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管理局負責人
手術刀的腦袋痛不痛，吳常不清楚，他只知道，手術刀的腦袋挺脆的。
好聽，就是好頭。
咔吧。
隨着頭骨碎裂的清脆響聲，手術刀和毒蛇一樣，腦袋當場炸開。
只不過他沒有本地人buff，本地人有規則護着，怎麼作死都沒事，他個臭外地的，捱了鐵拳，死了可就真死了。
吳常一口吞下手術刀的生氣，不愧是深淵二層的玩家，一下爲他帶來了55點力量。
手術刀帶來的力量數值他有所預料，但他沒想到的是，吸收手術刀的生氣後，他的力量值來到了234，而非224。
這一變化讓他驚訝不已，難道是海巨人血脈的隱藏提升？
數值看上去只多出了10點力量，但實際上，是位面屏障對他的束縛大幅度降低。
所謂位面屏障，既來自外界，也來自自身。
外界的位面屏障，指包圍荒界整體的位面屏障，它將深淵每一層隔絕開。
有這層屏障在，深淵高層的存在便無法直接降臨，即便降臨，也會受到這層屏障的束縛。
外界的位面屏障，許出不許進。
以艾琳爲例，如果她想離開荒界，絕不會受到荒界屏障的影響，可一旦出去再想進來，那就沒那麼容易了。
既然荒界的外位面屏障，並不會阻攔生命離開荒界，那是什麼阻擋着玩家進入深淵第二層？
答案很簡單，那便是來自於玩家自身的內位面屏障。
出生自荒界的存在，如同生來自帶着一層限制器，將人限制在荒界。
在深淵遊戲之中，玩家等級達到30級，便開始能接觸到內在的位面屏障。
從深淵一層的荒界，晉升至深淵二層的理界，並不是從30級提升到31級，本質是突破位面屏障對自我的束縛。
當玩家突破荒界的內位面屏障，靠着強大的力量，凝聚足以進入理界的內位面屏障時，玩家便能自然而然的進入深淵二層。
超過百分之九十九的玩家，他們對內位面屏障的認知，最多處於看到階段。
當玩家達到30級，並且能看到自身的位面屏障，知道它的存在時，就會接到深淵遊戲的晉升任務，完成任務，便能突破內位面屏障。
很少有玩家，能在荒界時，就感受到來自內位面屏障的限制。
像吳常這麼早感受到的，更是少見。
所謂的內位面屏障限制，便是吳常原本巨鯨變身時，如果將力量迭加到超過200點，再向上迭加屬性，增加的數值便會降低50%。
如果超過300，那就會在此基礎上，再降低50%。
他的血脈覺醒爲海巨人後，帶來的不只是技能變化，還讓他受到內位面的限制從50%，降低到了30%。
數值只降低了20%，但實際上代表內位面對他的束縛降低了40%。
簡單來說，原本他的力量從200迭到300，需要200點力量，現在只需要143點；從300迭到400，原本需要400點，現在只需要204點。
這樣看來，提升幅度就變得極爲可觀。
吳常檢查着海巨人變身減少的位面屏障限制時，擂臺下方一片死寂，直到吳常檢查結束，臺下才爆發出雷鳴般的罵街。
“日NM！退錢！”
“假賽，這是赤裸裸的假賽！”
“重賽！必須重賽！”
之前那麼能打的手術刀，突然動作變得格外遲緩，還變得極不抗揍，簡直演都不演了。
這一定是碎酒瓶酒吧的陰謀，開局把喝臭水的騙進來殺！
但短短几句話，主持人就平息了衆人的憤怒。
內容很簡單，手術刀是外來者。
外來者不能時間回溯，死了可就真死了，沒人會用命來打一場假賽。
排除了假賽，那就只可能是吳常動了什麼手腳，但只要不使用武器，任何規則在擂臺上都是合規的。
觀衆們無法繼續挑刺，只能罵罵咧咧離開擂臺周圍。
大賺一筆的真賭徒，來到吧檯處高調的點單，而輸了一大筆錢的倒黴蛋，出門就上了天台。
天台的風真大，明天一覺醒來，就當這段時間沒發生過吧。
酒吧內，吳常並沒有選擇繼續挑戰賀雲，而是從酒吧前門離開。
與昨天相反，這一次，換成賀雲攔住了他，用驚訝中帶着期待的語氣問：
“你居然還保留着記憶？”
吳常露出茫然之色，彷彿第一次見過賀雲一般，“這位小姐，咱們之前見過嗎？”
聽到吳常的迴應，賀雲瞬間失落下來，是了，沒有人會在她的時間循環記得發生了什麼。
可爲什麼這一次的事件循環，會從見到他開始？
難道他真的是命中註定之人？
賀雲深呼吸了一次，用手拍了拍臉頰，決定這一次，她來推動一切向前。
“我知道對於新進入這裡的外來者很難相信，但我可以保證，我說的一切，都是實話，沒有半點虛言……”
緊接着，賀雲將吳常拽到一處角落，之前發生的事，全部說了一遍。
現在攻守之勢異也，賀雲當然不能說吳常之前如何死皮賴臉的跟着她，但她又要讓一切故事的發展變得合理。
這讓她費了好大工夫，纔將一切圓了回來。
吳常聽後臉上露出懷疑之色，問道：
“你說咱們曾經是朋友？”
賀雲點頭。
“還是過命的交情？”
賀雲再次點頭。
吳常最後確認道：“能夠彼此原諒對方小錯誤那麼鐵的朋友？”
“只要不涉及原則，大錯誤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收尾。”賀雲確定道，她還要指着吳常幫她封印地下的神廟，只要不過分，她都能看在地下庇護所未來的面子上，饒過吳常。
吳常聽到這裡放下心來，他長出一口氣，說道：“既然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其實我剛纔和你開了個玩笑，我還保留着之前的記憶。”
賀雲：？
空氣突然寂靜下來。
然後吳常看到，賀雲手上的機械拳套亮起光芒。
多虧他反應迅速，及時閃開，要是再晚半秒，他就要結結實實捱上一拳。
“不是說好可以原諒我的嗎？”
賀雲恨恨地收回拳頭，“我沒有生氣，只是和你開個小玩笑而已。”
雖然差點就要吃上一拳，但皮上這一下，無論對兩人的關係，還是以後的合作話語權，都十分重要。
俗話說，上趕着不是買賣，拯救地下庇護所這麼大個事，賀雲應該比他着急纔對，不能每次都是他主動推進，去拉近和賀雲之間的關係。
光他動不行，賀雲也得動一動才行。
短暫小插曲之後，兩人將注意力拐回正題。
前往地下更深處，重新封印不知名神殿的目標定下來，但接下來該怎麼做，也是個大問題。
首先，明天對於發電站的檢修，他們是不能去了。
頭盔男可不像手術刀一樣，會站着不動吃滿深水之噬，以吳常現在的屬性，光明正大戰鬥的話，隔着位面屏障打手術刀都費勁，還是先迭一迭屬性，再去找頭盔男的晦氣。
經過短暫商議之後，兩人決定把目標轉向極樂教派。
吳常基本可以確定，綁架了方輝的宗教團體，就是地下庇護所的極樂教派，而且很大概率極樂教派已經掌控了賀雲所說的神殿。
再配合極樂教派對賀雲的追殺，很有可能極樂教派和頭盔男已經聯手，或者他們目標相同，也瞄準了賀雲。
既然要去地下更深處打極樂教派，去之前，當然要先探一探庇護所內極樂教派的底。
賀雲提到過，極樂教派在地下庇護所很受擁戴，直接找上門，師出無名，很容易被極樂教派惡人先告狀，說他們來找事。
這種時候，他們就需要一個藉口。
賀雲家裡，碰巧就有兩個藉口，等待他們去取。
明早纔會碰到頭盔男，今晚他們還是安全的，確定計劃後，兩人一路狂奔，終於趕上了末班公交。
和之前一樣，三名不懷好意的混混守在最後排，等到公交停在終點站，便準備對他們動手。
賀雲自然也用上了標準應對，將三人吊在樹上，然後轉走了他們身上的錢。
吳常湊過去看了一眼賀雲的賬戶餘額，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在酒吧賀雲壓他掙的那筆錢，數額剛好等於賀雲出場戰勝手術刀的獎金。
從三人身上轉走錢後，她賬戶中的餘額與昨晚分毫不差。
兩人向着賀雲家走去，半路又看到了鬼鬼祟祟的庇護所版皮特，赤裸着身體跑了出來。
這一次，吳常出聲打斷了皮特的動作。
“嘿，你想幹什麼呢！”
別外人發現自己的行動，庇護所版皮特惱羞成怒，大罵道：“該死的外來者，你在阻攔一次神聖的自由戀愛！”
說着，他便將手向後一伸，不知道從哪抽出一支槍，瞄準吳常。
吳常自然不能慣着他，下意識打出一道掌心雷，等到他反應過來時，看到庇護所版皮特想通過大跳躲過子彈，卻讓本該打中他胸口的雷電，打在了他露出的小皮特身上。
“啊！”
伴隨着一聲慘叫，皮特全身化爲焦炭，他用盡全部意志力，爬到廣告牌前，抱住廣告牌，然後嚥了氣。
這讓吳常眉頭皺得更嚴重了，即便他試圖更改，皮特卻依舊抱着廣告牌死於電力。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約束着事情的發展，讓一切維持着之前的發展。
在外面不方便詢問，一進入賀雲家，吳常就將他的疑惑問了出來。
“爲了更順利的完成計劃，我認爲我有必要知道發生了什麼，爲什麼你的死，會讓整個地下庇護所回溯。”
賀雲面色平淡的回答道：“不知道。從神廟事故中活下來後，就變成了這樣。當時我嘗試過自殺，卻發現隨着扣動扳機，時間回溯到神廟事故剛結束，我從病牀上甦醒的瞬間。”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死亡，我也想過研究自己的死亡，但我的決定，會影響整個地下庇護所所有人的生活，我不能輕易這麼做。”
吳常不死心地問：“這和你在神廟中發生的事有關嗎？”
賀雲說道：“肯定有關，但我不清楚具體的關聯，所以纔要回去，解除這個詛咒。”
賀雲的回答太過合理，導致吳常無法發出任何質疑。
仔細想來，賀雲確實沒辦法研究她自己的死，她的死亡會回溯整個地下庇護所，不管是人還是儀器，都無法逃脫。
這代表她無法使用儀器輔助，更無法尋找助手。
她也沒有破法之瞳，就算死再多遍，也無法靠着體感發現什麼。
但吳常可以肯定，賀雲絕對隱瞞了什麼，只不過他暫時沒有證據。
見吳常停止了詢問，這下來到了賀雲的回合。
賀雲轉身看向吳常，兩人雙目對視，目光沒有絲毫躲閃。
“我反而想問你，我原本以爲這一次回溯，會像之前一樣，讓我回到病牀之上，可一睜眼，卻發現回到了和你遇到的那個晚上。”
“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吳常笑了笑，“沒什麼好說的，回溯已經替我說出了一切，這代表無論是你身上的詛咒，還是籠罩整個地下庇護所的時間回溯，都會由我來打破。”
他說得理所當然，如同這一切本該如此。
由於太過篤定，竟然讓賀雲也開始信了。
“希望你能夠做到。”
他們剛結束交談，便聽到外面響起兩名刺客的腳步。
這一次，輪到吳常發動先攻。
他開着精英潛行，直接繞到兩人身後，趕在對方瞄準之前，將兩名刺客制服。
接下來，便是對兩人的審訊。
吳常將兩人綁在椅子上，問道：“說說吧，你們爲什麼來刺殺賀雲。”
兩人都是滾刀肉，面對吳常的問話，不屑的冷笑一聲。
“你這個外來者，是在質疑我們對極樂教會的忠誠嗎？我們88號地下庇護所的人，沒有一個怕死的！你有什麼本事，儘管往爺爺身上招呼，我就算被拷問致死，也不會說出韋林大主教的！”
吳常和賀雲呆立當場，兩人面面相覷，一股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憋悶感。
另一名刺客啐了一口濃痰，“怎麼！怕了？怕了就放了我們兩個，其他教友已經盯上你們了，很快會替我們報仇！”
吳常：“錄下來了嗎？”
賀雲點頭：“都錄下來了。”
確認過視頻清晰，語音流暢，吳常用抹布堵住兩名刺客的嘴，然後和賀雲一起離開了關押兩人的雜物間。
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是太機靈，還是腦子太不正常。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招了，那就沒必要殺兩人。
他們兩個全靠機甲戰鬥的雜魚，就算殺了，也提供不了多少力量，反而頻繁讓本地人變成嬰兒，可能提前暴露他的底牌。
賀雲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這回離開家，帶上了她的最高傑作，也是整個地下庇護所最強大的機甲。
身穿機甲的賀雲，力量、敏捷和能量都超過了200點，耐力更是驚人，只要能量不用完，機甲不被破壞，就能一直保持戰鬥。
地下庇護所是升格到一半失敗的中間層副本，裡面的本地人，處於一種特殊的狀態，即他們沒有產生理界的位面屏障，也不會受到理界位面屏障影響。
穿上最高傑作的賀雲，再次對上頭盔男，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準備妥當，兩人便連夜離開家，爲了隱蔽行動，賀雲從車庫中取出來兩輛摩托車，和吳常一路開入市區。
兩人的目的地，是市中心的88號旅館。
這座旅館，原本是在危機早期，各地下庇護所還未斷絕關係時建造的，是專門爲往來商隊準備的住處。
隨着人們對地下越狂熱，對地表越排斥，各地下庇護所不再願意穿越地表進行貿易，旅館便就此荒廢。
直到88號地下避難所成爲現世之柱，重新有外來者進入，旅館纔再次開放。
他們並不是偷偷摸摸進入旅館，而是光明正大的住了進來。
原因很簡單，即便是頭盔男和極樂教派，也不敢在市中心大打出手。
地下庇護所的建設邏輯，和普通城市不同，地下庇護所市中心的安保程度最高，所以所有重要建築，全部扎堆擺放在市中心。
這裡動手，是威脅整個地下避難所的行爲，代表與所有本地人爲敵，就算是民間聲望極高的極樂教派，也不敢做這種事。
儘管遭遇襲擊的可能性很低，爲了安全起見，兩人還是隻開了一間房。
雖然是吳常提議，但天地良心，他確實是出於安全着想。
事實也很快證明了這一點。
賀雲所說的不能動手，指的是像他們本地人一樣，出動搭載着武器的戰鬥機甲發生戰鬥。
如果動手的是玩家，方法便不侷限於破壞性攻擊，而賀雲雖然武力值強大，但她的內心顯然有巨大破綻。
果然，凌晨兩點半，在人睏意最濃，警戒性最低的時候，一縷黑煙從門縫鑽入房間。
黑煙進入房間後，化爲淡淡的黑色人影，如同幽靈一般，腳不沾地的飄到賀雲牀前，身影再次化霧，就要鑽進賀雲口鼻之中。
“我勸你不要對她動手。”吳常的聲音出現在黑煙背後。
黑煙聽後哪敢停下，當即身體加速虛化，朝着賀雲籠罩而出。
吳常嘆了口氣，手中握住滌魂令旗。
“在我面前還敢整這套陰魂邪祟的把戲，還主動散形，怕不是活膩了。”
說着，他揮舞滌魂令旗，令旗旗面帶着風雷之聲，朝着黑霧一刷。
滌魂令旗原本就剋制邪祟，此刻旗面上還附加了五雷法中專職降妖除魔的天雷，天雷中又帶着破邪特效。
三重力量合一，令旗一刷，竟然當場將黑煙刷散。
於此同時，走廊另一邊的房間中，原本盤腿坐在陣法，正使用陰神出竅之法的玩家，當即發出一聲驚天慘嚎，緊接着七竅爆開，鮮血如噴泉般噴涌而出。
等到同伴靠近時，人已經斷了氣。
一名荒界滿級玩家，竟然被一招秒殺！
吳常一旗刷散黑霧，看到黑霧破碎後露出一道生氣，便知道對方道行和數值都不太行，他本來還想用天雷困住對方使用的黑霧，陪對方好好玩玩，逼問出來點情報，沒想到手太重直接玩死了。
短暫的疑惑之後，他找到了罪魁禍首，那便是他的專職技能，近戰巫師。
近戰巫師的效果，讓他的力量屬性可以增幅能量型傷害技能，增幅效果等同於能量屬性。
正是因爲這一轉化，讓他沒收住手，將對方一招秒殺。
嘆息之餘，他張嘴一吸，吞掉了空中飄浮的生氣。
生氣帶來的力量屬性只有40點，經過位面屏障一克扣，到手不過28點。
動手的傢伙是個荒界玩家，而且是排名外的荒界玩家，什麼時候這種人也能進現世之柱了？
對方肯定不是單人作案，吳常帶上驚醒的賀雲，打開房門，衝向慘叫發生的房間。
他們的反應已經足夠快，誰知道他們到時，房間大門正敞着，裡面已經提前進入了四名玩家，將原本房間內的另一名玩家按在了地上。
吳常看向四名玩家中領頭者，他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你們是什麼人？”
領頭者說道：“你們不用緊張，我們來自管理局，是這座特殊空間的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