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鳳傾瑤要拒絕禮物,無謂連忙再開口,“鳳小姐,這是我家殿下的一片心意,還請您收下。”
無謂暗暗咋舌,他可是聽了殿下的吩咐特意找來的盒子裝那東西,按理說鳳小姐應該不會知道里面是什麼的。
“既然是戰王的一片心意,瑤兒,若不收下,可是不禮貌的。”馬車另一半的簾子忽然被一隻修長的玉手撩開,楚邀月那妖孽般俊美的面容便露了出來。
男人眉目深深,鳳眼微睇,落在無謂手中的盒子上,他轉頭看了一眼鳳傾瑤,然後將那盒子接過來。
“哎……”鳳傾瑤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楚邀月將那盒子收了,然後坐回馬車裡。
鳳傾瑤眨眼,弄不清楚這位殿下的心思。
楚邀月對於那盒子卻是看都沒有看一眼,便扔到一旁,然後擡眼望向不遠處,那方,車隊已經緩緩移動。
無謂咂舌,眼神兒追隨着那被扔在馬車角落的盒子,心頭凜了凜,再度看了眼鳳傾瑤和楚邀月,難免爲鳳傾瑤惋惜一番。
若是這位邀月殿下身體健康,那麼或許還真有跟他們家王爺一較高下的實力,只可惜,天意弄人!唉!
無謂道了別轉身而去,南華的車隊已經開始行進,前方,北燕的車隊也緩緩動了。
鳳傾瑤放下簾子,退回馬車裡。
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北辰赫的賀禮,她伸出手想要拿過來看,楚邀月卻是動作先她一步搶過,然後兀自打開那盒子,然而,當鳳傾瑤看清楚那盒子裡的東西時,冷不丁的抽了口冷氣。
竟然是那枚在天牢裡怎麼也找不到的玉佩,那枚象徵着北辰赫戰王身份的玉佩,那渾身通透、精雕玉琢,中間鏤空的部分鑲嵌着的那個字,可不就是戰王爺的‘戰’字麼。
怎麼會又給了她?當初在天牢裡不是已經被北辰赫扔了麼,北辰赫離開以後,她還找了好久也沒找到,現在卻又忽然出現在北辰赫的手裡,還再一次送給了她?
這這這……
這是要鬧哪樣?
鳳傾瑤皺了皺眉,伸手就要拿過來,楚邀月卻是啪的一聲扣上盒子蓋。
“喂,你幹嘛?”鳳傾瑤不滿的看向他。
楚邀月緊緊抿櫻紅色的脣瓣,一雙鳳眸涼涼的朝她看來,那眼神兒裡的光芒幽幽冷冷的,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夫君抓到了出軌的夫人一樣。
鳳傾瑤惡寒的揮走自己腦海裡這亂七八糟的念頭,眯了眯眼,身體向後一靠,雙臂環起,懶懶的扯開嘴角,笑道:“哎呀呀,這可不是我要主動收下的,這可是殿下您收的呀!”鳳傾瑤一副得意的小樣子落在楚邀月的眼中,無比的礙眼。
楚邀月狹長的鳳眸半眯了眯,臉上一片冷漠如冰霜。
他怎麼知道里面會是北辰赫的玉佩,北辰赫……那個人,竟然敢惦記他的女人?
看鳳傾瑤那笑得滿臉得意不懷好意的樣子,楚邀月覺得眉心突突突跳的生疼。
這女人如此不安分,看來他勢必要想點法子的。
“收了他的玉佩你很開心?”楚邀月這話的語調有些陰陽怪氣的,令鳳傾瑤心裡驀然一抖。
看着他那張無比蠱惑人心的臉,鳳傾瑤忽然便來了逗弄的心思,她滿臉無辜的眨眨大眼睛,雙眸一挑,“那是當然!”
一副我就是很開心你要怎樣的表情。
楚邀月臉上的表情猛地僵住,他冷眼睇着她,臉上一點點浮現出薄怒,“你不知道
羞恥麼,今日是你出嫁的日子,前腳你收了東陵錦王爺的鐲子,後腳就收了南華戰王爺的玉佩,鳳傾瑤,我倒還真是小看了你。”
鳳傾瑤哪裡不知道他是生氣了,可是這也不是她想要的呀,不過楚邀月生氣的樣子,依舊是那麼令人心動,哎,誰叫她總是被美色所惑。
幽幽嘆了口氣,鳳傾瑤聳聳肩,“殿下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俗話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戰王爺和錦王爺喜歡我那是他們的事,就連殿下您,不也是因爲喜歡我纔會死乞白賴的非要娶我麼,何況這鐲子和玉佩可都不是我自願收的,鐲子是皇后娘娘賞的,玉佩可是殿下您親手收的,怎麼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了。”
鳳傾瑤語速飛快,說這話臉不紅心不跳。
她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爲臨時起意,其實她心裡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是想到此去北燕,長路漫漫,總得找點兒樂趣,所以便說了這麼一番話。
楚邀月聽了前面的話,只覺得鳳傾瑤輕浮,可是聽到最後一句,卻彷彿有一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
她說的沒錯,北辰赫送來的禮物的確是他收了,可他只以爲那是普通的賀禮,哪想到那會是北辰赫的玉佩,而且,那枚玉佩鳳傾瑤到底什麼時候還回去的他都不知道。
這種對她全完不瞭解的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
楚邀月臉色陰陰沉沉,盯着鳳傾瑤半晌不說話,就那麼看着她,看的她心裡直發毛,難不成她又嘴欠了。
鳳傾瑤暗暗吐了吐舌頭,正想說什麼,結果就感覺到馬車動了,她連忙掀開簾子一看,長長的馬車隊伍已經出發了。
心裡說不清楚什麼感覺,面對未卜的前途,鳳傾瑤看了一眼陽光明媚的藍天,深深的吸了一口。
再往後一看,陵帝送給她的那五個侍從面無表情的站在送嫁的車隊裡,然而,正當她要收回目光時,卻意外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在那五個人中,其中一位太監,不正是之前在皇宮裡的那一個麼?叫什麼路什麼來的。
呵……鳳傾瑤嘲弄的勾起脣角,已經在一瞬間明白了陵帝的所有心思。
那幾個人,怕是時時刻刻都會盯着她的吧?
眯了眯眼,鳳傾瑤放下簾子,車內,楚邀月已經閉上雙眸假寐。
顯然剛纔的話題已經無法繼續下去了,鳳傾瑤揚了揚眉毛,索性也尋了個舒適的姿勢眯着眼小憩。
山高路遠,微風輕漾,傍晚悄然而至。
鳳傾瑤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着的,迷迷糊糊,她似乎聽見了一個聲音。
“你們都去用膳吧,遠遠的看着就好。”
“是。”都是刻意壓低的聲音,伴隨着遠去的腳步聲。
接着鳳傾瑤就感覺到有人輕輕搬動自己的身體,似乎是靠到一個更加溫暖的位置,然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陷入沉沉的睡眠中去了。
這一覺,睡的昏天暗地,什麼也不知道,醒來之後,馬車依然在前行,鳳傾瑤揉揉發皺的臉頰,打了個哈欠,這才發現,對面的楚邀月,正一動不動的睜着那雙鳳眸盯着她看。
那目光有些怪怪的。
鳳傾瑤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摸了摸嘴角。
“放心,沒流口水!”對面的男人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鳳傾瑤尷尬的呵呵兩聲,然後抓抓頭髮,“我睡了多久?”
楚邀月揚了揚眉,俊美的面容忽然靠近她,“你說呢?”
男人一笑,灼灼生輝,“瑤兒,你睡着的樣子真像個小豬!”
小豬?
鳳傾瑤臉色一赧,瞪他,“你纔是豬呢,你全家都豬。”
“唔……”男人聽了她這話,更是忍不住一笑,“全家都是豬,那你還一樣是豬了。”
……
鳳傾瑤終於知道什麼叫做自己挖坑給自己跳了。
她糗糗的抓了抓頭髮,然後伸手推了推靠近自己的楚邀月,“我們到哪兒了,出城了麼?”
楚邀月坐直身體,眼睛盯着她,“馬上就要到風和鎮了,估計今晚會在風和鎮落腳。”
風和鎮?鳳傾瑤聽了連忙探頭看向馬車外,這才發現已經是傍晚了。
“我竟然睡了快一天,你怎麼不叫我?”話剛說完,鳳傾瑤的肚子就很應景的咕咕叫了兩聲,她尷尬的擡眼看向楚邀月,卻見楚邀月頗爲無辜的眨眨眼,“我叫了。”
所以是她沒聽見,沒醒?
鳳傾瑤懊惱的揉揉肚子,她想,一定是她最近太累,睡的太死了。
可是這會兒,她好餓哦。
楚邀月忽然長臂一伸,掀開馬車小窗的簾子向外看了一眼,道:“再忍一會兒,馬上就進城了。”
鳳傾瑤只好點頭,然後也轉身掀開簾子向外看。
風和鎮民風淳樸,百姓安居樂業,一入市井,便是濃濃的世俗氣息傳來,交織着屬於這個時代的特色,令鳳傾瑤終於有了一回真實的穿越感。
想她來到這個世界好久了,也是第一次離開皇城,走進這樣的小鎮,她自然是帶着些激動的心情。
車隊進了風和鎮,早已有探路的人過來稟報,說是已經定好客棧。
這一切自然是不用鳳傾瑤和楚邀月操心,楚乾月作爲北燕使者,自然是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爲了方便楚邀月,所以他們的馬車直接停在了客棧門口。
鳳傾瑤率先下了馬車,楚邀月在呂遊的服侍下,也下了馬車坐於輪椅之中。
鳳傾瑤站在楚邀月身邊,四下看了一眼,客棧門口,楚乾月大步走出來,一雙眼睛肆無忌憚的打量着楚邀月,翹起一半的脣角,“邀月,皇兄知道你身體不便,所以便把你的房間安排在了一樓,你覺得怎麼樣?”
楚邀月眸色淡淡,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道:“有勞皇兄,邀月怎樣都好。”
楚乾月滿意的笑了,隨即目光一擡,落在鳳傾瑤那張嬌豔的臉上,“對了,表妹,你的房間……在二樓。”
說着,楚乾月還故意瞅了眼楚邀月,那表情,似在挑釁。
鳳傾瑤和楚邀月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會看不出來楚乾月的企圖,自然是心裡明鏡兒似的。
鳳傾瑤索性也客氣迴應,“如此,那瑤兒就多謝表哥了。”
楚乾月擺擺手,道:“你我兄妹二人,何須如此客氣,對了,聽說表妹未用午膳,這會兒怕是餓壞了吧,我已經讓人準備了酒菜,表妹,請吧?”楚乾月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他意思明確,完全沒有把楚邀月放在眼裡。
鳳傾瑤挑了挑眉毛,這下她可算是看出來了,楚乾月所做一切,分明就是爲了給楚邀月難堪。
不過麼,這會兒她是跟楚邀月站在一個陣營裡的,自然是不能讓自家‘夫君’爲難,所以鳳傾瑤脣角一彎,嫣然巧笑道:“辛苦表哥,表哥也舟車勞累一天了,那我就不邀請表哥一同用膳了,表哥早些回房歇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