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很容易露餡
江一凡並不擔心軌道運輸文案的事情,剛纔院子裡說的那麼熱鬧,兩個小吏一定知道來的是豫遠郡知府。瑾融手下的人,若是連這點事情都應付不了,那他們這些跟着瑾融的人還混什麼,等死嗎?
所以葉欣顏的目光瞟向他的同時,他就笑着對齊友年說道:“一個庭院嘛,就算是容六爺府上的庭院,也不過式樣新穎奇巧一些而已,應該沒什麼不能看吧?”
這就是說,看看也沒關係了?齊友年心情一鬆,笑着對周秉義說道:“江大人說的不錯,也就是樣式新穎一些。大人若是有興趣,咱們這就過去看看。”
還是上次瑾融過來觀看的那個房間,只是裡面多了些陳設。添了兩個書架,兩個置物櫃,還有日常可以歇息的小几和幾把椅子。
另外,做事的案几也多了兩張,四張大大的桌案倒是讓會客廳充實了不少。
這時,闊大會客廳裡的四張桌案,空着兩張,只有些收拾起來的文書紙張,沒人做事。另外兩張後面,有兩個人正在埋頭書寫。
原本牆上貼着的兩張紙已經不見了,換了兩張庭院的施工草圖,上面的線條和尺寸標註清晰,大概是描述庭院裡亭臺閣謝位置和格局的。
齊友年當先引路,推開門,把周秉義和江一凡讓進去,他纔跟着進來。
兩個做事的小吏擡起頭,齊友年對兩人說道:“這兩位是知府周大人和知縣江大人,過來隨便看看。你們來見個禮,就繼續做事吧。”
說完,又對周秉義解釋道:“六爺的庭院催的挺緊,他們這幾天都在加緊時間做。”
汪橋上前幾步,看看周秉義指過的地方,說道:“這裡標的是湖的深度。這裡要建一座廊橋,廊橋的跨度有點大,需要幾處橋柱支撐,所以需要標示湖水的深度。”
額……,江一凡立即愣住,下一刻把目光移開。算了算了,她就是這率真樣子,誰還能沒點毛病呢?其實這也是她聰明,一下就看出他眼神裡的意思。
江一凡看着葉欣顏那欽佩、嚮往的神色,心裡極爲疑惑。他聽瑾融說過,這個庭院的基礎結構,大多是葉欣顏自己提出來,由汪橋根據營造行的規矩完善下來的。
周秉義對着二人擺手道:“免禮,既然時間緊迫,就繼續做事吧。”說着,走到空着的兩張桌案前看了看,一個桌案是書寫文書,另一個桌案繪製圖作,桌上還有幾張零星的圖樣和工具沒收起。
“哦。”周秉義這才認真看了看汪橋。接下來,有了可以一起探討的人,周秉義一邊看,一邊不時地詢問,這裡是什麼,那個標示是什麼意思。到後來,乾脆就和汪橋討論起庭院的結構。
人和人果然不能比,有天賦的,和混飯吃的的差別,那真是天地之別。
怎麼這時候看,她竟然像是完全不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在?若是不明白,怎麼提出的規劃?
葉欣顏察覺到一側的目光,扭頭看過來,見是江一凡,再看江一凡眼裡的困惑之色,她挑眉,低聲問道:“你能聽懂?”
周秉義對營造不熟悉,可是對於庭院、園林這些的卻很有興趣,這一討論,什麼明暗、疏朗、掩映、抑景、師法自然等到,說的頭頭是道。
齊友年上來看了一眼,笑道:“是湖,不過寫的什麼小老兒就不知道了。”轉回身招呼汪橋,“阿橋,你過來陪大人看看。”
只幾眼,就轉頭,指着圖上一處地方問齊友年,“齊老丈,這裡寫的是什麼?看着不很規則,是湖吧?”
葉欣顏緊跟着一個白眼飛過去,低聲質問道:“那你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尼瑪,再看本小姐就露餡了知道不?她這點兒本事根本經不起推敲,如果讓這傢伙開口尋根問底的追問起來,她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在這個庭院中提出結構的依據。
而人家汪橋也不白給,周秉義從景色的欣賞上着眼,而汪橋則從修建的理論上予以輔助,兩人長篇大論的討論下來,野路子出身的汪橋竟然一點兒不落下風。
金嬤嬤把看着兩人的緊張眼神收回來,感覺心還在咚咚的猛跳着。她是真怕他們兩人再像之前那樣吵嘴,然後大小姐又無法無天的鬧起來。
江一凡沒想到葉欣顏會主動和他說話,下意識的搖頭答道:“聽不懂。”
把葉欣顏看的極是敬佩,長見識啊。看看人家這專業水平,和人汪橋相比,她就是一混飯吃的主兒,只能給出個大體景緻的印象,完美沒有周秉義的藝術修養和汪橋的理論根據。
周秉義顯然不是技術出身的官員,只大體掃了幾眼,就把視線轉向牆上的兩幅大圖,走到近前,仔細查看起來。
她們這時不同以往了,若是這時候大小姐和江大人鬧起來,她都不知道以後怎麼見六爺和江大人,不知道大小姐還能不能和他們共事。
葉欣顏見江一凡敗下陣來,卻也不敢再用那種欽佩、好奇的求知眼神仰慕周秉義和汪橋。她往後退了退,看着牆邊案几旁的椅子,再看向劉嬤嬤。
以她潛在國公府大小姐的身份,現在大咧咧的坐下歇會兒,不知犯不犯規矩?
劉嬤嬤對上她眼巴巴的眼神,不由得好笑,低聲說道:“大娘子若是覺得乏了,就坐下歇會兒。”劉嬤嬤示意的地方是更靠裡面的一個圓凳。
圓凳就圓凳吧,葉欣顏走過去坐下,總好過就這麼幹巴巴的站在那兒,還不能對汪橋兩人說話太過專注,誰能像他們那些演技派高人,能把尺度把握的那麼正好。萬一她湊得太近,不小心再露出那種白癡神色就不好了
周秉義和汪橋把兩幅圖看完,也就把蘇州園林的主要風格和建築佈局的隱含寓意逐一討論了一遍,已經過去了近一個時辰。
周嬤嬤那裡好幾次過來探看,看他們是不是有收隊結束的意思。已經午時了,您吶,到底午飯怎麼安排?幸虧她做了周知府和江大人留飯的準備,不然耗到這個時候再動手張羅待客的飯食,豈不是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