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輕哼了一聲，“行了，你也別跟我繞了……你不就是想知道，老夫是不是那個對宇文傑出手的人嗎？”
水悠悅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卻見大長老臉色一沉，冷哼道，“你猜得沒錯，對宇文傑出手的人，的確是老夫！”
水悠悅雖然剛剛已經對大長老有所懷疑了，但聽到他親口承認，卻還是震驚不少。
她壓下心裡的震驚，不解又好奇地看着大長老，“爲什麼？”騰宇國的皇帝，水家的大長老，這兩者怎麼看都沒有關係，大長老又爲何要對宇文傑出這樣的手？
大長老哼了一口氣，眸眼裡閃過一抹冷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越發冰冷起來，“老夫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水悠悅愣了一下，沒有出聲，只靜靜地看着大長老，等着他說下去。
“老夫當年還年輕的時候，有一個非常相愛的愛人，她名喚柳梅。柳梅生得極其漂亮，如那暖冬裡綻放的大紅梅，明媚動人。便是那性子，也如那紅梅一般孤傲。我兩情投意合，並私定了終身，只等老夫在最佳的時機迎娶她過門……”
說着，他彷彿是陷入了回憶當中，那有些冰冷的臉上染上了一絲暖意，似乎在那記憶裡，又看到了他最愛的人，站在那一片紅梅林中，等着他。
可那一層暖意卻並沒有維持太久，下一瞬，他那蒼老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怒容，連帶着聲音都變得冰冷憤怒起來，“可是，當年還不是皇帝，只是傑王的宇文傑卻看上了柳梅的美貌，強行將她納爲妃子！”
水悠悅微微一怔，怎麼也沒有想到大長老和宇文傑之間竟然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忍不住就出聲道，“那後來呢？”
大長老臉上露出了一絲惱意，沉聲道，“後來，我本想帶着柳梅私奔，離開騰宇國。不想，在闖宮去接柳梅的時候，卻被宇文傑用陰謀騙入了護國大陣的陣心當中。”
說着，他突然嗤笑了一聲，“宇文默大概以爲，我闖入護國大陣陣心必死無疑，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機緣巧合之下，我非但沒有丟掉性命，反而汲取了陣心的靈氣，在體內聚集形成了自己的靈氣，在後來的日子裡不斷晉升，到了現在靈聖的修爲！”
水悠悅皺了皺眉，心思卻並不在這上面，“你和柳梅後來如何？你從陣心逃出來後，回去帶走柳梅了嗎？”
水悠悅的問題剛剛出口，大長老眸眼裡卻是劃過了一抹劇烈的痛苦之色。
他咬牙切齒道，“我被困在陣心當中整整三個月，待我僥倖從陣心中逃出來後，才發現外面早已是發生了翻天地步的變化。柳梅沒有成爲宇文傑的妃子，在出嫁的那天……她自盡了！”
說着，大長老聲音變得沙啞起來，不管事情過去多久了，想起這個，他還是充滿了愧疚和恨意……若是自己能夠早點出來，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柳梅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可天下卻沒有後悔藥賣，錯過了，便是一輩子的遺憾和痛了。
“那時候我恨不得殺了宇文默，可是他卻已經被選爲太子，身邊有各大高手護着，以我那時的修爲，一點機會也沒有……再加上那時體內靈氣的融合並不是太好，時不時便會出現排斥的反應，讓我痛不欲生……這大概便是有得就有失吧。”
大長老自嘲一笑，“那股靈氣能助我晉升，卻也折磨了我整整五十年……我如今在他體內注入能量，也不過是想讓他也嚐嚐，我這五十多年來承受的痛苦，過的是如何痛苦的日子！我沒有直接取他性命，已經是便宜他了！”
水悠悅靜靜地聽完，最後卻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想要說些安慰大長老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時之間，兩個人便是沉默了下來，偌大的廳堂，一片安靜。
許久，卻見上座上的大長老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這麼多年過來，當年徹骨銘心的仇恨，其實也已經淡了不少，我這麼做，也不過是想讓他也痛苦一回罷了。”
說着，他擡頭看向水悠悅，“如今你已經成爲了他的兒媳，宇文家和水家的關係，也變得更加的複雜起來，早已不是當年我和他那般簡單了……你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老夫也不想你夾在中間，太過爲難。老夫可以替他取出體內那股能量。”
水悠悅一愣，錯愕地看着大長老。
“不過，卻是有一個條件的。”大長老頓了一下，才接道，“只要宇文傑答應讓你進入皇家絕命崖修煉，老夫就願意放他一馬。”
“皇家絕命崖？”那是什麼地方？
似乎是看出了水悠悅臉上的疑惑，大長老沉聲解釋道，“皇家絕命崖是專門給皇室的人修煉的地方，入口需要十名以上皇室之人的血才能打開。聽說裡面危險重重，卻也遍佈機緣。以往每一個活着從絕命崖出來的人，修爲都會大增……”
“若是你能夠進去修煉，必定能夠更快地晉升！”大長老充滿信心地看了水悠悅一眼，認真道。
水悠悅愣愣聽完，皺眉看了大長老一眼，好奇道，“你爲何要這樣做？”
這麼多年的仇恨，他爲了她當真能夠這般輕易地放下嗎？
大長老幽幽嘆了一口氣，沉聲道，“私人仇怨，卻哪裡比水家重要？眼下水家被靈陣殿和靈丹閣盯上，暗處還有大大小小派系虎視眈眈，若是水家不夠強大，隨時隨地都會被滅掉。雖說水家有你這麼個天才，還有修爲暴漲的水岸等年輕一輩。但和靈陣殿相比，卻還是太弱了。”
“所以，要想在這種局勢下保住水家，你的修爲就必須得儘快地提升上，進入皇家絕命崖修煉，便是最快捷有效的方法。”
“畢竟，我已經老了，不能一直保護水家。若是我哪天不在了，靈陣殿的人再來找水家麻煩，又當如何呢？我能逼退他們一次，卻不能一直守着水家……所以，水家的將來，還是得靠你們年輕一輩的。”
水悠悅微微一怔，愣愣道，“上次靈陣殿來找水家麻煩了？”她以爲靈陣殿之前一直都沒有來找水家麻煩，難道竟然不是嗎？
“嗯，不過被我逼退了。”大長老沉聲應道。
水悠悅眉頭不由蹙起，怪不得上次警告李銘戟不許找水家麻煩的時候，他表情會這麼怪異，敢情他已經派人來過了，只是碰了壁啊！
想着，水悠悅不由握緊了拳頭，若是沒有大長老在，水家只怕是早就被靈陣殿的人給解決了！
她還以爲自己已經守護了水家，卻沒想到是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