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調配的,名字還沒有想好,至於藥效?不致命,最多也就讓你幾天不舉,好好的安分幾日,這赤月帝都花紅柳綠,小心惹得花柳病,爲兄也是着想啊。”
鬼公子笑的奸詐無比。
反觀燕離的面色,已經憋成了豬肝色,眼含幽怨,憤憤的咬着下脣,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眸,彷彿要瞪出兩個窟窿。
兩秒鐘之後,歇斯底里的大吼,徒然爆發,“你丫太缺德了,喝不舉的藥,喝的也這麼帶勁。”
鬼公子沒心沒肺的一擺手,“我又不需要女人,幾天不舉,又不是一輩子不舉。”
“你……你……”
燕離喘着粗氣,你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算你狠。”
居然拿他來試藥!
……
回到別院,葉青璃的氣也消的差不多了。
但心理總是縈繞着一股怪異的感覺,彷彿有潛藏的危機就在她的身邊,卻是無從發現,老是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晚上沐浴的時候,她特意背過身,讓凌嘉給她看看後腰,今日,就是因爲腰上一陣莫名的酥麻,纔會有那種異樣的感覺。
凌嘉同樣赤着身子,望着眼前幾近完美的嬌軀,俊俏的笑臉,紅的如熟透了的蘋果。他小心的抹着,葉青璃指的地方,發現入手便是如絲般滑膩的肌膚,並沒有什麼異常之處。
“大小姐,無事啊。”
“沒事?”
葉青璃狐疑着,卻也尋不到什麼,只好皺眉作罷。
紅燭搖曳,芙蓉羅帳內。
凌嘉身着透明的紗衣,姿態妖嬈而來,靦腆着低着頭,卻掩不住心底的絲絲媚態,他小心的挨着葉青璃躺下。
此刻葉青璃心煩意亂,就好像被人捅了一刀,卻找不到傷口一般。此刻見凌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勾勾的瞧着她。
葉青璃無奈拉下被子,大概是她多心了吧,或許情慾能夠令她緩解一下午浮躁的心緒。
“想要?”
“凌嘉……”
明明已經有過歡好,凌嘉依舊還是有些羞澀,還有那掩不住的喜悅。大小姐明顯心情不好,他不該奢求太多,卻還是忍不住溺死在女子的身上。
一隻纖手,已在悄無聲息間,沒入了少年的衣衫,輕輕一挑,那薄如蟬翼的紗衣便敞了開來,同時也攻破了凌嘉的最後一絲防線,他熱情的將身子貼了上去,火熱的慾望,就在這一瞬間爆發。
如纏綿的春水,能生生溺死一個人,也能見將一切燃燒殆盡。
好一番雲雨之後,葉青璃總算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做了很多的夢,冷涼的風,如刀子一般劃過她的肩頭,單薄的衣衫,幾乎已經無法爲她帶來絲毫的暖意,她只能可憐兮兮的蹲在的避風的角落,尋找一心半點的安逸。
心,開始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如擂鼓一般在耳畔響起。
驚慌,如火焰迅速竄上了她的心頭,那灼熱的刺痛,遍佈了她的全身,真的好痛,好冷,好難受。
眼前的場景轉換,那是一座歐式風格的巨大客廳,頭頂,復古的水晶吊燈,散發出昏黃的光。
她站在一羣孩子中間。
“說,花瓶是不是你打碎的?”
父親嚴厲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邊炸響,消瘦倔強的女孩,筆直的跪在地上,煞白的小臉,始終低着,死咬的下脣,幾乎見了血氣。
“不說,就打,打到她說爲之。”
又是一聲命令,幾個高大的金髮男人,用繩子將單薄的女孩直接倒掉了起來,然後便是一聲聲刺耳的鞭子聲,還有女孩那撕心裂肺的慘叫。
葉青璃幾乎癱坐在地,那個女孩,一直都被她視作妹妹,那甜甜的聲音,已經不復存在,淒厲的慘叫,如亡命的鬼魂,鎖住了她的心。
那個花瓶是葉青璃打碎的,可是她不敢承認,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妹妹被鞭打的不成摸樣。
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那一聲聲的慘叫,也開始變的逐漸沙啞。
她彷徨的站在人羣間,心如刀絞,可是她懦弱,她無能,她不敢……只能龜縮在角落,她幾乎可以看到,妹妹那雙怨毒的眼神,似乎在說,爲什麼你不出來承認……爲什麼你不出來承認……我好痛。
“不……”
葉青璃痛徹心扉的大喊,那是她一生中,最難以忘懷的事,她對不起那個喚她姐姐的女孩,亦痛恨自己的懦弱。
“不……別打了……”
“別打我妹妹……”
……
“大小姐……大小姐……”
一陣搖晃,葉青璃自夢中驚醒,望着眼前模糊的影響,她神智渙散,身上已是汗流浹背,小心如擂鼓。
“大小姐,你夢魘了?”
凌嘉關切的聲音響起。
葉青璃快速的眨了眨眼,纔算清醒過來,心頭,止不住的悲傷涌了出來,那本是一件早已被埋藏起來的記憶,爲何今日在次夢到?那種痛,當真刻骨銘心。
“大小姐,你哭了?”
“不,沒有。”
她倔強的站起身,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空氣中透着淡淡的涼意,讓人不禁打了個哆嗦,凌嘉立刻貼心的爲她披上了外衣。
“你先睡吧,我出去靜一靜。”
今夜月明星稀,本是個修煉的好時候,葉青璃卻是沒了心思。她快速以輕功飛上了屋頂,人夜風拂過她的面頰,方纔得了幾分寧靜。
註定,今夜無眠。
而同在帝都,無眠的又豈止是她。
君如墨的庭院前,孤燈長明,伴着薄涼的夜風,一聲幽幽的嘆息,似穿破了古今,透着濃濃的悲涼。
茯苓拖着受傷的手臂,焦急的跑了過來,“公子,大少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咱們還是趁夜趕緊走吧。”
君如墨一身單薄的衣衫,懶懶的半躺於冰涼的竹椅上,漆黑的烏髮,柔順披散,如玉般光潔的臉上,泛着自嘲的笑。
“茯苓,天下之大,我們還能去哪裡?”
“總比坐以待斃的強吧?”茯苓急了。
“茯苓。”
“在。”
君如墨擡起雙目,幽暗的瞳孔,望着空中皎皎的明月,輕聲自語,“或許,我所堅持的始終就是一個錯,若有一日,我變的面目可憎,你還願意認我這個主子嗎?”
“公子,不管將來如何,您始終都是茯苓心中的公子,”茯苓堅定的道。
脣角,綻放出一抹燦然的笑意,“我知道了……早些休息吧,明日隨我出門辦些事情。”
“公子要出門?”
茯苓一驚,他有些不解,自從進入葉青璃的別院,公子可謂是名聲狼藉,說句不好聽的話,如同過街老鼠,儘管,這一切都不是公子的錯,但素來心高氣傲的公子,怎麼能出門被遭受旁人的諷刺與白眼。
正欲勸阻,見君如墨已經鐵了心,只好作罷。
夜風乍起,冷的讓人發顫,君如墨孤身立於月下,如畫的身姿,竟美的不似凡人。他揮毫潑墨,在潔白的宣紙上,認真的書寫出了三個字。
葉青璃。
“葉青璃,你此刻又在擁何人入眠?”如墨笑的苦澀,利落的掀去第一張白紙,繼續在下一張紙上揮毫,卻無論如何,寫下的都是三個字……葉青璃。
猶如刻在了他的心上,令他忍不住沉迷,卻又隱隱作痛。
如此周而復始的重複書寫着一個名字,知道雙腿麻木,手臂痠痛,天邊翻起了魚肚白,他的筆下,方纔出現了另外一個名字。
君如玉。
緊握筆桿的五指,狠狠的收緊,在收緊,‘啪……’大滴的墨水低落,平白污了一張上好的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