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寧秀宮中。
正殿內,依然是三位娘娘端然正座,而面前跪着的三人則是分明是:莊暮寒、溫良玉、劉紀才三人。
莊貴妃看了看慧妃和麗妃,含笑道:“兩位姐姐,還是由你們來問吧?”她當然不方便露面,下跪者中,可是有她的胞弟莊暮寒,再怎麼者,她也要避嫌纔是。
慧妃在三位妃子中最爲年長,所以她清了清嗓子,首先發問:“今天是三日之期,你們可有證據?”
“當然有……”劉紀才第一個站了出來,從袖筒內摸出一本小冊子,讓宮女呈給三位娘娘:“娘娘,這便是當日下官簽在冊子上的記錄,和溫家所送來的玉器數目、器皿完全吻合。”
慧妃先看了看,再遞給麗妃,最後傳到莊貴妃手中,三個人人眼神交流,似乎在交換着意見。
過了一會兒,慧妃才說道:“這個證據倒記錄的很清楚。”又朝溫良玉看了一眼,“溫良玉,你的證據呢?”
溫良玉看了莊暮寒一眼,囁嚅道:“這個,小的沒找到確鑿的證據。”
劉紀才一聽眉飛色舞,臉上的笑容像盛開的菊花,連褶子都舒展開來,“娘娘聖明,溫家玉器坊連證據都拿不出來,因此可以證明是溫家玉器坊以次充好,欺上瞞下!請娘娘定奪!”
慧妃和麗妃又互相看了一眼,便說道:“既然劉大人拿出了證據,而溫家玉器坊連證據都拿不出來,足已證明確實是溫家玉器坊的責任……”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又道:“至於莊大人,也有瀆職之嫌,所以……”
話還未說完,忽然聽到宮外傳來一聲女子的高呼:“幾位娘娘休要過早下定論,我有證據!”
溫子君的身影幾乎在語音剛落的同時便出現在寧秀宮的正殿之前,她落落大方的走入殿中,朝三位娘娘跪拜行禮,“溫家玉器坊負責人溫子君向三位娘娘賠罪,這件事其實應該有小女子出面比較好。”
莊貴妃一看到她,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大約是在兩年前省親之時見過溫子君一次吧,沒想到兩年時間不見,她竟出落的比以前標緻了許多,連以前那種給人以唯唯諾諾的小家子氣也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爽幹練之氣。不過這個溫子君倒來的很及時,若是她再晚上一步,那麼莊暮寒就要或多或少揹負着瀆職的責任,她可不願意自已的親弟弟剛上任沒多久就犯錯誤。
慧妃倒是微微一笑,問道:“你便是溫子君?你有何證據?爲何現在纔來到寧秀宮中?”
溫子君大方的擡起頭來,“娘娘,不是小女子故意要遲到,而是小女子蒐集證據去了。”
麗妃忍不住插話:“你搜集的是什麼證據?”
溫子君朝身後瞧了瞧,才道:“娘娘,小女子的證據太多了。可不可以全拿進來呢?”
三位娘娘互相看了看,才一致決定,讓她把證據全都呈上來。
片刻之後,所謂的證據就是溫家玉器坊大大小小的玉器,擺滿了整個正殿。
三位娘娘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望望你,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溫子君唱的是哪一齣。
只有莊暮寒心裡最清楚,心裡樂開了花,卻極力忍住笑意,臉皮都繃的疼了。
“這是……”麗妃娘娘一向伶牙俐齒,也不知所措起來。
“這就是我們溫家玉器坊的證據!”溫子君開始她的演說,“我們溫家玉器坊的玉器,只要是生產出來,都有一個小小的標記,就是在玉器的底部有一個‘溫’字,而且進貢到皇宮中的玉器,還要再打上個‘貢’字,這是從我們的先祖開始的,娘娘如若不相信,儘可以查看。這次劉大人經手的玉器,上面根本就沒有我們家的‘溫’字,反而每一次玉器都有個‘劉’字,這就很難解釋了。”
莊貴妃聽到這裡,面上一喜,吩咐下去:“把這次分發到宮中的溫家玉器坊的玉器拿來給本宮瞧瞧。”
立時有幾位宮女把玉器給呈了上來。
三位娘娘,這個看看,那個摸摸,到了最後都一起勃然變色。
“好你個劉紀才,竟敢欺上瞞下,瞞哄到我們皇宮來了?”莊貴妃第一個發難,差一點就讓劉紀才這個混帳東西把暮兒拉下水,這口氣是怎麼也忍不下去的。
劉紀纔再也笑不出來了,冷汗一層一層的往外涌,身上的官服,胸前後背全都
是洇溼的汗漬,只會跪在地上連連求饒:“請娘娘們開恩,下官知錯了!”
“劉紀才,你把我們這些宮裡的娘娘放到什麼位置了?”麗妃實在是氣憤不過。
就連慧妃也氣憤的罵:“劉大人,你可真是會在我們面前做戲!”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劉紀才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小小的疏忽竟然讓溫子君給抓到了把柄,又在氣憤派去的殺手沒有把她早點幹掉!可惜她現在什麼也不敢說,能保住自已的小命就不錯了,哪裡還敢奢望別的?
“娘娘,現在證據確鑿,請娘娘定罪。”溫子君機不可失的來了這麼一句,她早就恨絕了劉紀才,幾次三番要把她殺之而後快,幸虧她命大,要不然,早就掛了!
“姐姐們,你們看怎麼處置劉大人?”莊貴妃自然要把得罪人的事情推給別人去做,畢竟她和劉紀才也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的盟友,而且現在劉麗華又和暮兒訂了親,她如果表現的太明顯,就看上去太不厚道了。
慧妃和麗妃交換了一下意見,麗妃開腔道:“我們決定讓皇上來處理這件事情,你們意下如何?”
溫子君第一個跪拜下去:“娘娘英明。”
在她的帶動下,莊暮寒和溫良玉二人也跪下去高呼:“娘娘英明,娘娘英明!”
“這次溫家玉器坊完全無錯,以後內務府的玉器還是交給溫家吧。”慧妃說到這裡,眼睛就沒有離開過溫子君拿來的幾件上等玉器。
溫子君又不是笨蛋,自然看出來慧妃眼裡的內容,忙道:“各位娘娘,今天溫子君有諸多過失,還請娘娘們寬恕……”說着回過頭來,指着身後擺放的玉器道:“這些玉器是小女子的一點點敬意,還請娘娘們不要嫌棄,就當是小女子的一點心意。”
慧妃和麗妃眸中都帶着喜悅,互相看了看,齊聲誇道:“沒想到溫家大小姐這麼懂事,本宮很喜歡。”
莊貴妃從心底是不喜歡溫子君的,不過現在兩位娘娘都這麼說了,說起來溫子君還曾是莊家的媳婦,她怎麼也得表現一下,便道:“姐姐們說的對,溫家大小姐確實很懂事。可惜和我們莊家無緣,實在是遺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