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的醋排骨實在是受人歡迎,幾大盤排骨被硬是被一桌人啃了個精光,包括曹家在內的人都是意猶未盡。方氏臨走時,還特意囑咐葉青抽空教教她,讓她們家過年的時候也添一道菜。
醋排骨收買了大夥兒的胃,也爲葉青帶來了不少福音。這不,忍冬羨慕葉青的廚藝,盼着能跟着她學點兒皮毛,回去就連夜爲葉青趕製了一雙繡鞋,第三天中午便給送過來了。
繡鞋梆子上繡着一朵和兩片綠葉,紅紅綠綠的很是鮮豔,好看的緊。雖然是繡鞋,可梆子夾了,底子又厚實,既好看又實用,在數九寒天穿着也又軟又暖,熱火的緊。葉青喜歡的不得了,穿上之後,像個小孩子一般捨不得脫下來。
葉青左看右看,各種喜歡,然後開心的道:“忍冬,你的手真巧,哈哈,這雙鞋我太喜歡了。”若是鞋面用牛皮貼一圈防水,那就算得上最原始的雪地靴了,還是純手工的,舒服,絕對的舒服。
忍冬見葉青喜歡,心道自己果然送對東西了。姑娘都愛美,這鞋可是最新的款式,誰見了都會喜歡的。但她卻笑搖了搖頭,輕聲細語的道:“你喜歡就好,我除了女紅之外,也沒什麼特長。所幸你喜歡,我抽空的時候再給你做一雙厚的,到時候換着穿。”
許氏在旁聽着可不太樂意,這人情怎麼好欠呢?要一雙還說得過去,再要一雙可就不行了,連忙笑呵呵的替葉青回絕道:“忍冬,天怪冷的,你也謝謝,省的手指都被凍着了生凍瘡。青青的鞋夠多了,瞧,我手裡這雙也是給她做的呢。”委婉的拒絕,一點兒沒聽出彼此的生份來,反倒透出她幾分關心。
“嬸兒,我不冷,閒着也是閒着。。”
“忍冬,你就聽我孃的吧,天冷多鑽炕上,暖和。”葉青早就聽出了許氏的畫外音,她跟老孃一條心,自然不能再要,“等明兒冬天的時候,我再厚着臉皮管你要,那樣我就可以穿新鞋了。”
許氏聞言,又好氣又好笑,佯裝怒罵道:“瞧你個不害臊的!”
葉青朝着許氏吐吐舌頭,又笑嘻嘻拉着忍冬說話去了。
許氏瞧着兩個姑娘,心裡微微有些犯難,忍冬雖然比葉青歲數大,可到底人家沒隱疾、名聲也極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跟熊一帆成事兒了。可是自家女兒,好不容易豎起來的名聲又砸了,她這個孃的一顆心也跟着碎了,這可咋整是好?真是愁白了她一頭黑髮了。
葉青的名聲早就所剩無幾,近日靠着發家致富的路子重新豎起來不少,可好事多磨,她又別老葉家擺了一道,跟着葉丁香躺了。本來村裡有好幾個想要上門提親的人,經過這事兒一鬧,又歇了菜,全都保持觀望態度,想再緩一緩。雖然都巴不得把葉青這尊財神爺娶回去,可娶妻娶賢,他們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可也不敢亂來不是?
方氏因爲忍冬跟熊一帆的事兒,對葉青也是格外關心,拖了孃家那邊的媒人去幫忙說道,可這遊說了好幾天是一點兒消息都沒傳來。她讓孃家人去打聽才知道,原來那些有適婚年紀的男娃,聽說葉青兇悍且不敬老人,紛紛退避三舍,把媒人給關在了外面。那媒婆也是周圍有頭有臉的,說媒那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吃閉門羹,不僅把葉青恨上了,連帶着也沒給方家人一個好臉色。
本來她想把這情況給許氏說說的,可來了兩次,都瞧見許氏一臉愁雲,說起葉青的婚事就流眼淚,讓人一陣心酸。她不敢再說些煞風景的,所以撿了好聽的說來寬葉家人的心。
葉青在家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連帶着程氏的豆腐坊都有些日子沒去了。本想去找她商量點事兒,可幾次欲走,都被事兒給耽擱了下來,最後也就不了了之。突然她心血來潮,想出去轉轉,便把自己裹的嚴實了往外走。
“青青,大冷天的不在屋裡呆着,你上哪兒去?”張秀見她出屋,趕緊攔住,然後眼神有些閃爍的道:“娘說你身子弱,別去外面受凍染了風寒。所以,讓我看着你呢!”
“真的?”
葉青黑亮的葡萄滴溜溜的轉,柔和的目光帶着幾分審視,讓本就心虛的張秀越發的緊張起來。
張秀本想說當然是假的,可她哪兒敢說,只得硬着頭皮的道:“嗯,娘說又降溫了,可能會下雪。你忘記你上次病倒的事了?感染風寒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你雖然不是泥捏的,可還是小心點好不是?蕊兒醒了,你進來陪蕊兒玩一會兒吧。”
現在村裡人對談論上村葉家的事依舊沒有歇菜,在昨兒謝家的人上門之後,越演越烈。正值農閒,家裡條件好的殺豬慶賀過年,條件不好的就湊合着過,湊到一起後就各種談論,話是說的各種難聽。
雖然那事兒壓根兒不跟葉青發生任何關係,可偏偏她被捲了進去,談論葉丁香的話是一個字比一個字難聽,說葉青的話不至於帶髒字兒,可不少人都在看笑話。村裡這般勢頭,不僅是娘擔心小姑子出去受辱,就連她自己也不敢讓她出去啊。
“哇塞,嫂子你口才進步了不少啊!”葉青眼睛一亮,立即給張秀點贊,謊話說的竟然這麼利索。雖然外面冷,她身體也不羸弱,可也不至於吹吹風就化了啊。但是,她也不拆穿張秀的話,直接跳過話頭道:“嫂子,我要去豆腐坊呢,有事兒找程嬸兒和荀婆婆,我穿得厚實,不礙事的。”
張秀自動屏蔽掉葉青的話有所指,仍然不死心的道:“可。。”
“別可了,我去去就回,我會特別特別小心的。”葉青對着張秀揮揮手,撒腿就往外跑,像極了一隻得到自由的小鳥,開心又快樂。
張秀看着葉青跑遠了,心裡急的團團轉,回屋抱了蕊兒就往外跑,追着葉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