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與胤禟，是一塊兒到了康熙爺的面前的。相較於胤禟的崩潰無助和絕望來說，胤禩的臉上並沒有太多的結局。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胤禩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那麼也就早就做好了成王敗寇的打算了。雖然他不甘心，但是當事實的結果擺在自己的面前的時候，他還是隻能選擇接受。
“兒臣，參見皇阿瑪。”
…
這一日，陽光甚是明媚。
初春的陽光，照耀在人的身上，讓人覺得身上和心中都是暖洋洋的。胤禛和胤祚站在門口，看了看大門緊閉的屋子。
“四哥你說這件事…”
胤祚有些擔心康熙爺會因爲動怒而傷了身子。上一次海東青的事情還擺在眼前呢，前車之鑑實在是難免讓人覺得心中擔憂。
“你放心。”胤禛拍了拍胤祚的胳膊，說道：“早年間皇阿瑪擒鰲拜時候是怎樣的魄力，你也聽說過。這件事情，不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影響的。”
胤祚點點頭，這纔算是放心了一些。
一刻鐘以後，令人意外的是胤禟和胤禩這麼快地就已經從屋子裡頭走出來了。陪同他們一起的，還有李德全和幾個侍衛。
胤禟和胤禩面無表情，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結局了。
倒是胤禟在瞧見胤禛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劇烈地就產生了一種變化。而後他才逐漸的，收起了心中的那一絲不甘。
“九弟，走吧。”胤禩招呼了一下胤禟，遠遠地看着胤禛，說道：“我輸了。”
他輸了。
這幾個字，胤禩說得很輕很輕，胤禛並不能夠聽得很分明，但這個已經無關緊要了。
一旁，李德全見到胤禛等候在外，也走了過來，悄聲道：“皇上已經下旨，說是八阿哥與九阿哥忤逆不孝，廢爲庶人流放寧古塔了。”
“與他們走得近些的十阿哥…倒是並未收到太大的影響，就是停職，然後讓十阿哥待在自己的府中不許外出。”
流放寧古塔？
寧古塔遠在牡丹江流域，是一個極其寒冷的地方。一路過去，路途遙遠艱辛不說，寧古塔那兒常年冰凍也十分乾燥，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
大清開國以來，但凡是那些被貶謫的大臣們，多數都是去到寧古塔服役的。
胤禩與胤禟多年以來暗中做的那些事情，讓他們落得一個這樣的結局，實在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那他們的家眷呢？”胤祚想到寧古塔的苦寒，不由地也皺了皺眉。
“家眷…”李德全回答道：“這一點，皇上那兒倒是暫時沒有提及，想來應該也是不用跟隨着八阿哥九阿哥兩位前往寧古塔的。”
那個地方，實在不是什麼好地方。這些大家出身的閨秀們，斷然是待不下去的。
再者說，郭絡羅氏出身名門，又是英親王撫養長大的。而九福晉董鄂氏出自董鄂家族，也是大清顯赫的貴族。
她們…實在是不宜被牽連太深。
“既是如此，那還好些。”胤祚點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胤禛。胤禛對此沒什麼特別的反應，估摸着應該也是和胤祚一樣的態度。
這些女眷，將來估摸着也是送到某個地方將養她們一輩子的結局。比太子那樣的圈禁或許好些，但應該是一輩子出不來了。
這樣的人，掀不起什麼風浪，也就不必對她們太過嚴苛了。
“奴才這就去處理這件事情了。”李德全見胤禛和胤祚沒有要繼續問的話了，這才揚了揚拂塵，準備退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出現了郭絡羅氏。
郭絡羅氏昨日夜裡睡得很沉很沉。她從來不是一個賴牀的人，可是今日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大亮了。而胤禩，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走出屋舍，郭絡羅氏見到了守門的侍衛，就問他們胤禩去了哪兒。
那些侍衛和盤托出以後，郭絡羅氏不顧勸阻，立即就跑了出來，要過來找尋胤禩。
“王爺，王爺！”
郭絡羅氏看着胤禩被人扣押着的樣子，立刻就撲了上去。她深深地抱着胤禩，說道：“他們說你被雍親王帶走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他們爲什麼要帶走你？你要去哪裡？”
胤禩停了停腳步，李德全見狀就想要過去將郭絡羅氏給拉開。胤禛便就上前，對李德全道：“他們此次分離，想來這輩子就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前往寧古塔路途遙遠，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
李德全張了張嘴，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在胤禛的面子上，也就沒有繼續阻攔他們。
胤禩看着眼前的郭絡羅氏，直到這一刻他似乎纔有幾分明白大阿哥在失勢以後爲什麼反而能夠安安心心地陪伴着伊爾根覺羅氏了。
大概，是來自他的幡然悔悟吧。
“我以前的那些事情，阿靈阿都告訴了皇阿瑪。”
胤禩想了想，就對郭絡羅氏說道：“皇阿瑪下令，將我廢爲庶人流放寧古塔。你…還是留在京城吧。”
“什麼？”郭絡羅氏往後退了半步，難以置信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
流放寧古塔？
那個地方，郭絡羅氏是知道的啊。
“王爺…難道…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麼？”郭絡羅氏雙眼充滿了淚水，看着胤禩就道：“妾身…妾身與您一起去。”
“你的身子不好，還是留在京城吧。”胤禩道：“弘旺，還有鈕祜祿氏的孩子，也都還需要你這個嫡母。”
郭絡羅氏卻是搖頭，並不這樣認爲。
若是沒了胤禩，要孩子還有什麼用？
“你先回去吧。”胤禩笑了笑，衝着郭絡羅氏和煦地笑了笑。然後…用自己學的那些武術上的技巧，將郭絡羅氏給敲暈了。
暈過去的郭絡羅氏，看上去似乎安詳了一些。恍惚之間，胤禩就想起了當初剛剛見到郭絡羅氏時候的樣子了。
當時，胤禩在打量郭絡羅氏。想着這個出身不凡卻又家道中落的姑娘，能夠帶給自己什麼。他忽視了那個時候郭絡羅氏的美貌，現在…
現在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對不起她。這輩子無法回報了，那就留在下輩子好了。可是，他這輩子失去的東西，又何止一個郭絡羅氏呢？
PS：後面還有一點小小的尾聲，但是基本上來說胤禩的結局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