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侯世子、樑王妃?
當時,紅七記得,依稀好像是聽到丫頭們喊了了這兩個名字的。
樑王妃的話,那不就是前太子妃嗎?而前太子是如今的樑王。
記得上次,好像就是長樂侯世子的馬給把太子踩了個半身不遂,按說本來應該要重判的,結果,倒是半殘的太子親自上書替長樂侯世子辯解、求情,因此,最後只斬了那馬,處置了馬伕了事了。至於長樂侯世子,最後只罰了俸祿,以管束下人不力的罪名在家自省,處罰可以說輕得不得再輕了。
而現在,竟然又是長樂侯世子!
不過,不是和太子,而是和太子妃扯在了一起。
是巧合?
如果是巧合的話,叫紅七說的話,也實在是太巧了。
如果是又一場政治陰謀?
那,這一次,仍舊是顧緋的手筆嗎
不,應該不是。
紅七想了一下,就否定了這個猜測。
上次的算計讓樑王半身不遂,這並不是顧緋的初衷,事後通過煞的那次見面,紅七問起時,顧緋雖然沒有怎麼說,但紅七看得出來,他的心中是極過意不去的。顧緋本是個重情的人,對老太師、老郡主,還有確立了關係的她,都十分關心、體貼。這樣一個人,對從小出入皇宮認識的樑王,又怎麼會一點兒情誼都沒有呢?有了那一次,顧緋再對樑王府出手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而,最重要的是,樑王如今已經不是太子,對顧緋來說,他已經不是障礙了。顧緋何必再多此一舉?
如果不是顧緋的話,又是誰做這個局,對他又有什麼好處呢?
幾個皇子的可能性也不大,畢竟,一個半身不遂的樑王,對他們來說,也失去了任何威脅。
跟儲位無關嗎?
那同長樂侯世子有關嗎?
上次已經闖了大禍,這一次,如果事情鬧得太過的話,他這個世子位,只怕也會不太穩固吧?
紅七記得,長樂侯可不只有他一個兒子。
這個可能性倒更大一些。
邊想,紅七的手無意識地摩挲着脣,這是她碰到了複雜的事情,需要用心思考時的習慣。李墨進來時,臉色本來異常地陰沉,渾身的氣壓低得讓守在門口的丫頭們噤若寒蟬,都忘了給紅七通報一聲,見着這一幕,腳步不覺輕了。
暖暖的橘色的光落在紅七白淨的臉龐上,不知在想着什麼,眼神投在不知名的某個遙遠的時空裡,整個人顯得如此得靜謐、寧靜、深邃而又神秘。
修長而又優美的青蔥一般的手指,與紅潤泛着光澤的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脣邊輕輕摩挲的動作,漫不經心,卻又充滿了誘惑。
幾縷髮絲凌亂地從她的耳邊垂落,輕飄飄地,在她雪白的臉頰,飽滿的耳垂和白皙的脖頸邊,蕩啊蕩的,撓得人心癢癢的。
偏偏身上的氣息,總透着股子清冷、疏離。
李墨走到紅七的身邊,靜靜地看着她,然後說道:“我本來決定不再對你下手的,想等到你對我動心,心甘情願的時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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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七擡眼,眼神依稀還有些兒迷濛,她還沉浸在方纔的思考中,雖然意識到李墨來了,但還沒有完全地清醒過來。
李墨卻已經嘆息了一聲。
“都是你,讓我有些等不及了。”
話落,他俯下身去,吻住了紅七的脣。這一下,紅七總算是完全清醒了。不過,她並沒有推開李墨。這個男人,打定了主意的事,不會接受拒絕。她推開了,他只會用更加強硬地方式得到他想要的。
但是,紅七也沒有迴應他,只是平靜地任由他施爲。
而她,眼神清冷,連呼吸,都沒有亂掉一下。
作爲女諜,爲了任務的必要,不要說是一個吻,必要時,爲了達成任務,連身體也要搭上。
這,對她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身體和心,對紅七來說,是可以徹底的分開的。心纔是重要的。身體如何,她並不在乎。不過是個皮囊而已。就是李墨真要了她,她的心裡也不會有李墨的任何一點影子。
不過,李墨這個吻,同以往的不同。
以前,李墨也曾經吻過紅七幾次,但是,都是霸道的,充滿了掠奪、佔有的氣息,想要吞噬她的所有。但是,這個吻不一樣,竟然讓紅七想到了乾淨這兩個字眼。這個吻,並不帶有情慾的意思,也沒有任何索取,輕輕地貼着紅七的脣,輕輕地含着她的脣瓣,輕輕地吮吸着,一切的動作,都很輕。
這個吻,似乎並不是爲了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似乎,只是想傳達一些什麼。
甚至,紅七產生了一種感覺,如果她這個時候推開李墨的話,很有可能,李墨並不會如同以往那般,強迫於她。
紅七的手不知不覺放在了李墨的胸膛前,卻有些猶豫了。
真的要推開嗎?
最後,紅七隻是微微地用了一下力,那力道,別說是推開李墨了,甚至連個蘋果,估計都不會動的。
但是,李墨卻放開了紅七。
紅七能感受到離開她的脣瓣時的李墨的眷戀,可是,他仍然放開了她。
之後,李墨十分鄭重地對紅七說,今日,她在園子裡聽到的話,就當做沒有聽到,絕對不能對任何一個人提起。
說完,李墨匆匆地走了。
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本來就忙,也只有紅七,才能讓他專門走這一趟。
看着李墨的背影,紅七忍不住嘆息了一口氣。
也許,方纔不要推,還好一些。李墨,怕是真對她動了心了。雖然紅七本身並沒有真正愛過什麼人,但是,作爲一名間諜,尤其是一名優秀的間諜,對人的情感、變化,感覺都是十分敏銳的。
開始的時候,李墨對她,應該更像是一種狩獵,獵人對獵物的追逐,或者男人對稀世美人產生的佔有慾,就像收藏名畫、豪車、名錶之類的差不多。
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紅七的心思並不在李墨的身上,也不曾留意過他,所以,這才一直沒有發覺。可是,方纔的這一吻,卻完完整整地把他的心思傳達了出來。男人對於一個女人如何想,表情、眼神、語言,或許都可以隱藏,唯獨身體,皮膚的接觸,是騙不了人的。
只是,發覺了這一點,紅七並不覺得高興。
李墨這樣的男人,沒有動真心的時候,都已經難纏至此了;如今動了真心,只怕不得到她的真心,不會罷休。如今都已經讓人看着她,讓她連逃離的機會都找不到。
難道,不把他賴以困住她的東西毀個徹底,她就真的無法離開嗎?
這是紅七極不願意走到的那一步。
李墨可是有一副好牌,本事也是極厲害的,不說別的,就從他選在紅七、顧緋成親那日,一道聖旨斷了他們的路,就知道了,這個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不給敵人留任何的活路。
這樣一個人,真對上了,怎麼看勝算也是微乎其微的。
而且,從心裡,紅七並不願意參與到政治遊戲裡頭去。裡頭的複雜詭譎算計,簡直比黑暗世界裡頭還要黑暗。爲了離開李墨把自己的人生攪進去,怎麼都不像是個好選擇。
唉!
紅七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麻煩,真是麻煩。
還不如干脆設法殺了李墨更簡單一點。尤其李墨對她動了心,以有心算無心,機會還是蠻大的。
一瞬間,紅七忍不住又起了這樣的念頭。
當然,也只是想想而已。
這一世,她不想再染上任何人的鮮血。
算了,再等等吧!
李墨總會離開京城的,到時,也許就會有機會了。最好他把雨也給帶走,那就最好不過了。
紅七如此期盼,倒把之前想的長樂侯府的事給晚的差不多了。果然別人的事只是別人的事,再大,終究和自己沒有太大的關係。
但是,紅七雖然忘了,這件事,卻在鎮北王府和京都裡掀起了極大的風雲。
先是鎮北王府,神秘地消失了一批下人,弄得人心惶惶。就連最愛串門子的秋霜,也不再出去,乖乖地呆在了梧桐院。
而在不久之後,一則流言就開始在京城傳了開去,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流言說,那長樂侯世子鄔彥竟然仗着酒膽,非禮了樑王妃。還好長樂侯次子和鎮北王府的丫頭們去的及時,總算沒有給他得逞,不過,據說樑王妃的褲子都給脫了,就差最後登堂入室了。
皇帝也聽到了這個傳言,大怒,當場就拍了桌子。
“這事怎麼會傳了出去?”
“不是已經把那些知情的下人都封了口嗎?”
出了這種事,鎮北王妃立即封鎖了現場,通知了宮裡。之後,在場的下人們,全被處置了。這種醜事,怎麼也不可能讓目擊者活着的。
而皇帝的怒氣還沒有發完,也還沒有想接下來要如何把這個謠言給壓下去,另一個消息個又讓他懵住了。樑王妃葉欣,懸樑自盡了!!樑王妃葉欣的過世,無疑讓這件事的真實性大大增加。本來還只是將信將疑的事,立馬成了實打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