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溪村村邊,一座大紅花轎惹來了衆人的圍觀,沈雉正被兩名壯碩的男人一左一右攙扶着走出村口。
“阿孃,那位姐姐是要當新娘了嗎?”村口的小男孩一臉好奇的盯着眼前的一切。
他身後的女人只是微微哀嘆一聲,沒有回答。
村裡人都知道老沈家有大女一身雜病纏身,害人害己,她的孃親爲了賺錢救她勞累而死,老沈雖然續了賢,但仍堅持養育了她八年,今日賣給李員外,也算是互相成全了。
沈雉自己不用再遭罪,家裡人也可以就此解脫。
“沈姑娘,請吧。”壯漢並不粗暴,倒也不是他憐香惜玉,只是擔心這病秧子還沒到李員外家便病死,自己怕是脫不了責任。
聞言,沈雉掃了一眼周圍衣衫樸素的村民,並沒有見到沈莊的身影,只得乖乖上了花轎。
“起轎!”
壯漢見她上了轎,立馬高呼一聲,四擡小轎應聲而起,坐在轎中的沈雉最後看了一眼外面,依舊沒有見到沈莊的身影。
罷了。
自己在期待着什麼呢。
先不說自己只是穿越過來的靈魂,就算她真的是土生土長的前身,此刻怕是也已經覆水難收。
身體虛弱的連自己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家裡人嫌棄也正常。
只是若真被送到李員外家,估摸着怕是活不過今晚了。
這具身體太過虛弱,根本經不得折騰,雖然她並不知道李員外什麼模樣,但只要是個男人,取了女人回家,要做的事誰都清楚。
若是不能趕在這花轎停下之前逃出去,怕是重活一次也白搭了。
而現在的情況是,就算這六名大漢不攔着,她這虛弱的身子跑不了多遠,估摸着剛下轎子就可能因爲勞累過度而當場昏厥。
想到這裡,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手中的草藥上。
這草藥是自己在那處不知名藥田裡摘來的,原以爲那地方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境,如今看來不然。
昨夜似乎閉上眼睛沒多久便出現在那藥田中,不知此刻閉眼能不能進入那個地方。
這麼想着,沈雉趕緊閉上眼睛,心裡則在不停的暗示自己一定要進去,等她再次睜開眼睛時,一片熟悉的藥田已經映入眼簾。
沈雉有些激動,覺得自己好像有救了。
這麼多草藥,只要她趕在自己被送上李員外家前製作完毒藥和解藥,就一定能成功逃脫。
至於她第一時間想要製作的是毒藥,主要是考慮押送她過去的人數太多,且實力未知,若是她只煉製出能增強體質的藥,萬一打不過這六個人,那也是白搭。
最保險的方案就是煉製毒藥,將他們挨個毒暈,這些人若是沒了戰鬥力,那自己還不是隨時可以跑?
就算身體還很虛弱,她至少也能跑到一半找個地方躲起來,煉完藥再跑。
如此想來,這個計劃簡直完美。
事不宜遲,沈雉立馬動手選藥摘藥,直到將需要製作的毒藥成分準備完畢,這才突然想起來,藥田空間裡只有草藥,根本沒有煉藥的器具。
“不是吧……”沈雉有些沮喪,“要是這裡有個煉藥臺該有多好……”
看着周圍除了草藥以外皆爲空空無也的空間,沈雉內心無處哀嘆。
下一秒,一個煉藥臺憑空出現在她面前。
沈雉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下意識揉了揉眼睛,那東西依舊完整的杵着。
“若是再來點能煉藥的柴火就更好了……”
沈雉試探性地再次感嘆一句,這次卻是親眼目睹了柴火憑空出現的整個過程。
只見她語音剛落下,煉藥臺下便漸漸現出滿堆的乾柴,甚至還有可以直接點火的火摺子。
沈雉震驚了,心裡意識到這兒可能不僅僅是藥田空間這麼簡單,但此刻東西已經俱全,容不得她分心多想。
再不早點煉製出毒藥,這空間再好她日後也享受不到了。
如此想着,沈雉趕忙將整理好的藥材全部送進煉藥爐中,吹燃火摺子毫不猶豫生活開始煉製。
煉藥器上一左一右兩個爐子,由於時間緊迫,她只能一邊煉毒藥,一臉煉解藥。
忙碌地蹲在地上瘋狂扇風時,她似乎又隱約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好像沒有一丁點虛弱感,彷彿跟自己在軍隊裡時的狀態沒有區別。
如此想來,這空間應該只有意識進得來,畢竟在她的意識裡,自己仍舊是那個勢不可擋的軍醫。
約莫燒了半小時,眼看着毒藥即將煉成,沈雉卻突然緊張起來。
時間過去這麼久,也不知道外面世界自己的身體怎麼樣了,雖然還沒有被人喊醒,但李員外家應該不可能需要走這麼遠的路吧?
按照正常人走路的速度,半小時至少已經走了兩裡,也就是一千米,而這些人擡着自己,步速應該會更慢一些,這麼算的話,李員外家未免太遠了些。
而之前她聽到後孃似乎說過,李員外是村裡最有錢的人,所以就算是外圍村,也不至於這麼遠。
眼看着毒粉已經出爐,便沒有再多想,迅速撕開一截衣襬將兩種藥分開包好,閉上眼睛沒多久便順利將意識送回了身體裡。
重新睜眼時,她刻意從窗簾處朝外面掃了一眼,結果驚奇的發現自己竟然纔剛出村沒幾十米,遠處那些圍觀的村裡人也還站在原地目送着自己。
沈雉再次對自己的空間刷新了認識,沒想到這空間裡的時間與外面的時間時差這麼大。
爲了能讓自己順利逃掉,她刻意等花轎徹底脫離村口人們的視線,纔開始是先吞下解藥,並將抓了一把毒藥握在手心。
“停一下,麻煩各位大哥停一下,我渴了,能不能給我喝口水?”
爲首的壯漢聽到轎子裡的聲音,猶豫了片刻還是叫停了轎子,冷着一張臉伸手朝花轎內遞去一個水袋。
然而,裡面的人不僅沒接,說話的聲音竟開始嬌滴了起來,“大哥,太遠了,人家喝不到,能不能進來一下……”
壯漢聽到這突然嬌豔的聲音,頓時虎軀一震,嚥了咽口水,僵了許久才微微俯身將腦袋探了進去。
“沈姑娘,你……”壯漢腦袋一進去,話還沒說完,就被撒了一臉的粉末,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整個人也直接癱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