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車終點站爲柏林路，中途將經過機場。
喬念坐在靠窗的位置，車內班駁的光影落在她挺翹的鼻樑，勾勒出些許恣睢來。
葉妄川坐在她旁邊，變成一個帶着漁夫帽高挺架着墨鏡的神秘男人。
喬念鴨舌帽檐壓至眉骨，指尖轉着硬幣在玻璃上敲出細碎脆響，耳機線懶散垂落。
她斜倚車窗的脊背像被抽去骨頭懶得沒邊兒了。
“我們還要在這上面轉多久？”
“轉到跟着你的人出現。”
“？”喬念倏然看向他。
葉妄川好整以暇的理了理衣服衣角，淡淡道：“你不覺得有人一直在跟蹤你麼？”
喬念慢吞吞的撐着下顎骨，回以他同樣淡淡的表情：“說你開掛，你還真開掛。千里眼還是順風耳，或者算命先生？”
不然她從來沒說過。
他從哪兒判斷出來有人跟着她？
葉妄川輕笑：“所以你也知道有人跟你。”
喬念斜睨他片刻，回答了：“從我找唐珂切爾開始，就感覺有雙眼睛一直在暗處觀察我的一舉一動。後面鬱司悼遇險更加證明了這一點，只是我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他像第六洲…又不像第六洲的人。”
像第六洲是那個人能聯繫上唐珂切爾，還能使用唐珂切爾的郵箱。
那人不像第六洲的人的原因同樣簡單——
第六洲想保住唐珂切爾，但那個人目標是她。
“我讓細腰控查了黑網上的IP，沒查到痕跡。和上次我在咖啡店查監控一樣，對方是個極其擅長計算機的人。”
“他似乎…很想讓我死。”
喬念說到這裡興致懨懨，不太提起勁兒。
自從她插手‘褪色者’開始，想讓她死的人如過江之鯉，多一個少一個沒區別。葉妄川眸色瞬間冷下去，安慰她道：“沒關係，很快就知道了。”
……
汽車經過了機場站。
車上的乘客陸陸續續開車，喬念一行人沒有一個人下車。
葉妄川手背輕輕地碰了下壓低帽檐，手上玩硬幣的女生，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語氣淡淡道。
“注意下上車的人。”
“那人應該會裝作乘客上來。”
“你辨別下誰可疑。”
“你要找的人就在上車的人裡面。”
“得嘞。”喬念將硬幣反手拋起抓在掌心裡，靠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觀察上車的人。
這裡是機場站，下去的人多，上來的人也不少。
前幾個上來的乘客身前推着大小不一的行李箱，疲色匆匆地上車，上來後就找位置坐下。
幾乎沒人表現出可疑地模樣。
喬念只在倒數第二個人身上看見他說的‘可疑之色’。
那是個身高178左右的男人，身形瘦弱，身穿黑色衝鋒衣黑褲，腳上踩着雙便於行動的高幫膠鞋，左手拉着欄杆，右手提着個不起眼的黑色旅行包匆忙上來。
他上來的時候汽車快要開走了。
喬念就見到他身形矯健，三步跨作兩步上了車，又從隨身攜帶的錢包裡抽出一張10美元的紙幣投入投幣箱裡。
對方和她一樣戴了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