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本來就眼睛紅腫，這下更是淚水漣漣，一下子跪下來：“老夫人……老夫人這誅心之言，兒媳實在不敢領受……媳婦雖然不能說對晴姐兒視若己出，可是兒媳自認對晴姐兒也是很好的……”
裴泰之元配是裴老夫人族侄女，難產而亡，裴冰晴被裴老夫人養大。
蔡氏是裴泰之繼室，出身差，自身又懦弱，自來不得裴老夫人喜愛。
但她肚子爭氣，生了兩子一女，裴老夫人看在孫兒孫女面上，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然心底，還是厭煩的。
特別是蔡氏哭哭啼啼的時候。
“好了，三弟妹快別哭了，你對晴姐兒的好，我們這些做伯孃的，也都是看在眼中的。”顏氏起身攙扶蔡氏，勸慰道：“地上涼，快起來吧。”
蔡氏哽咽起身，裴老夫人看蔡氏縮成一團喏喏不敢言的樣子，覺得心梗的厲害。
裴老夫人索性轉頭看着大兒媳，說道：“你去看着點你二弟妹，讓她悠着點，陛下申斥肅王妃，又讓她親自上門道歉上香，已經是格外優待……咱們，也只能認了。”
說着，眼睛便是一紅。
顏氏應喏，起身告退，面色恭敬，心中卻有些不以爲意。
這天下泰半是肅王打下來的又如何，此時太子已立，君臣名分早定；宣王驍勇善戰，又親近太子，能代取代肅王替陛下征戰。
肅王越是英明睿智，太子便越是忌憚，將來肅王能做個無權無職的富貴閒人，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何須怕他。
當然，不到最後塵埃落定誰也不知道誰是贏家，她也不會徹底得罪肅王。
懷着這樣的心思，顏氏不疾不徐走着，打算去花廳爲竇氏收拾爛攤子。
“二弟妹，你……”從行健堂到待客的花廳有極長的一段距離，顏氏過去的時候，正巧遇到竇氏一陣風一樣從花廳跑出來，她叫了一聲，竇氏卻完全不理會，一會兒就跑得沒了蹤影。
顏氏臉黑了，一個衝動無腦，一個懦弱無知，兩個妯娌沒一個靠譜的。
跨入花廳，顏氏對慕娉婷行禮，不卑不亢說道：“臣婦見過王妃，還請王妃恕罪，婆母昨日受得刺激過大，臣婦要侍疾，怠慢了王妃。”
慕娉婷目光落在顏氏面容上，意味深長說道：“趙國公夫人忙碌，本王妃是能理解的，說不得接下來趙國公夫人還會更忙碌。”
“也罷，趁着這個空隙，請趙國公夫人領本王妃去給裴五小姐上炷香吧，希望她下輩子投個好胎，莫要再投到裴家這樣的人家了。”
竇氏出人意料的好說服，慕娉婷準備的其他手段，一個沒有用上，所以慕娉婷心情不錯。
但心情不錯不代表會給裴家好臉。
顏氏也不是軟柿子，強硬說道：“王妃娘娘，臣婦不知到底裴家哪裡得罪了您，讓您如此的詆譭我裴家。”
“若王妃娘娘不能讓臣婦信服，今日臣婦豁出性命，也要到皇后娘娘面前討個說法，問問到底我裴家是個怎樣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