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天一亮就換好了衣衫準備出行,不過今天她決定和莫昭同行,讓七把刀留在院子裡照看趙愚。
“一來今天要拋頭露面,你昨日在街上被搶了親,認識你的人怕是不少,恐會暴露身份,二來,”九妹笑眯眯地瞥了一眼旁邊認真擦桌子的小涵:“昨兒分派你的任務可還沒做完,聽木青說,小涵昨兒可是偷偷哭了一晚,你能不能上點兒心吶。”
七把刀撓了撓頭,雖然他不想和小涵見面,但說到底人家是衝着他來的,這安慰的話,好像還是得他來做纔對。
“走啦。”九妹搖搖手帶着一臉好笑的莫昭出門,憫寧已經等在馬上,他雖帶着面具穿着花布衣衫,卻絲毫不減氣勢。
“哎哎哎!”七把刀無心去追,自然是追不上的。
可女人該怎麼安慰呢?七把刀揚天長嘆,人太帥也是罪過啊。
……
“趙氏石坊,好氣派啊。”九妹三人策馬而來停在石坊門前,寬闊的氣派的門庭比廣陵主城的林家石坊還要大上三分,門庭上的牌匾竟也是靈雕級別,還是銀品靈雕。
見她三人器宇不凡,立刻有牽馬的小廝上前接過繮繩,又來了一個引路小廝躬身請他們入內。
九妹含笑,負手而行,引路小廝介紹了趙氏石坊的情況。
趙氏石坊主要分前中後三個部分,不過與別家石坊不同的是,前廳是一處大的靈雕奇石售賣場,中間的院落纔是九重院遞進的石坊,而最後的部分則是一家相對獨立的拍賣行。
拍賣行單獨營業,又在中間石坊拉客,故此開得極爲熱鬧,這些日子已經開了三場大型拍賣。
“最近的一場是三日後,三位客官若是開出了好東西,可以直接交由拍賣行拍賣。”引路小廝很會說話,一路去往石坊的風景到石坊裡有多少人因一顆奇石而一飛沖天,加上拍賣行的盛況成交金額被他舌燦蓮花地介紹一通,只叫人飄飄然,覺得下一秒就要身家百萬。
“辛苦了。”九妹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塞給小廝,小廝不再廢話,終於肯說些有用的。
“石坊的規矩和外面是一樣的,只是拍賣行有幾個規矩需要客官們注意,一是拍即無悔,不能中途撤回。”
九妹眉頭一挑,這倒是個霸王條款,一般的拍賣行只要願意付出些手續費,都是可以中途停止拍賣的。
“還有一條是若是沒有拍品,也沒有拍得拍品,參加拍賣會的客人是需要付出一枚靈雕作爲服務費的。”
“一枚靈雕?”九妹驚得瞪眼,這麼貴。
“客官不用擔心,一枚等價三百兩銀子的靈雕即可,若沒有,也可以用銀兩代替。”
這豈不是說參加一場拍賣會就要花三百兩入場費?九妹眉頭抖了抖,這趙氏拍賣行還真有底氣,敢這麼要價,就不怕空場嗎。
“哎呦客官,我們北河郡女多男少連小的這種跑堂的家裡都有五房妾侍,別處的顯貴聽說了都派人來買賣女孩,有錢人多着呢,場場都是滿的,要不怎麼說我們青州是人傑地靈的寶地呢。”
九妹三人失笑,倒是她們見識短淺了,原來青州這“人傑地靈”的寶號,是這麼來的啊。
“你們東家是冀州趙氏,和廣陵趙氏可有什麼關係?”九妹問了個比較關心的問題。
小廝一怔:“廣陵趙氏小的聽過,不是做酒樓客棧生意的嗎,同我們東家應該沒什麼關係吧。”
九妹點了點頭,這就好,到時候像林家那樣,她開石惹急了老闆,也好翻臉。
莫昭看出了女孩子的盤算,搖頭失笑。
只是憫寧眉頭微皺,她這麼在乎趙家,看來是做好嫁進去的打算了?
她是天生地孕的神女,怎麼可能和趙愚那種凡人結合。
憫寧在袖子裡攥了攥拳頭,出聲打斷:“我們去幾重院?”
“有禁制麼?”九妹聽這些新規矩也聽膩了,何況眼見着離原石越來越近,她自是有些技癢難耐。
引路小廝一驚,暗露喜色,竟然帶了一隊大客嗎?
“有,三重院要押金千兩或是原石,之後每重院都要一路開石才能進,不過您下次再來就可以直接去到最高級院子的規矩和外邊是一樣的。”
“嗯,帶我們去三重院。”九妹耐不住地翻了翻袖子。
當初夏家主宅裡的石園用的就是三重院的原石,所以這對她來說簡直小菜一碟。
不過這一路走來,她摸石不少,真正摘牌的卻沒幾個。
不爲其他,只爲這院子裡沒什麼她看得上眼的石頭。
看來這趙家石坊的選石師傅功底不錯,稍有些價值的原石都被放到了三重院前,這個原石池裡只有百分之二三的比率是物所值的,留給那些投機之人驚喜,也算全個名聲。
“哪兒來的臭小子在這兒挑挑揀揀,裝什麼行家。”身後有幾個公子哈哈哈大笑,其中一個青衣公子搖着扇子走過來,伸出手:“你瞧的這塊石頭,是小爺先看上的,牌子拿來。”
九妹瞄了自己手中的牌子,這塊原石雖然算不上三重院裡最好的,但裡面的青玉少說也值千兩銀子。
她有心藏拙,雖然選了三塊玉,但只有這一塊品質一般且個頭大是她打算當衆開出用以進階四重院的東西,這不長眼的小子竟然想搶。
九妹瞥了身後的莫昭與憫寧,難道她今天帶的這兩位重量級人物竟然不能震懾宵小,還被上門找茬?
“公子,您還是將木牌交出去吧。”引路小廝看在一錠銀子的份兒上低聲提醒:“那位恐怕您得罪不起。”
九妹眨了眨眼,望向身後帶着個面具一副遺世獨立模樣的憫寧,本小姐帶了位皇孫加巫王徒弟,竟還有得罪不起的人?
憫寧笑了,對於她這個時候能想起他很是滿意,不過九妹卻沒真將事情推給他而是將木牌丟到半空中又瀟灑地接住,一轉身便向開石處走去。
“你!”那青衣公子氣急,橫在九妹面前怒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九妹撥拉撥拉鬢邊的垂髫,莫昭已不耐煩地伸手將青衣公子推到一邊,一貫只有他們擋別人的路,哪有被人擋路的道理。
還不待青衣公子怒,紅衣少年已經將手裡的木牌丟到主簿桌上,順便放上一疊銀票:“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