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念垂眸思考的時間裡,老伍把修好的車輪胎重新上上去,招呼她:“修好了,走吧!我帶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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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伍把那輛破面包停在路邊,喬念推開車門,眼睛先被一片開闊的空地晃了晃。
8個擂臺錯落地立在空地上,周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老伍擡擡下巴示意喬念看:“那就是兄弟盟的擂臺,按照規矩誰都可以上去試試,但不包醫療,也不包生死。上去的人要去兄弟盟那裡先簽個生死狀,簽了生死狀,生死歸自己管。萬一不小心死在擂臺上,他們兄弟盟不負責。”
喬念遙遙看去,看見有的擂臺上,兩條人影正纏在一處,拳頭砸在護具上的悶響隔着老遠都能聽見。
有的臺板空着,只角落蜷着個看守人,草帽壓得低低的,腦袋一點一點打盹。
最扎眼的是前面幾個擂臺邊支着的木桌,幾個戴草帽的正扯着嗓子喊:“押光頭贏的這邊來!十塊賠二十!”
“我賭黑背心!上回他一腳踹飛仨!”
喬念剛想過去看得清楚些,就聽老伍在旁邊“嘶“了一聲,手忙腳亂去拽,臉憋得通紅:“祖宗,您老人家安分點成不?你過去幹嘛啊?你這個小胳膊小腿兒的,等會兒拳腳無眼傷到你了,我可幫不了你。”
“靠,打得好!”那邊突然爆發出一陣鬨笑,原來是臺上的瘦子被踹得趔趄,差點滾下臺去。
喬念忍不住彎了彎嘴角,眼角餘光瞥見老伍的手,漫不經心道:“我想上去試試。”
“啥?”老伍以爲自己聽錯了,掏掏耳朵,看她的眼神和送死差不多:“你要上去?”
他說:“你是不是沒聽清我剛說的那些規矩?”
他記得自己說得清楚,上擂臺之前要跟兄弟盟籤個生死狀,只要簽下自己的名字,死在擂臺上都不關兄弟盟的事情。
喬念道:“我知道。”
老伍鬆開手:“隨便你。” 他和眼前的女生就是個萍水相逢,良言難勸該死鬼,他該說都說了,人家非找死不可。
他懶得勸說。
他不止不勸了,還給喬念指了條路:“看見沒,押注的旁邊的攤位就是報名處。”
“你想上去試試就去報名,報了名就可以上去。”
“謝了。”
女生跟他道謝,擡腿就往報名處走。
老伍眼睜睜看着對方走進人羣中,又走到報名處去,和報名處的人簡短交談幾句,就看到報名處的人拿出報名表和生死狀遞過去。
“操。”他罵了聲髒話,快步擠過去,擠到女生旁邊阻攔。
“你想清楚?!”
“你要籤的玩意兒具有法律效應!沒人會在擂臺上手下留情,不會有人看你是個女人讓着你。”
“恩,知道。”喬念扭開手,問他:“說完了?”
他眼角抽搐:“你好歹是我帶過來的人,如果不怕你死在臺上,我懶得管你!”
喬念皮膚過分白,稍微一對比周圍的人,就和周遭暴戾、髒亂的環境格格不入。
他看得煩亂,深呼吸,轉頭指着臺上的黑背心說:“那個就是雷老三,他在我們這一帶出了名能打,號稱人形自走沙包粉碎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