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無奈,只得迅速離去。
待月璃走後,蘇玉卿抱着手爐,默默的坐着,似乎在想着什麼。而火兒和秋菱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一時間,屋了裡除了火籠裡傳出的嗶剝聲,竟沉寂得很。
“火兒,你馬上命木安排人手,將平家村的人勸離此地。”蘇玉卿沉吟半晌,突兀的開口,卻做了這樣的安排。
火兒失色:“夫人,您剛纔不是和月璃說了打算撤離麼?”
蘇玉卿瞥了眼秋菱,淡淡地道:“總要牽制一段時間,實在不行再撤離不遲。”
火兒怔了下,似乎明白了什麼,便也不再吭聲,轉身走了出去。
“秋菱,你在這裡倒是有些礙事了,一會兒便隨平家村的人走吧。”蘇玉卿突然開口,令秋菱臉色一變。
“不!小姐在哪,秋菱在哪!”秋菱立刻反對。
蘇玉卿淡淡地道:“你在這裡,我還需得顧及於你,反倒礙了我的手腳,不如先撤離此地,我有這衆多千襲閣衆相護,自是無礙的。”
秋菱搖頭,堅定的道:“小姐您別騙我,若真是如此,您爲何要將村民都遷走?”
蘇玉卿嘆了口氣,無奈的道:“你這丫頭,雖是對我忠心耿耿,卻敗在不甚靈活,這也是爲何我更倚仗月璃之故。”
秋菱臉色微黯,沉默不語。
“你道我看不出你和夏蘿對月璃不滿?”蘇玉卿失笑,“你們兩個雖是對我的生活起居照顧的極好,但有些事,你們的想法卻是與我有些出入,唯有她更能理解我幾分。去吧,莫叫我擔心。”
秋菱流着淚,跪在地上衝蘇玉卿磕了三個響頭,哽咽着道:“奴婢知道主子是爲了奴婢着想,可奴婢本就是主子的丫鬟,怎可捨棄主子離去?奴婢不能走啊!”
蘇玉卿頭疼的揉揉太陽穴,突然開口道:“木。”
噗。
接着,秋菱昏倒在地。
“你下手莫太重,她身子骨還弱着呢。”蘇玉卿略帶心疼的責備道。
木低頭:“是!”
“罷了,快帶她走吧,路上悉心照顧一二。”蘇玉卿擺擺手,疲憊的闔上眼簾。
“主子在怕什麼?”木突然開口問道。
蘇玉卿闔着眼簾,清冷的道:“怕什麼?呵,怕死啊。”
木倔強的道:“我等定能護住太子妃!”
蘇玉卿睜開眼眸,定定地望着他,嫣然一笑:“我也怕你們死。”
木怔住,面具後的黑瞳裡,有光華流轉。
蘇玉卿擺擺手,淡淡地道:“去吧,我可沒打算束手就擒,只不過唯有將他們都安排好了,我才能放手爲之。”
木施禮後,一言不發的抱着秋菱出去了。
屋子裡只餘下蘇玉卿一人。
她絕美的臉龐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脣角翹出絕決的淺弧,微眯着光華流轉的鳳眸,那對美目中緩緩浮出痛徹心肺的絕傷。
她盯着地籠中如舌般吞吐的火焰,喃喃地低語着:“你如今遠在邊關,可知道,我此刻已被逼入絕境?你可知道,我心裡……很怕。”
她苦笑着闔上眼眸,輕聲道:“中了咒也好,至少,你不會擔心,也不會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