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械武器來武裝軍隊,但是這是有明文規定的,那就是各省督軍在以個人名義亦或是各省名義購置武器裝備的話,那麼必須要向北洋軍械局以及陸軍部事先提交申請。
而後經由陸軍部、北洋軍械局以及總統府三門審覈,通過批准之後,纔可以自行裝備部隊。當然了,雖然是這麼規定的,但是能夠按照規定做的,就少之又少了。規定是規定,做不做,就又是一碼事了。
顯而易見的,陳宦的這一批糧草、武器,肯定是沒有得到批准,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他們選擇運送武器的路線,要是得到了政,府許可的話,那麼他們大可以走大路直接進入四川,沒有必要鋌而走險,要從這三江並流之地借道了。
要是蔡鍔在雲南的話,可能朱德還未必會如此,可現在是唐繼堯督率雲南諸部,而唐繼堯本人,與這個陳宦,也是因爲一些原因,而相互不搭理,而且有的時候,特別的一些場合上,唐繼堯,還可以當面“羞辱”陳宦,以此爲樂。
不是說陳宦是一個多麼罪大惡極的人,而是因爲政、見,帶兵理念上的不同,爲其一,其二就是陳宦這個人自己的一些個人原因。其三更是因爲唐繼堯當年未發跡時,曾經受到過陳宦的羞辱。
而朱德這麼做,也不能說就是爲了唐繼堯,因爲要是真的出於唐繼堯的話,那麼他可以先請下軍令之後,再帶兵伏擊於此。所以由此可見,朱德與唐繼堯之間的關係。
當然了,我是拒絕的,理由很簡單,那就是我的病,沒有辦法,我咽喉的毛病實在是太厲害了,厲害的讓我甚至都不能隨心所欲的吃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看到我虛弱,袁克定雖然和遺憾,但是卻還是安撫我,他告訴我他會幫我從德國搞一些儘可能治療我這個毛病的特效藥。並且他表示,這是他個人對於我這個老師的一份心意。
當然了,這不過是騙小孩子的鬼話罷了;可是從這其中我也不難看出袁克定的言外之意。終於,他不在遮遮掩掩了,他要把一些事情拿到明面上來了。
而且最近京城內關於“恢復帝制”的呼聲越來越高亢,請願團也好,亦或是遊,行的羣衆也好,無論是團體的規模上,還是行動的次數上,都比之前要多得多。這樣的呼聲,實在是太高了。
但是有一件事值得一說,那就是段祺瑞上一次“罪己詔”後,包括他本人在內的那一班被撤銷職務的將帥,竟然又全部重回了之前的崗位,而且手中的權利,雖然沒有任何的增長,但是卻更加穩固了。
這是因爲這一次他們重回崗位,是袁世凱本人親自當衆宣讀的;而至於那些被段祺瑞所推薦的將帥英才,非但沒有能夠接任他們的職務,反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還竟然獲罪入獄了。
那個時候負責抓捕這些人的,是徐樹錚與江朝宗兩個人,這是一次軍警配合的行動,速度快,讓很多人都來不及反應。只是一夜之間,原本還登堂入室,指揮千軍萬馬的人,就變成了階下之囚。而且生死不知。
我很疑惑,這到底是爲什麼,爲什麼段祺瑞會和袁世凱聯手在一起導演了這一次兵變的大戲,而且同時又能完全一致的收拾掉了那麼多後加入北洋的亦或是到現在還不能算是北洋系的將領。
而更令我不解的是,我這樣一個完全不屬於北洋的傢伙,竟然安然無恙,而且徐樹錚本人還曾當面對我致歉,說兵變時在我府邸所發生的一切,雖然與他無關,但是說到底還是他們陸軍部負有責任。
奇奇怪怪,又異常詭異的情況不是嗎?
夜深了,甚至深到了快要天亮的時候了。
又是同往常一樣,“安逸”的十幾天,這十幾天裡,我還是住在雲吉班,而且閉門謝客,這些日子裡所有想要來“拜會”我的人,都被小鳳仙以“將軍重兵,不宜見人”的理由拒之門外了。
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可能所有人都會覺得奇怪吧,我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變得這樣那?這話很拗口吧?但是現實不就是這樣嗎?
一個如此泱泱大國,剛剛經歷了改、朝、換、代後,又要面臨着一次政、局的震、動,這實在是無法令人接受的,而且隨着震、動起始,接下來要面對的,內憂尚不能全然解決,外患也必將接踵而至。
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若真的發生了,那……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真的不敢。滿目蒼夷,都不足以描述的場景,我又怎麼敢去想象那?
可是話說回來,若真是那樣的情況,對於我這樣的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次機會那?我有我對於國家發展的看法,以及一些我在雲南試行過,非常可行的辦法,若真的,有機會讓我把握住這次機會的話,我想,我可以把國家治理的更好。
我承認這是我的野心,是我說希望得到權利的一種迫切。可這有什麼錯嗎?男兒就該建功立業,成就一番豐功偉業,但是並需要青史留名。
《三國演義》中,有一折叫羣英會,裡面周公瑾醉酒舞劍的時候,隨口的一首詩,我想,足夠證明我的心意了,而且我也真的把那首詩當做了我內心的寫照。
詩曰: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
大丈夫建功立業,是爲了慰藉自己的一生,絕不是名垂千古,青史有名姓!
另一邊,江朝宗所在公署的秘密會議內。
此時江朝宗不知道因爲什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殺氣騰騰的,而且滿臉的煞色,實在是,令人感到恐怖的樣子;而坐在他對面的,卻是一個貌不驚人,身材蕭條的人。這個人要是蔡鍔在話,肯定認得出來,這個人就是以前差一點被雷振春當着大家的面,在監獄裡斃了的那個外號叫“猴子”的人!
“什麼事情都非要我教你纔會做嗎?”江朝宗冷着臉,對猴子陰沉的喝責道:“你說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上一次你乾的那些事,你就沒做成,我保了你,一直好吃好喝,要錢有錢有女人給你女人,可是你那?這麼長時間了,就這麼一件事,你都幹不成。”
說着,江朝宗聞了聞鼻菸,像是在自我緩解情緒,而後他繼續對着猴子道:“是不是你覺得我江朝宗的錢,是好拿好花的啊?還是你覺得我就是一個已垂垂老矣的老傢伙了,覺得我是一個廢人了是嗎?”
雖然江朝宗的語氣很平常,但是他的神情實在是太嚇人了,不過即便如此,猴子也好像無所謂一般,懶懶散散的,堆坐在哪,一手拿着還燃燒的煙,一手端過身前的茶杯,輕輕的,頗有那種品茶大師的樣子,抿了一口,而後還刻意的說了句“好茶”!
之所以說他是刻意爲之,那還是因爲他面前的杯子裡,根本就不是茶,而是普通的白水罷了,可是他還是說了句“好茶”,這不是刻意爲之又是什麼那?
而江朝宗那,棱着眼睛,從顫動的嘴脣裡擠出話來:“別,忘了,你,是誰。”
一字一頓,就這麼擠出了這幾個字,組成了這麼一句話;要是常人,估計早就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了,這還是要放在江朝宗並不是現在這個位置的情況下,要是已江朝宗此時的地位,在如此說出這麼幾句話的話啊。
膽子小的,怕是都要屎尿橫流了。
可是就是說不清爲什麼,猴子卻依舊還是剛剛的那副態度,而且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他一下子正起身子,而後左手猛地拍在桌子上,發成很大的響聲,而後他似笑非笑的對江朝宗道:“江老,您看看我這手,看看!您說您老還這麼對我,有用嗎?”
江朝宗倒是也被猴子的這一番話弄得一怔,不由的看向他拍在桌子上的手,那是一隻少了中指和食指的手,是滿是傷疤的手,也是堵住了他江朝宗的口,讓他的情緒立下就平復到了常態,甚至是比平時還要冷靜的手!
五十九,別忘了在戰場上勝利纔是第一
突如其來的撤職命令,讓李根源感到十分的難以接受,雖然他知道自己在帶兵上確實有一些不好的習慣,可也絕不是唐繼堯公文上所寫的那樣;試想一下,如果李根源他本人真的如唐繼堯所寫的那樣的話,又怎麼可能走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上那?
不過,李根源這個人,爲人十分的老實,而且對於權力兩個字,向來是得之也可不得也罷,所以他對於唐繼堯這樣的命令,雖然難以接受,卻還是老老實實的,毫無怨言的接了下來。
可是,雖然,李根源對此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只是接下來了罷了,但是他的學生,卻對此,十分的不滿,而且毫不掩飾自己對與唐繼堯此命令不滿而做出的行爲。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滇軍特別行動團的團長——朱德!
當年朱德在雲南講武堂做學員兵的時候,他的教官,正是李根源。而且那個時候,因爲朱德本人的成績優異,而且對於講武堂的一切課程都非常的努力,即使已經做的很好了,可他還是常常的利用個人的時間來對課程進行鞏固。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朱德剛剛進入講武堂的那段日子,他並沒有因其李根源的注意,很簡單,雖然那個時候朱德的成績就非常不錯,但是對於留日回來的李根源來說,朱德成績也只能算是一般罷了。
但是沒辦法,常言說的好“官大一級壓死人”,唐繼堯畢竟是雲南督軍,而他只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特別行動團的團長罷了。雖然他是上校軍銜,可是這又有什麼用那?他手中的權利就那麼一點罷了。
這就如蔡鍔一樣,雖然位列北洋政,府陸軍上將,可是他還不過就是空有一個“昭威將軍”的名號嗎?沒有職位,再高的軍銜、爵位又有什麼用那?
所以當他無力抗爭的時候,他選在了自己最不願意選的方式,那就是像這樣,“自甘墮落”的待在家裡面,不作爲,不理軍務,他想用自己的行動表明自己的立場以及自己堅定的決心。
可是這真的是沒用的,快要十天了,特別行動團的正常運作沒有一個決策人管理,也已經十天了。雖然因爲之前一直處於嚴肅管理下,而井井有條,毫不紊亂,但是這卻也不能就表示這個隊伍不需要一個最高的決策人。
軍隊和地方上的組織是不一樣的,地方上,就算是最高領導不在的話,那麼只要不是極其特別的問題,一般的在職人員,都是可以照顧、處理的,可是軍隊不同,因爲軍隊裡面的內部體系的問題。
就決定了,一個蘿蔔一個坑的現實,多了一個兩個還可以,可是任何職位上要是少了一個兩個人的話,甚至可能導致整個體系上出現問題。因爲畢竟這是出於非戰爭的狀態下,軍隊的日常事務偏向行、政方面。
可如果是在戰場上的話,那麼這一切問題就不存在了,因爲再戰場上,如果一個軍官戰死的話,那麼很自然的就會有另外一個人來接替他指揮隊伍;當然了,這樣的前提是必須是在戰場上。而現在的情況自然是不可以的。
可即便是這樣,朱德就這麼在家裡呆了這麼多天,不但沒有人來找他,要求他馬上回到隊伍中去,甚至連一封申斥的文件都沒有。
這就不能不讓人覺得奇怪了。爲什麼會這樣那?其實朱德本人也是想不通的,但是可能吃出於他的英雄氣的問題,所以對於這件事他纔去的態度是四個字——不聞不問。可是朱德可以不聞不問,而他的手下卻不能如此啊。畢竟軍隊是朱德一手帶出來的,他自己可以因爲意氣而不做什麼,可是其他人,不行。
就在這一天,朱德手下的參謀長,就趕到了昆明城,來到了他的家中。
朱德還是依舊待在臥室裡,就在這接見了這名李姓的參謀長。看到參謀長,一來,朱德不由得先是一愣,因爲他沒想到李參謀長會到家裡來找自己,不過既然他已經來了,朱德自然還是要笑臉相迎了。畢竟他的“氣”與他手下這些兄弟們沒有關係。
這些袁克定是知道的,而且其實就是袁世凱也都是很清楚的,雖然袁世凱一開始的時候還是對於這樣的“稱呼”,提出過異議,並且有些時候還會私下裡告訴衆人不可如此,但是沒有辦法“人言可畏”,還有就是其實他們之所以會堅持,實際上也有想要討好袁克定的。
而且實話實說,這樣的稱呼袁克定還是非常受用的,但是對於這樣的稱呼只能存在私下裡,袁克定還是不滿足的,他希望自己這樣“大太子”的稱呼,可以公諸於世,也已成爲大家所有人對他真正的公開稱謂。
還有就是袁克定認爲只要他得到了這個稱謂的合法公開化的話,那麼他就自然而然的成爲了下一任大總統了,而且是那種不會改變同時也不會有人出來競爭的那種。
雖然他是這樣認爲的,但是其實實際上,袁克定小看了政、府機構的官、員們的同時,也高看了自己的威望。
大總統的位置雖然號令天下,至高無上,可是,那樣的高權利下,必然是需要忠誠者來構建穩固的基石,其他的條件權且不提,單單這一條,就不是他袁克定擁有的,雖然現在他的身邊,是有一大批的追隨者的。
當然了,這裡面肯定是擁有一部分的真實忠誠者的,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除了那些被迫追隨他的人之外,其他的要麼就是有着自己的目的的,要麼就是出於間接性討好袁世凱纔會這麼做的。
總而言之,無論是德行、功績、威望,這三點,袁克定都沒有任何可能接任下一任的大總統。這些其實他是非常清楚的,要不然他也就不會想要大費周章的,將公天下重新退回到家天下的時代。
因爲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他想要當下一任大總統的話,那麼唯一的出路就是“家天下”,只有這樣,如果袁世凱真的稱王稱帝,登基坐殿的話,那麼憑藉着袁世凱的威望,以及改朝換代時必須的殺戮,這樣一來的話,當所有的大臣只剩下忠誠者之後,即便是以後袁世凱百年之後不在了。
其實這個理由很簡單,那就是那個小夥子是水伯在一棵樹下發現的,而那棵樹,也正是他用來製作茶葉時使用的原材料的來源。
這難道就不是緣分嗎?
不知道什麼時候,水伯又煮好了一壺茶送了進來我接過茶請他老人家坐下而後老人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