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樓月的心裡其實蠻沒底的。
就算是大乾王朝排名第一的君諾銘術大師，他製作的一星能量符，放到九鼎拍賣行裡，拍賣的低價，估計也就是兩千兩。
畢竟，拍賣的低價和最終賣出的價格，那是兩回事兒。
“兩千五百兩金票！”
第一個高聲喊價的，是一個極爲熟悉的聲音。
第一次擡價，就擡了五百兩，這讓拍賣廳裡所有的競拍者都禁不住有些震驚。
江樓月所在的貴賓雅室，有一扇非常奇特的窗戶，窗戶紙是用一種非常奇特的材料做成的，室內的人可以清晰無誤地看清楚外面的狀況，室外的人遙望室內的時候，確實一片漆黑。
江樓月起身，走到窗邊，目光掃向第一個競價的人，赫然發現竟是熟人。
“顧凌書？”
他怎麼也來了？還坐在最前排的地方？
此刻，顧凌書正一臉焦急之色，高舉着拳頭，目光如火，緊抿着嘴脣，一副誰敢跟他搶他就跟誰沒完的架勢。
帝九宸斜倚在軟榻上，淡淡地掃了江樓月一眼，道：“怎麼？你仇人？”
江樓月的心裡“咯噔”了一下，會轉過頭來，眉頭微蹙，道：“你胡說什麼。”
“我肯定沒胡說。”帝九宸的脣角勾起一抹慵懶的弧度，道，“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你了，你很討厭那個叫做顧凌書的人。”
江樓月眼瞼微垂。
她以爲自己已經修煉到家，情緒收放自如了，想不到竟然還是一眼被不相干的人看穿。
這種感覺很不妙。
如果一個人不會掩飾情緒，那麼她（他）註定要腹背受敵。
“誰說的，我喜歡他。”
江樓月也不知道那根筋抽壞了，像是賭氣一般，衝着帝九宸就來了這麼一句。
“噗——”
帝九宸一口茶水直接就噴了出來。
而後，他一下子就從那軟椅上跳了起來，瞬間衝到了窗戶邊上，伸長了脖子，向着“顧凌書”的方向瞧了過去。
“就那個男人啊？有什麼好的啊，油頭粉面的，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帝九宸皺着眉，對顧凌書極盡貶低之詞。
江樓月雖然心裡覺得這評價真是太讚了，但是嘴巴上依然要嗆帝九宸幾句。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就是不想讓他得意了去，不跟他擡幾句槓就不舒服。
“什麼油頭粉面，那是面若冠玉，還有，什麼賊眉鼠眼，顧世子那是謙謙公子溫潤如玉。”
江樓月的聲音抑揚頓挫，尾音還打着轉兒，完全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
“只有你這種十二歲的小丫頭，纔會被那種沒用男人的假象給欺騙。”
果然，帝九宸氣的眉毛多翹起來了，一雙極爲漂亮的桃花眼，也瞪的老大，活像要吃人一般。
“對啊，我就是十二歲，我就是喜歡顧凌書那一款的，溫溫潤潤的，跟月光一樣的男子，你就不行了，暴力的很，一頭黃階二級的魔獸都能被你斬殺了，到處都是血。”
江樓月故意做出一副很誇張的模樣來，滿臉少女懷春的表情，眉飛色舞，侃侃而談。
帝九宸這回真的是氣的七竅生煙了。
他也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這麼生氣，反正就是怒的不行。
“那種小白臉有什麼用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連保護喜歡女孩子的能力都沒有！”
帝九宸一張臉拉的老長了，眉頭皺的老深，一臉不屑之色，冷斥道，“沒見識的臭丫頭。”
江樓月憋笑都快要憋出內傷了。
她在心裡仰天狂笑，囂張至極。當然，只限於想象。
“兩千八百兩金票！”
很快的，又一道聲音，把顧凌書的喊價給壓了下去。
顧凌書不高興了，忙不迭帝跟價：“三千兩金票！”
適才跟價的公子，也是坐在前排的，微微轉過頭來，一雙琥珀色的瞳孔異常的深邃，宛如神秘的貓眼一般。
蕭不夜的脣角掛着一抹溫潤如水的淡笑，不疾不徐道：“四千兩金票。”
顧凌書險些一口氣被上來。
這個海國的王子，明顯就是衝着自己來的。
“啊，是他啊。”
看到蕭不夜的瞬間，江樓月的眼神也禁不住地柔和了一些。
跟看顧凌書的眼神完全是天差地別。
帝九宸把一切都看在眼睛裡，一張俊美宛如天神的臉，越來越臭。
“你老熟人啊，在黑暗角鬥場見過的。”
他這麼不冷不淡地來了一句。
“嗯，他幫過我一次。”江樓月的脣角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
“幫你？怎麼幫你的啊？”帝九宸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已經完全變了調調，酸的不行，“我記得在黑暗角鬥場，你不是躲他的嗎？”
江樓月解釋道：“我曾經有幸拿到一張戮蒼學院銘術課的旁聽證，有人爲難我，他曾幫我解過圍。”
帝九宸撇了撇嘴。
“解圍嘛，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解一次圍而已嘛，咱們之間已經互相解圍不止兩三次了。”
他一雙幽深的黑瞳危險的眯起，假裝不在意，可眼角的餘光，還不時地飄到她的臉上，偷看她的表情。
“也是，萍水相逢，沒什麼了不起的。”
江樓月似乎完全沒有在意，繼續關注拍賣會的進程。
看到江樓月這個表現，帝九宸心頭那股怪異的情緒，才壓下去不少，臉也不那麼臭了。
“四千一百兩金票。”
“四千二百兩金票！”
“四千五百兩金票！”
“四千八百兩金票！”
“五千三百兩金票！”顧凌書似乎已經受夠了，又驀然間擡價五百兩，想要一舉拿下。
很多人罷手了。
對方可是顧親王的嫡親子嗣，他們這些公爵、伯爵、侯爵、子爵、勳爵的子嗣，是沒辦法跟他爭的。
再說了，五千兩金票，已經足以到對面的六散閣裡，買一張君諾銘術大師的二星能量符了。
超越三分之二的競爭者都罷手了。
“六千兩金票！”可偏偏在這個時候，蕭不夜溫潤如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海國本來就富庶，海上寶藏無數，蕭不夜的財力，更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