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兄弟也被夏夫人這突如其來的怒火給燒了一下,心裡火辣辣的疼啊,不過,他們還是感覺到不明所以,所以,夏氏兄弟看着夏夫人的背影消失之後,立刻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放在了夏老爺的身上,滿眼疑惑的無聲詢問。
他們可真怕一出聲,在將剛纔好不容易移走的怒火在給引出來!要知道,引火容易,滅火難啊!
“咳咳,你們就別跟着瞎參和了!小三的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了,你們也用不着操心!實話跟你們說,這門親事,就是你們娘進宮求來的。不管你們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這門親事也必須要成,而你們也最好別再你們娘面前擺出這麼一副臭臉,儘可能……咳咳,高興些。”
夏老爺接收到夏氏兄弟詢問的眼神,嘴角抽了抽,咳了兩聲,淡淡的說道,不過說到最後,也突然覺得有些爲難兩兄弟,說完便轉身快步離開,只留給兩個人一個背影。
一邊走着,夏老爺心中一邊哀嘆着,唉,這個好男人不好當啊!什麼爛攤子都得收拾啊!想當年,他可是京都四公子之一啊,如今怎麼落個妻奴的下場啊!唉,誰讓他遇到這麼一個女人,這輩子就別想又翻身的那一天了!
夏氏兩兄弟直到夏老爺走後好半天,都沒有從剛纔夏老爺口中所說的事實中反應過來。呆呆的站在原地,大眼兒瞪小眼兒的,好不詭異!就連下人們來回走過,都忍不住繞道,以免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大哥,剛纔夏老爺說了什麼?”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寒風吹來,讓夏二忍不住的打了寒噤,這才從剛纔的震驚之中緩過神來,眨了眨眼睛,看着身邊那個與他一般直直站立的夏大,聲音有些顫抖而又不可置信的問道。
“好像是說,這門親事是夏夫人進宮求來的。”夏大那一貫冰山般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裂痕,聽到夏二的問話,抽了抽嘴角,憑着記憶思索了片刻,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嘶,好冷,好冷!大哥,我回屋了啊。”夏二聽到夏大的回答之後,又不禁打了一個寒噤,雙臂環胸搓了搓雙臂,撂下這樣的一句好不想關的話,便擡起腿快速的走了,那速度跟跑沒有什麼區別了,幸虧他還有一絲的理智,沒用上輕功。
夏大看着夏二飛速離開的背影轉瞬即逝,擡頭望了望天,一朵雲正優哉遊哉的從東方飄來,似乎要前往西方而去,也不禁打了個寒噤,自言自語:“恩,果然很冷,該回屋了。”夏大說完之後,也邁開腳步快速的離去。
而此刻一向本該安靜的瀟然院,卻被一聲比一聲悽慘的聲音給打破,只見一個青色的身影從瀟然院的大門處一邊喊着一邊跑進主屋:“少爺!少爺!”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夏肖,這麼慌慌張張的……咳咳……咳咳,發生了什麼事?”躺在牀上熟睡的夏三突然被夏肖這悽慘的叫聲給叫醒了,忍不住的咳嗽不斷,虛虛弱弱的問道,蒼白的臉上因着咳嗽而有些血色,眼神有些迷離的望着慌張衝進屋子的夏肖。
“少爺!皇上爲您賜婚了!”夏肖衝進屋,氣都沒有喘勻,就脫口而出,眼中是濃濃的憤恨,夏三倒是看個真切,但是臉上依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道:“賜婚?這是好事兒啊。夏肖,你去喝杯茶歇歇。”那種語氣,好似夏肖說出來的事情與他
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一樣,可是,就是他這樣的態度,讓夏肖更加的爲夏三感覺到不滿,對皇上的不滿。
“少爺!你怎麼可以這麼平淡!你知道皇上給您賜婚的是誰麼?就是那個,前一陣子和七皇子鬧得滿城風雨,如今變成傻子的未府二小姐未語沫!!!”夏肖此時完全是那種很其不爭的態度,大聲地吼道。
“咳咳……恩,知道了。如果是她的話,那倒也不錯。至少,傻子會聽話些。”夏三聽完夏肖說完,神情也並沒有什麼變化,反而那張淡漠的臉上露出來一絲微笑,咳了幾聲勉強的說道。
“少爺!!!那可是傻子!那可是傻子啊!她怎麼配得上少爺!!!”夏肖聽到夏三這樣的話,心中說不出的難受,眼圈兒也跟着紅了起來,一聲比一聲大的喊道,似乎想要將心中鬱悶給喊出來一般。
“夏肖!”夏三聽到夏肖的話,臉色立刻板了起來,嚴聲的說道:“不管怎麼樣,今日皇上已經賜婚,那麼從今天開始,未府二小姐未語沫就是我的未婚妻,是未來夏府的三少夫人!以後對她要相對我這般,休要再出言詆譭!”
夏肖聽到夏三如此嚴厲的語氣,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稍過半晌這才神色清明,也立刻意識到剛纔行爲的不妥,忙說道:“少爺,夏肖只是心疼少爺,少爺即便是身體不好,也不至於……”
確實,夏三如此嚴厲的說話,是夏肖第一次見過,從夏肖五歲最開始來少爺身邊一直到現在,少爺雖然一直被病纏身,長年纏綿於病榻,但是脾氣卻是很好,臉上始終帶着淡淡的笑,無論他做錯了什麼都不曾責怪,甚至有的時候,會讓他感覺到少爺周身圍繞着飄渺的氣息,好似不屬於這個凡塵一般。
可是,剛纔少爺居然因爲他說那個傻子的話,而板起了臉,對他說話的語氣也甚是嚴厲,這是他第一次見過的。所以,也忍不住發寒。其實,越是沒有脾氣面帶微笑的人,板起臉來越是令人感覺到害怕。
“咳咳……咳咳,好了夏肖,我還要再躺一會兒,熬好藥後再叫我吧。”夏三眉宇之間略顯疲憊,回身放下支撐身子的迎枕,又躺回了牀上,拿出帕子捂着嘴咳了幾聲,淡淡的說道。
不過,夏三自然看出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夏肖剛纔的變化,暗自嘆了一口氣,看來他一直塑造的形象倒是很成功。可是,要知道他原本並非是那樣的人。
“是,少爺。”
許是,剛纔被夏三那突然轉變給嚇的,心中留下了些許的陰影,總之此時的夏肖沒了以往那種靈動,反倒是看向夏三的眼眸之中有些許的小心翼翼,這時聽到夏三的話之後,忙彎腰低頭的應道,隨後看着躺在牀上的夏三閉上了眼睛,忙上前將有些厚重的牀幔放了下來,退出屋子了。
夏三聽到夏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走出了主屋,這才張開了眼睛,此時那雙原本佈滿了疲憊的眸子早已消失不見,換而代之的是一雙黑曜石般熠熠生輝的眸子,雙眸如此的深沉,如同深淵般讓人看不到眼底,其中又夾雜着點點的危險,但就是這樣一雙眸子,卻深深的吸引人,控制不住的想裡面看去,想要探求究竟,可望進去讓人移不開眼睛。
“未府二小姐,未語沫?呵呵,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即便一個病秧子,一個傻子也能連到一塊,讓皇宮裡的那老頭賜婚。如此,那就別怪我不放過你了。想來,我們之間也有很多事情要從長計議了……”
看似無情的薄脣微張,低沉而魅惑的聲音幽幽的傳出,旋即,那兩片薄薄的脣瓣彎起一個弧度,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散發着一股邪氣,倒是讓那有些蒼白的臉色也不那麼明顯了。
此時的夏三與平日裡夏肖所見的樣子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完完全全兩個不同的人,即便那長相是一樣的,但他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質卻相差甚大,所以因着氣質倒是將他的長相給忽視掉了。
若是,他此刻就這樣的走出去,恐怕沒有人能將這樣的兩個人聯繫起來,更不會認定兩個人是一個人,恐怕就是他告訴衆人他就是夏府三公子,也沒有人相信了。
這邊夏府三公子在牀幔之中,由衆所周知的纏綿病榻的病秧子,轉變成爲一個魅惑邪氣的人,眼眸之中閃爍着對賜婚的期待之中。
而未府那邊被未老太太領回屋子的未語沫,表面上仍舊是那一福不明世事的樣子,可是心底卻如同洪水決堤般,巨大而猛烈,在心中激盪出點點的水花,灼傷着她的心。
未老太太將未語沫領到屋子後,先是把未語沫安置在暖閣,讓嬌桃去廚房裡去拿點心,又讓嬤嬤去拿個暖爐給未語沫暖暖手,剛纔在外面站了這麼長時間,雖然還未到最冷的時候,但寒氣還是很重的。
未老太太安排好這些之後,又對未語沫安撫了片刻,這才起身走向裡屋,去換身衣服。因着早上早早起身送未語嫣入宮,所以身上還穿着宮服沒有換下來,宮服雖然是正式她也穿了很多年,按理來說應該習慣了,但還是多年不經常穿還是感覺有些板人的。
“沫兒,來,到奶奶跟前來。”不肖片刻,未老太太已經從裡屋走了出來,身上換上一身平日裡穿上的衣服,坐在了暖炕上,衝着坐在軟榻上正一口一口吃着芙蓉糕的未語沫招手說道,臉上是濃濃的慈愛的神色。
“奶奶,今兒的芙蓉糕比桂花糕好吃,奶奶也吃些。”未語沫原本心裡想這事情,所以就連未老太太什麼時候進屋的都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聽到了未老太太召喚的聲音,猛然回過神來,很是認真的拿着手中一塊還沒有送入口中的芙蓉糕一邊向着未老太太走着,一邊說道。
未語沫一直低着頭,所以臉上的表情都給遮掩住了,再有當聽到未老太太的聲音那一瞬間,未語沫就反應過來,將眼底的若有所思給掩飾的很好,故而,就連早已經成爲人精兒的未老太太都沒有發現未語沫有什麼不對。
“哎,乖,奶奶的小沫兒最孝順了。”未老太太將未語沫拉至身邊坐下,對於未語沫遞過來的芙蓉糕也沒有推辭,就着未語沫的手送入口中,笑着說道。
“那是啦!奶奶這麼疼沫兒,沫兒也疼奶奶!沫兒就一輩子呆在奶奶的身邊疼奶奶!哼,沫兒要將那些欺負奶奶的壞人都給打跑!”未語沫聽完未老太太的誇獎後,頓時揚起了頭,神
很是得意的說道。
“噗嗤!”未老太太看着未語沫如此,忍不住的失笑出聲。未老太太忍不住的想到,無論未語沫是從前那個樣子,還是現在的樣子都是忍不住的讓人疼愛,僅僅只是一句話,就能夠說到人的心裡面去,讓人不敢動都不成。
旋即,未老太太看着如今未語沫這樣子,想着早上皇上突然的賜婚,不禁心裡一陣酸楚,連同眼神都變得有些沉重,這孩子也真是多磨多難,也不知道今後會如何。
不過,雖然剛纔未語沫是無心的話,卻讓未老太太認識到,有些事情必須要說,不能這樣一直將她矇在鼓裡,否則,若是有一日未語沫清醒過來,無論是爲她好也好,她在心裡都會有一個心結。
“沫兒長大了,可不能跟着奶奶一輩子。沫兒是要嫁人的,今早不是還接了聖旨麼,沫兒不久之後就要和沫兒的夫君一起生活了。”未老太太一邊拍着未語沫的手,一邊將嬌桃端來的點心遞給未語沫嘆息着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