們因爲槍下同言語威脅下戰戰兢兢的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或多或少,但一定是所帶的全部財務,交到劫匪的手裡,而後邊向上帝祈禱以求得自身可以安然離開的時候。
總是會在一聲真誠開朗的笑聲後,接過被退回的剛剛交到劫匪手中的財務,當他們不知所爲的時候,這個剛剛還兇悍無比的劫匪總是摘掉自己的口罩,然後真誠的對他們說上一句“親愛的先生或女士,這一切都只是一個玩笑,我是你們的新鄰居,我叫蒙塔西,放心,我沒有惡意,你看,這並不是槍,這只不過是用來點燃香菸的火石器。”
每每說道這裡的時候,蒙塔西總是會從自己的兜裡取出煙盒,然後抽取一支,用剛剛那把嚇得別人渾身發抖的“槍”點燃。
這樣的結局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是驚喜的,驚喜嗎,就是要有驚有喜的,這樣的衝突變化,總會使體驗者報之一笑,而後也一定會記住蒙塔西這個善變的,精於惡作劇的,有些小可愛的新鄰居。
這樣子能夠給大家帶來的樂趣而驚喜的新鄰居總是會受到大家歡迎的,所以短短十天過後,蒙塔西就已經接到七八份邀請他到家裡面坐一坐並且共進晚餐的邀請了。
而蒙塔西也是個聰明的人,他能很好的安排自己所有的時間,對於這樣的邀請,他是從不會拒絕的,因爲這正是他想要得到的結果。
又是一個晴朗的下午,蒙塔西還是同往常一樣,起牀後一番梳洗,然後送走昨夜陪他睡覺的舞女,自己到餐館裡吃一些東西,然後帶着他那個裝滿鈔票的手包,大大咧咧的到酒館同那裡的朋友或鄰居的大牌去了。
蒙塔西到酒館的時間大約是下午的三點左右,那個時間段,酒館裡還並沒有什麼客人,因爲這樣有着豔舞表演的酒館,總是在午夜纔是真正開始熱鬧的時候,蒙塔西直接坐到了前臺的圓椅上,然後滿不在意的對裡面的酒保說:“喂,小子,給我來一杯那種一喝下去就全身起勁的調和酒,現在還沒什麼人,我要先做做準備,你不知道啊,昨天那兩個妞真是極品,差點把我弄得乾涸掉,我要準備準備,省的還到了晚上,就先沒了精神。”
這裡的酒保是一名二十多歲的意裔小夥子,長得高高大大的,十分的英俊,名字叫做喬,但是酒館的客人更願意稱他爲“蛋糕”,或是同蒙塔西一樣直接稱呼他爲“小子”。對於這樣的稱呼喬是喜歡的,因爲客人對自己的稱呼越親近,也就代表着自己同客人的關係越好,維繫好這樣的關係,是可以爲他帶來收益的。除此之外,喬喜歡這樣的稱呼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這樣的親近的稱呼總能叫他時不時的可以同客人們喝上一杯,或是在賭博的客人手裡得到一些小費。
喬將一杯由四五種酒調配而成的一大杯飲料放到蒙塔西的面前,然後很自然的從自己的口袋裡抽出兩支細小的,但是卻很香醇的雪茄,自己點燃一支,然後將另一隻放到蒙塔西的面前:“蒙塔西大哥,真羨慕你的生活,好過我幾十倍,不用工作,每天只要喝喝酒,打打牌,同女人睡睡覺就可以了,沒什麼煩惱,這樣的日子真叫人羨慕。”
蒙塔西把剛剛喬給他的雪茄煙點上,那種香醇的味道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不由讚歎說:“真是好東西,小子,你這東西是從哪弄來的?有什麼好羨慕的,你這麼年輕,總會比我這樣的人更有作爲的,我看小甜心對你不錯的。”
小甜心是外號,是酒館客人們對酒館老闆女兒的稱呼,小甜心的名字叫珊娜,也是意裔姑娘,長得就好像聖誕節時用漂亮的花紙包好的紅蘋果一樣,甜美的要緊,可愛的要緊。
喬攤開手做出一種無辜的動作:“並不是這樣的,我從未勾、引過她的。”對於喬這樣的行爲蒙塔西感到滑稽,他知道這是一種年輕人對於自身魅力肯定而感到驕傲的動作,但他卻並沒有發笑,而是深深的吸食了一口雪茄煙說:“小子,還沒說那,這東西從哪弄來的,還有沒有,幫我也搞一點,我想,我愛上這東西了,當然了,不會叫你白白的跑腿的,你可以從中小賺一筆。”
喬俯下身趴在蒙塔西面前的櫃檯上,然後瞧了瞧四下,才小聲的對蒙塔西說:“大哥,我不知道這東西從哪來的,這是小甜心從她父親那偷來的,一共三支,昨天我抽了一支,最後兩個,你和我一人一個咯,不過要是你喜歡的話,可以問問老闆的。”
蒙塔西細心的聽完喬的話後,做出一種深思的動作,這使得喬不禁探頭觀察,而就在喬的頭剛剛伸過來的時候,蒙塔西用自己的有力的手指重重的彈在他的額頭上,這使得喬吃痛大呼:“哦,天啊,上帝啊,你爲什麼打我?”
蒙塔西喜笑顏開滿不在意的說:“混蛋,這事情值得你這麼神秘嗎?故弄玄虛,當然要叫你吃一點苦頭纔是。”
喬還要說些什麼,但是吧檯上的電話響了,他不得不去接電話,大約一分鐘左右,喬對蒙塔西喊道:“蒙塔西大哥,是找你的電話;真不知道怎麼回事,爲什麼找你的電話會打到這裡來。”蒙塔西端着酒杯走了過去,聽着喬的嘮叨他也只能聳聳肩了。
蒙塔西懶散的倚靠在櫃檯旁,然後拿起聽筒懶洋洋的說:“我是蒙塔西,誰找我?”
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是他熟悉的聲音,也正是這個聲音使得蒙塔西一下子就從剛剛懶散的狀態變得正式無比,他不停的“恩恩”的回答着,直到他正色的說了句“我知道了,放心吧,一定不會爽約。”後才掛斷電話。
喬好奇的問:“蒙塔西大哥,是什麼人啊?電話都打到這裡來了,下次可不要這樣了,要不然啊,我是要額外收費的。”這是一種打趣的口氣,喬是年輕人,又在這樣的酒館工作,總免不了要油嘴滑舌一些以討得客人的歡心。
而蒙塔西此時卻沒有什麼心情同他開玩笑,因爲剛剛電話裡的命令是嚴肅的,是需要他小心謹慎的,但是他卻不想叫別人看出的他的變化,他佯作笑意的說:“一個老朋友,叫我去找他玩牌,時間定在一個小時後,看樣子今晚是不能同你這裡的妞睡覺了,好了好了,這是酒錢。”
說着,蒙塔西從自己的手包裡取出一張一美元的鈔票,直接放到吧檯上,然後便要大步離開,而喬卻對着他喊道:“喂,還沒有找你零錢。”
“算了,剩下的是你的,記得給小甜心買點禮物。”蒙塔西沒有回頭的說着,他的腳步也沒有停留,就這麼離開了這間酒館,去爲剛剛電話中授意給他的任務做準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