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漁既然是咱們家的媳婦,給咱們家傳宗接代,就是她的本分,我們不會下蛋的母雞,我們安家是不會要的,要是她肚子實在不爭氣,那麼我們安家媳婦的位置,只能考慮換人!”王佩雲倒是一點也不拐彎抹角,說的話,都是針針見血。
前兩天還對她這麼好的公公婆婆,就因爲安一楠的一句話,變臉就變得這麼快,何思漁不禁在心中感嘆,人心易變。
“媽,改天吧,我今天還有事。”何思漁喝了一口牛奶,起身,穿了鞋離開。
“我這麼說錯了嗎?”
“好了,你少說兩句!”
何思漁,關上了門,一併將安家二老的對話關在了門內,騎着單車,離開軍區大院。
何思漁騎着車子,直接來到了醫院,婦產科。
她要把那個破環給取掉,她堅決不要揹負不孕不育這個罪名。
取環的過程跟上環一樣的簡單,而且疼。不過很快避孕環就已經從何思漁的體內取出。
當避孕環從何思漁的體內取出的那一剎那,她忽然感覺一身輕鬆。
何思漁離開了醫院之後,並沒有回家,而是來到了洪嵐家,這些天發生了好些事情,她想要跟洪嵐聊聊,這個世界上最瞭解她的人只有洪嵐。
能夠對她的痛苦感動深受的人,也只有洪嵐。
*
洪嵐還是跟原先一樣的虛弱,面色很蒼白,眼眶還掛着濃重的黑眼圈,那憔悴的模樣讓何思漁心疼。
何思漁看着洪嵐,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道:“你說,爲什麼女人一定要爲了男人而受傷,而心痛!”
“思漁,你怎麼了?”洪嵐站在原地,抱着何思漁,語氣中帶着關懷。
“洪嵐……他現在直接帶着小三登堂入室了!”何思漁推開洪嵐,一邊哭,一邊說道。
在洪嵐的面前,她不需要僞裝。
洪嵐拉着何思漁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拿起紙巾,一邊給她拭淚,一邊問道:“你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先別哭呀,看你哭,我也難受。”
“他的初戀女友回來了,就是那個高興,而且還懷孕了,昨天他帶着她直接回家了,而且還當着全家人的面說,我有不孕不育症,洪嵐,你知道的,什麼不孕不育症,我哪裡有?明明是他逼着我去上環的!你說,男人怎麼這麼絕情。”何思漁越說,眼淚越多,到最後,鼻涕也跟着流。
“思漁,你愛上他了……。”洪嵐給她擦着眼淚鼻涕,道。
“洪嵐,我剛剛去醫院了,我把環給取了。”何思漁擤了擤鼻涕,淚眼婆娑地說。
“你想用孩子綁住他?”洪嵐不可置信地看着何思漁,她一直以爲何思漁是個足夠瀟灑的女人,就連當初跟劉君生分手,也是那麼的乾淨利落,沒有想到,這次,何思漁居然會爲了安一楠,想到這個方法。
原來,所謂的瀟灑,不過是愛得不夠深,真的深愛了,也就無所謂瀟灑不瀟灑了。
“是他說我有不孕不育症的,我現在就生給他爸媽看,看看我到底有沒有,你都不知道今天早上他爸媽對我那個樣子,好像我欠他們家八百吊似的!憑什麼他在外面彩旗飄飄,老孃卻要在家替他受人白眼兒。”何思漁低着頭,玩弄着自己的手指,道。
洪嵐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輕撫着何思漁的頭髮,道:“如果你認爲,你自己這麼做值得,那你就去做吧,人這一生能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不容易,只是,思漁,我希望你不要傷害到你自己,懂麼。”
“洪嵐……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最瞭解我,最懂我。”
*
夜晚,整座城市又浸泡在了一片燈紅酒綠之中,四處鐵樹銀花,絢麗非常,整座城市儼然成了一座不夜城。
從洪嵐家吃了晚飯出來,何思漁一個人推着單車漫步在馬路邊緣,看着眼前的車水馬龍,一臉的漠然。
此刻的繁華熱鬧,只能將她襯托得更加孤獨寂寞而已。
一家名叫‘在水一方’的酒吧門口,何思漁停下了腳步,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個名字,真美。
何思漁將車子,停在一邊,一輛普通的自行車,跟一旁的那些高級轎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踏着鬆軟的紅地毯,何思漁步入了‘在水一方’…。
這裡與它的名字一樣,裝潢的有些超凡脫俗,屬於那種清吧,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何思漁遠遠地就看到了一抹一場扎眼的背影,劉君生!
他身上的落寞,與其他人身上的輕鬆愉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小子,不是新婚麼,怎麼卻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難不成被帶了綠帽子?想到這裡,何思漁居然莞爾一笑。
她快步走到劉君生身邊,坐了下來,沒有搭理他,只是跟服務員說:“把你們這最烈的酒給我拿來。”
她這一句話吸引了劉君生的注意,劉君生回頭,當她看到何思漁的時候,眼神中產生了一絲驚愕,何思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婚姻不幸福?”劉君生道。
何思漁不語,只是倒了一杯酒,推到劉君生面前,道:“什麼不幸福,我好着呢,我是看你不怎麼幸福,所以請你喝杯酒,安慰安慰你。”
“何思漁,你的嘴巴還是跟以前一樣不饒人,你又怎麼知道我不幸福。”
“我就是知道……。”
劉君生不再還嘴,只拿起何思漁的酒“咕咚……”嚥了下去,沒有否認,有沒有確認。
何思漁原本心情並不好,但是看劉君生心情不好,她的心情立即就變好了,果然啊,惡有惡報啊,有木有!
“思漁……陪我一個晚上,好不好?”劉君生的手,死不要臉地附了上來。
他以爲他自己是誰?他以爲她何思漁還愛着他麼?太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