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怎麼有空過來了？我還以爲你要等公司發展上渠道纔來微服私訪。”
顧城笑着站起來。手裡還拿着啃到一半的雞腿。
五爺緩緩走過來，陽光照耀在他身上，似乎泛起朦朧的煙霧。他今天穿的很正式，奢華的西服配上一條暗色格的領帶。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大氣又富有內涵。他環顧四周，對於顧城的風趣。他早已習以爲常，淡淡開口道：“等你鬧出點動靜。還不知道要哪年哪月了，我跟國外一家珠寶企業，談了合作，今天人家會派人來公司覈查。”
國外的企業？
公司纔剛剛接手。國外的那些人就來合作，我估計看中的還是五爺的實力。不是公司本身。
顧城聞言，笑的更歡：“我從小都在國外長大，要是跟老外談朋友。這個我門清，不過談工作的話。中外有差距，而且公司運營跟價格上，受到市場的影響而變動，我不太熟悉這一塊，既然是你拉來的合作方，那就由你負責了，你可別想把這個爛攤子丟給我。”
顧城實話實說，在五爺面前，他是最放得開的。
五爺嗯了一聲：“本來因爲雷雨天的緣故，航班延誤要明天才能到，結果天氣好轉，所以下午一點多就會到，你通知一下各部門，讓大家好好準備一下。”他交代好一切後，擡眸對我說道：“倩倩，等會你跟我去展銷廳和設計部去一趟，我看看最近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設計稿可以拿來給合作方看的。”
五爺很少對項目親力親爲，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下達最終命令，談合作這塊也是由助理去完成，他需要做的便是覈對跟簽字，不過這次看樣子，對方的實力一定不簡單。
我點了點頭：“那就等會，剛好大家還沒來齊。”
顧城直接打電話給營業廳，讓大家把最好櫃檯擦擦，最好最貴的珠寶全部拿出來擺在顯眼的位置，初次到來，門面公司自然免不了要多注意些。
五爺走過來，修長的大手拿起高媛媛送來的策劃案，看着裡面的資料跟內容，眉心擰成一條直線：“岑少那邊是有合作傾向嗎？”
顧城掛掉電話，嚼着嘴裡的食物，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暫時也說不清楚，不過聽員工說，他之前跟倩倩提過這件事情，雖然你們兩人之間存在競爭的關係，不過我想了想，你們實力相當，如果真的強強聯手的話，我估計……”
我一驚。
下意識的看向五爺。
只要我跟岑少扯上關係，我就變得侷促不安。
好在五爺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
“估計什麼？”五爺挑眉看着他：“我只知道一山不容二虎。”
在殘酷的社會上，沒有人會考慮和平相處，所有人的目標，都是賺更多的錢，凌駕在更多人之上，彷彿原始森林一般，只有強大的猛獸，才能笑到最後，爲了達到這個目的，人會變得十分貪婪兇殘，甚至做出更多邪惡的事情。
顧城是個聰明人，見五爺不考慮跟岑少合作，適時將話題扯開：“隨口一說罷了，反正是你的公司，你做最後的生死大權吧。”
“岑少這個人，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不過在新區案子上落敗，必定會懷恨在心的，他的性格跟手段，早兩年，你就知道了，比起迅速擴大產業，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怎麼平穩的發展。”五爺緩緩道出緣由，思路非常清晰，在商業這塊，他有靈敏的第六感，也正因爲這份機智，纔會有現在的蒸蒸日上的企業化影響力。
顧城他看似紈絝，但一點就透，心裡跟明鏡似得。
“跟你合作最沒意思，什麼都計劃好，一點新鮮感都沒有。”顧城砸吧砸吧嘴，視線落在我身上：“倩倩，你說是吧？”
一個燙手的山芋，就這麼被他丟過來，我瞬間就被問的一愣，不知道怎麼回答：“也不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顧城就笑起來：“算了，不問你了，你反正幫他不幫我，現在八點二十多了，人也基本上來的差不多了，你們要看什麼就去看一下。”
我鬆了口氣，跟隨五爺的腳步，走在兩排辦公桌中間，早上忙着處理工作的同事們，紛紛站起來，鞠躬問好，五爺頷首，所到之處全是癡迷的眼神，我跟在他身後，巡視了一遍所有展銷臺的商品，跟公司設計部比較優秀的圖稿。
平靜的設計部，因爲五爺的來臨，而變得格外的熱鬧，幾個女人湊在一起：“五爺好帥啊，你看看，他現在看的就是我的設計稿，早知道他要來，我就把圖畫的更好一點了。”
“不一定選的上，你激動什麼啊。”女孩泛着花癡：“你現在還有心思想圖紙啊，五爺這還是頭一回正兒八經的來的吧？前幾次就匆匆露了幾面，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
果然……
五爺存在的地方，都能輕易的掀起狂潮。
他背對着窗戶，面前的桌上擺放着厚厚一疊的設計圖稿，每幅圖都有自己的特色跟精巧，其中有三四張，我特別的喜歡，不論是走向還是整體的風格都很唯美，我已經在腦子裡腦補雕刻出來，閃閃發光的模樣了。
五爺將看完的圖紙分成兩份，好一地的放在左邊，差一些的放在右邊。
每當五爺拿起一張的時候，我都會暗自猜測它的去處，我憑藉的是自己的直覺跟喜好，不過大多數都是正確的。
五爺看了大半的時候，一邊掀開圖稿一邊問道：“怎麼沒看到你的？”
“我纔剛剛來沒幾天，自己畫了一幅，但水平一般，所以沒交上來了。”比起桌上這些設計部的老精英而言，我的處女作根本就是小兒科，實在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丟人現眼。
五爺將圖稿放在桌上，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最近不是進了一批新人嗎？你讓她們把手裡的圖稿都交上來，我看一下基礎功扎不紮實。”
基本功？
聞言我跟其他幾個新人瞬間就緊張起來了，我躊躇道：“我去拿，在辦公室裡。”
其他幾個新人聞言也紛紛轉身，我們聚在一起，有人歡喜有人憂，文文弱弱的女孩比我還緊張：“怎麼辦啊，怎麼辦啊，我都還沒畫好，我昨晚睡着了，今天早上還打算到公司抽時間弄，沒想到五爺具體突然抽查，我該怎麼辦啊？”
也有對自己的圖稿有信心的：“怕什麼，雖然出人意料，但這也是機會啊，我覺得我差不多，你的抓緊時間再弄弄。”
她們嘰嘰喳喳的議論着，然後看着我：“倩倩，我看五爺好像對你不一樣啊，來公司之後，你一直陪在他身邊，估計你的作品，看的可以入圍的。”
話說着簡單，但說者無心，聽着有意。
落在其他幾個人耳裡，恐怕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我是公司秘書，接待老總是應該的，都是顧總吩咐我做的，你們就別擔心了，沒準過了也說不定。”我找個藉口，將這個容易暴漏我跟五爺關係的問題迴避，我雖然安慰大家，但實際上，我心裡比誰都着急……
只要一想起，五爺之前，對我說的話，我就覺得亞歷山大。
新人們各自取圖，我也走到辦公室。
顧城還在吃早餐，紅脣沾滿了油，就像塗了淡色的脣彩，看着十分誘人，眼神輕飄飄的落在我身上：“不是陪他巡視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我無奈的說道：“現在正在設計部，五爺說要看新人的圖稿，我回來拿一下，可我一點信心都沒有……”
越過桌子，我將圖稿拿在手裡，或許是因爲剛剛看了那些老人的圖紙，我覺得我這幅構圖比較簡單，而且行線比較生澀，交上去的話，不知道會不會讓五爺失望。
這麼一想，我就更加緊張了。
顧城笑道：“別看了，就新手而言，你的這幅算還可以的，而且有幾個地方，構思的很巧妙奇特，比那些老人畫有趣多了，設計這行，跟很多職業不同，不是時間越久功力就意味更好，很多老設計師的作品雖然純熟，但思維固定，作品比較單一，所以不是很出名的設計師的話，很多國外企業，都會像新手徵稿，要的就是那股熱情洋溢的新鮮勁，我能從你這幅裡面感受出來，所以……我親愛的倩倩小姐，別再磨磨蹭蹭了，等會你的寶貝五爺都該等急了。”
顧城很會安慰人，三兩句一撩撥，我瞬間感覺心裡舒暢多了。
我說了謝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朝五爺走去。
周圍的同事雖然都在工作，但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投在五爺臉上，明顯心不在焉。
五爺還在低頭看着圖稿，但面前多了一位捲髮美女，黑色的包臀裙，襯的雙腿修長迷人，傲人的雙/峰呼之欲出，聲音溫柔的好像可以掐出水來：“五爺，我叫高媛媛，這張是我的圖稿，您看看有什麼需要改進的。”
纖細的小手夾着紙張遞到五爺面前，五爺頭也不擡的說道：“放桌上，我等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