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刺殺者的真實身份
失格怪物身上的淡紅色怨念撲面而來，將吳常的意識籠罩其中。
也許是淡紅色怨念的執念不夠深，怨念中含有的信息十分有限。
怨念的主人，是一名靈能激發部的七級主管，名爲村田圭介。
怨念之中，他剛從威爾多市著名演員的豪宅中離開。
他剛爲演員制定了一套合適的靈能激發方案，並對手術風險做了評估。
手術成功概率爲55%，失敗風險高，只適合進行輕度靈能激發手術，強行對大腦進行深度刺激，可能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影響。
按照聯邦醫療聯合委員會的要求，手術評估的成功概率低於70%，嚴禁進行深度靈能激發手術。
但輕度的靈能激發手術，一臺手術的價格是一百萬聯邦幣，深度靈能激發手術，一臺手術的價格是一千五百萬。
那名演員對於深度靈能激發的需求迫切，她需要對身體和情緒更強大的掌控能力，來幫她突破瓶頸，獲得影后，爲此，她願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看在藝術的份上，村田圭介將55%的成功概率，手動調成了85%，答應了那名演員的要求。
一名合格的聖歌公司主管，必須要同時滿足客戶的要求，聯邦的法律，以及公司業績。
檢測是昨天晚上開始，因爲流程繁瑣複雜，爲了進一步確定目標身體狀況，加大手術的成功概率，兩人進行了深入交流。
等到一切結束，訂單徹底敲定，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九點。
外面的陽光十分刺眼，村田圭介剛走出室外，就被外面的太陽晃了眼。
離開演員家之前，他接到了手下的慰問信息，讓他在外注意安全。
說最近有一個神秘人，正在大肆襲擊聖歌公司的高管，昨天晚上剛犯過案，謀殺了他的兩名同事。
雖然他認爲對方不會頻繁出手，但還是選擇了走人多的大路。
車行駛到一半，一股猛烈的睏意襲來，令他困得睜不開眼，他連續灌下兩瓶能量飲料，情況不僅沒有好轉，反而第二瓶喝到一半的時候，直接睡過去了一瞬，差點和前車追尾。
這種狀態，他已經無法開車返回公司，只得叫手下的職員來接他。
人不服老不行，纔剛剛40歲，連續加班兩個月就頂不住了，歲月不饒人啊。
村田圭介設定好鬧鐘，準備在屬下過來期間，小睡二十分鐘。
他實在太困了，一閤眼，便失去了意識。
半夢半醒之間，他彷彿從後視鏡中，看到有什麼東西從汽車後排坐了起來，挪到了副駕駛位。
那傢伙手中拿着一個特殊的儀器，他舉着儀器，說他嘗試了很多次，最後調整的參數總是不合適，問村田圭介能否告訴他哪兒出了問題。
陌生人手中的儀器，村田圭介十分眼熟，那東西和靈能激發手術中用到的儀器近似。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做這種夢，但睡夢中，他對突然出現的黑影感到十分親切，笑着說道：
“問我你就算找對人了，即便是部長，平時也會向我請教機械調試的問題。我告訴你，這種儀器單獨使用是不行的，必須根據目標的身體狀態，進行鍼對性調整。”
黑影追問道：“那我去哪兒才能找到配套的儀器？”
村田圭介笑了，說道：“我汽車的後備廂裡就有一套，你要是能取過來，我就教你怎麼用。”
就這樣，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村田圭介在夢中將儀器的使用技巧傾囊而授，包括如何繞過儀器中的法律鎖和自動警報，強行進行手術，並用自己的身體作爲素材，告訴黑影如何調試。
聽完這一切的黑影受益匪淺，將調試好儀器直接戳進了村田圭介體內。
看到村田圭介的肉體開始扭曲膨脹，黑影發自真心的感謝道：
“多謝教導。”
體內爆發出的劇烈疼痛，驅散了村田圭介的睏意，他猛然瞪大眼睛，看着打開副駕駛車門離開的人影，以及逐漸扭曲的軀體，才發現一切並不是夢。
“八嘎！”
下一刻，吳常眼前一黑，意識從怨念中脫離而出。
對於村田圭介的死，他很難評價，怪不得被霍霍成失格怪物，身上的怨念卻只有淡紅色，原來這廝直到化身怪物的前一刻，才反應過來發生的一切不是夢。
村田圭介死得糊塗，但他怨念中透露的情報卻十分清楚。
首先，通過他的怨念，能夠解釋爲什麼被刺殺的聖歌公司高管，身上沒有受到拷問的痕跡，刺殺者卻在不斷掌握失格怪物轉化劑的用法。
那名刺殺者，顯然擁有催眠類的能力。
村田圭介離開演員的豪宅時，曾被汽車後視鏡反射光芒晃了一下眼睛，那並非天然的光線，而是刺殺者進行催眠的前奏。
從被光芒晃到開始，村田圭介就已經陷入了催眠，他上車時，並未注意到後排座椅上有第二個人，但處於第三人稱觀測視角的吳常，卻能清晰地看到後排的刺殺者。
刺殺者的催眠能力十分全面，他能通過催眠，影響目標的感覺，讓對方無法發現他。
也能通過催眠影響對方精神，令村田圭介在路上變得極爲睏倦，無論如何都無法清醒。
還能在對方受到催眠影響時，進一步加深催眠，從對方嘴裡不知不覺套出話來。
村田圭介那麼輕鬆的將一切都告訴刺殺者，不僅因爲他將一切都當作一場夢，還因爲受到了對方的誘導，認爲對方像親人一樣親切。
恐怕刺殺者就是靠着這種強大的催眠能力，才能潛入聖歌公司的第二實驗室，取走失格怪物轉化劑後大搖大擺的離開。
村田圭介怨念中透露出的第二個情報，比第一條更加重要。
刺殺者的催眠，隻影響到了村田圭介，並沒有影響吳常，所以通過怨念，他眼中的刺殺者並非一團黑影。
對方雖然做了一定的僞裝，但由於行動匆忙，手腕上的手錶，以及腳上的鞋子並未來得及更換，結合身高體型，以及說話時遣詞用句的習慣，讓吳常有九成的把握確定對方真身。
說起來，對方還是個熟人，兩人剛打過招呼。
大富豪莫雷茲的助理，雷蒙德先生。
雷蒙德極受莫雷茲器重，莫雷茲每次來聖歌公司，基本身邊都跟着雷蒙德。
沒想到這個經常光明正大進出聖歌公司的傢伙，就是聖歌公司一直在找的刺殺者，好一招燈下黑。
就是不知道雷蒙德的行動是個人行爲，還是出自莫雷茲授意。
兩種結果，吳常更傾向於前一種。
村田圭介作爲公司高管，他的業績和能力都十分優秀，但他化身的失格怪物，表現出的能力卻十分一般。
化身失格怪物的他，還保持着人類的形態，只不過身高長到五米左右，他的四肢強壯到扭曲，軀幹卻乾瘦得可以看到排骨。
失衡的身體比例，讓他操控自己身體的都很吃力，殺傷力遠不如吳常釋放的那隻暴食蟻。
就在吳常思考怨念中情報的時候，聖歌巡邏隊已經逐漸控制住了局勢，將村田圭介化身的失格怪物逼到了角落。
幾分鐘後，搭載緊急機動隊的武裝直升機出現在上空。
這一次出動的金牌員工，並非昨晚出現的大劍二人組，而是一名身高兩米，赤裸着上身，肌肉壯碩的成年男人。
他嘴裡叼着雪茄，肩膀上扛着一個模樣類似火箭筒，但看上去科技含量更足，筒身更長的武器，大大咧咧地站在艙門處。
吳常從炮筒上看到了一絲神性，代表那也是一件原質武裝。
他沒有從武裝直升機上落下，而是直接將炮口對準村田圭介，短暫蓄力之後，炮口中並沒有射出火箭彈，而是噴發出一道耀眼的光柱。
光柱輕鬆洞穿了村田圭介，並將他三分之一的軀體直接蒸發，捱了這一炮，村田圭介化身的失格怪物當場倒地暴斃。
威力如此巨大的激光，在洞穿村田圭介後並沒有繼續射向遠方，只繼續射出三四米便消散。
昨晚在奧倫斯莊園的戰鬥，只有一小部分人看到，準確來說，今天才是原質武裝第一次出現在大衆視線。
憑藉着巨大的威力，和只殺怪物不傷人的表現，原質武裝瞬間引發了市民們的驚歎。
周圍還未撤離的市民，不顧失格怪物是否會詐屍，直接原地舉起手機，抓拍着手持原質武裝的壯漢。
下一刻，關於原質武裝的信息，便在Y平臺刷了屏。
和其他人不同，吳常看到炮形原質武裝上沒有怨念後，便對它沒了興趣，他出聲將滿臉渴望的飛光等人叫回神，吩咐他們去周圍商鋪的大廈中詢問，看看能不能撈些訂單。
吳常給幾人安排了一整天的工作，並用業績翻倍的許諾，將飛光等人鎖死在馬尾松街。
趁着飛光幾人無暇顧及其他，吳常坐在車裡監工，意識重點切到真我。
肖恩的豪宅內，裝作翻看資料的真我拿起手機，翻看着本體發來的消息，然後擡頭喊道：
“都過來一下，咱們來活了。”
室內健身房舉鐵的布克，試圖侵入威爾多市市政廳網絡的科爾頓，和研究着威爾多市地圖的維羅妮卡，都停下了手頭的事，朝着真我聚集過來。
通過昨天一整天時間，布克和科爾頓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八成，維羅妮卡也恢復了損失的能量。
眼下三人雖然不是最佳狀態，但和鐵甲團衆人再碰面，也算有一戰之力。
吳常簽訂奧倫斯莊園的訂單後業績暴漲，年度業績排位第二的部門經理，想要幾個員工名額，簡直不要太容易。
昨晚小睡前，他已經讓秘書辦理了幾人的入職，並讓真我將入職合同發給了幾人。
布克三人極爲上道，眼見真我如此吃得開，即便真我沒有自報家門，說自己就是和平，然後亮出他極有辨識度的暱稱，三人還是擺出服從指揮的態度。
吳常將手機放到幾人面前，示意他們一起看。
手機上的內容，大致截取自早上的緊急安全會議，裡面提到了神秘刺殺者的行動，和聖歌公司對他的重視。
吳常只在信息中說了個大概，真正核心的情報，比如涉及神秘刺殺者拿走失格怪物轉化劑，以及神秘刺殺者真實身份的信息，他並沒有告訴三人。
真我見三人看得差不多了，他說道：
“肖恩經理讓咱們試着搜索這名神秘刺殺者，他和我承諾，只要咱們能找到那傢伙，他可以動用關係，直接給咱們升職。”
科爾頓臉上露出猶豫之色，他說道：
“這個肖恩靠譜嗎？根據我收集到的情報，副本位面原住民普遍認爲聖歌公司的晉升制度苛刻，必須嚴格按照業績，每一次員工晉升，人事部都會進行考覈，就算是八級部門經理，都不能隨便給部門內員工升職。”
“能讓咱們入職，還在他的權限範圍內，但說到升職，似乎沒那麼容易，他會不會在給咱們畫餅？”
真我看向科爾頓，問道：“你沒有搜到肖恩的背景嗎？”
科爾頓搖頭道：“網上對於聖歌公司高管的直接情報很少，我嘗試過入侵聖歌公司，翻看那個肖恩的簡歷，但是失敗了。”
真我說道：“我倒是有點思路。”
他假裝撬開書房的鎖，帶着幾人進入書房，指了指辦公桌上立着的一張合照。
合照上是兩個並肩而立的男孩，年長的看上去有十五六歲，臉上掛着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另一個男孩看上去只有十歲出頭，笑得無憂無慮，燦爛異常。
那個傻笑的男孩，一看就能認出是房屋的主人，肖恩。
至於另一個稍微年長一些的，真我說道：“你們不覺得他很眼熟嗎？”
布克點了點頭，說道：“確實很眼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維羅妮卡突然想到什麼，她取出平板，打開搜索歷史中聖歌公司的詞條，指着上面舒爾茨的照片說道：
“好像是他。”
布克三人看着舒爾茨照片下的頭銜，「聖歌公司董事長」，集體陷入了沉默。
他們好像抱到大腿了，而且是特別粗壯的那種。
緊接着，他們看向真我的眼神充滿了欽佩。
要不是吳常，他們可沒那麼容易潛入這棟房子，還和這麼牛逼的NPC搭上線。
真我聳了聳肩，說道：“在我看來，這位肖恩經理，應該有讓咱們升職的能力。”
確定了肖恩關係戶的身份，布克幾人沒了懷疑，繼續着剛纔的話題。
真我將搜尋範圍鎖定在了多瑙街，多瑙街位於奧倫斯莊園附近，和馬尾松街相反的方向。
那裡距離聖歌公司的大廈很近，又靠近奧倫斯莊園，是雷蒙德最可能活動的區域。
幾人一確定區域，便立即開始了行動。
進入多瑙街範圍，幾人分散開來，各自尋找着合適發揮的領域尋找情報。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布克和科爾頓也算是聯邦“本地人”，兩人很容易便能混進人羣，和本地人聊在一起。
尤其是布克，機車男孩加上紅脖子的屬性，讓他很容易就能在酒吧和街頭問出消息。
維羅妮卡雖然不是本地人，但她是幾人中下手最狠的，她找上了多瑙街的毛熊幫會，直接殺進幫會老大的辦公室。
當她將所有射向她的子彈全部反彈給射擊者，幹掉一衆小弟，將幫會老大腦袋按在辦公桌上，手中冰錐距離對方瞳孔只有不到一釐米間隔之後，整個毛熊幫會，都成了她的信息源。
雖然三人各顯神通，快速搜尋着情報，但聖歌公司都抓不出來的兇手，他們靠這種方法，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有收穫。
不過吳常並不在意，他帶上幾人，並不是真看中他們蒐集情報的能力，而是爲了讓他們鬧出足夠大的動靜，讓雷蒙德知道，他們在找他。
幾個突然冒出來的麻煩傢伙在找他，雷蒙德一定會好奇他們的目的，只要雷蒙德出現在他們周圍的，被吳常的靈感感應到，那就能有一百種方法不小心碰到對方。
正如吳常預想的那樣，幾人鬧了三四個小時後，他在人羣之中感受到了一股特別的視線。
他悄悄順着視線看過去，隨後微微撇了撇嘴。
手錶和皮鞋還沒有換，這個雷蒙德不夠專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