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活 一
雷宇霆的巴洛克建築裡,依舊冷清的嚇人,這漫長的雨夜似乎格外寂寞難耐,曼萱雪的屋裡一直亮着燈。
她在等,等雷宇霆回來,等他未來的丈夫回來。
可是,時針明明已經過了十二點,他還是沒有回來。
“今晚不回來嗎?”曼萱雪低聲的問,回答她的,只有一屋子的安靜。
“是留在那個叫許沛美的女人那裡嗎?”曼萱雪笑的蒼白而又嫵媚。
“雷宇霆,你的心到底屬於誰?”曼萱雪端着高腳杯,一口喝光了杯裡的紅酒。
“是淳于珊?還是許沛美?”曼萱雪的手指輕輕撫弄自己的頭髮,拿着一旁許沛美的照片,問向屋外的人“木長,你確定現在在霆身邊的就是這個女人?”
“小姐,是這樣的,來鳴城的這三個月,雷少爺經常和她一起出入許家大宅。”那人很細微的走進屋來。
曼萱雪抽了一口煙,很緩慢的吹出菸絲,“你做的很好,不過,這件事要保密,千萬別讓任何人知道。”
“包括雷少爺和冽少爺嗎?”
“嗯。”曼萱雪慢吞吞的回答,看着木長走出門去。
微微一笑,扔了許沛美的照片,抽着煙,烏黑的杏眼微眯,“許沛美是嗎?我到是想會會你了…”
鳴翠山的墓地裡,許家的三個女人兩個一身素黑,一個污濁的發黑,胸前彆着白花,撐着傘站在許定萬的墓前。
司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哭一聲,她只是默默的機械的跟着大家做着同樣的事,卻不曾說過一句話,說過一個字。
她的眼底佈滿血絲,乾裂的嘴脣起了幹皮,甚至連頭髮都一夜之間枯了下去。
那是怎樣絕望的一種表情啊,世間的一切,已經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東西了…
不遠處的白色邁巴赫裡,雷宇霆隔着玻璃窗靜靜的看着這一切,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都是你這個不要臉的死蹄子,如果不是你,你爸爸不會走的這麼快,他甚至連遺言都沒有留下!”顧芳琪哭的死去活來,她真正傷心的,不是許定萬的死,而是許定萬到死都沒有給她留下一分錢。
“爸爸,你在天有靈,一定要看清楚,是你的親生女兒許司然勾/引雷宇霆在先,氣得你病發在後,如果你有什麼冤屈的話,就到閻王那裡去告許司然吧。”許沛美有一聲沒一聲的哭着。
她恨得,是雷宇霆竟然當着她的面兒要司然。
這一口氣,她們母女又怎麼能咽得下?!
“許司然,你不得好死!”顧芳琪看着來送葬的人一個個走遠,露出她的兇惡面目,拿起一旁的小石頭朝司然身上砸去。
司然無動於衷,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靜靜的陪在父親墓前,任雨水打溼她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