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母親

媽媽半白的頭髮梳成一個髮髻,從她臉上的皺紋看出,這些年來她過得很辛苦。“冬生,我們回去吧,你也要把行禮先放下!”

韓志浩點了點頭:“好,讓我和月兒說兩句就走!”

“唉,你這個癡情的傻孩子,去吧!”媽媽以她作爲母親的口吻溫柔的說着自己的孩子。韓志浩感到那曾經失去很久的母愛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韓志浩再次踏進靈堂,月兒似乎已經等的很焦急,見到韓志浩來了,立刻迎了上去:“冬生,你和道長談的怎麼樣了?”

韓志浩露出一個讓人覺得放心的笑容說道:“沒問題,我們度過這一關,以後一定會在一起的!”

“真的?”月兒再三問道。

韓志浩伸出一根小手指笑着說道:“當然,可惜不能碰到你,不然就和你拉勾作證!”

“可以啊!”月兒突然脫口而出:“雖然不能接觸,但是我們可以想象,想象我們手指勾在一起!”月兒也伸出了她的小手指。

“好啊!”韓志浩答應到,兩人的小手指在這空間中交會,互相感覺着對方的存在:“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變,不然就是小狗!”

韓志浩看着月兒,聽着她說着小孩子發誓時的臺詞,心裡已經開始哭泣了,但是表面上還是裝出輕鬆的笑容。“好了月兒,既然拉勾了,你就相信我,天色不早了,我媽媽還在外面,明天我再來看你!”

“嗯!我等你!”月兒好像一個很聽話的小女孩,眨着她美麗的眼睛答應道。

韓志浩退出了靈堂,深深的吸了口氣,見到空虛就在身邊低聲說道:“空虛,幫我照顧好月兒吧!”

“你放心,消滅鬼王之前,我一定不會讓她有意外的!”空虛也低聲迴應。

韓志浩笑了笑,沒有在說下去,走到了母親身邊:“媽,我們回去吧!”

和母親一起回到“李府”,家裡進門後是一個很大的院子,院子裡有些冷清,地上的雜草也長了不少,顯然是沒有人清理的緣故。

母親見到韓志浩注意到這些,笑着說道:“你去讀書的四年,反正家裡就我一個人,於是只留下小梅照顧我!”

走進屋裡,韓志浩發現屋裡的陳設已經很老舊了,而且上面還有不少灰塵,想想也是,自己不在家,家裡就母親一個人撐着,情況並不是很好。

“冬生,你今天回來,我讓小梅做點好吃的!”母親強裝出笑容說道。

韓志浩也不想辜負一個年過半百的母親的心意,點頭答應了。

天色很快就暗下來了,桌子上放着一盤盤還算精緻的小菜,母親夾起一塊肉放到韓志浩的碗裡問道:“冬生,這幾年來在外面過得好嗎,有沒有受苦?”

韓志浩也夾起一塊肉放進母親的碗裡說道:“沒有,在外面吃的好,住的也好,老師和朋友們都互相照顧!”

“那就好了!”母親夾起碗裡的肉放到嘴邊又放下了,眼睛好像又溼潤了。

韓志浩注意到了問道:“媽,你怎麼了?”

母親哀傷的說道:“幾天前我收到你要回來的信,那時月兒也在,她還活蹦亂跳的,我還笑着說等你回來後就去提親,以後就是一家人,天天可以坐在一起吃飯,現在月兒那孩子……”

看到母親難過的樣子,韓志浩心裡也不好受:“媽,你不要傷心了,這是天命沒有辦法的事情!”

母親擦乾眼淚,把肉放進嘴裡說道:“是啊,我爲什麼又要提傷心時,冬生,不如你說說這幾年你去求學有沒有什麼開心事?”

韓志浩不是李冬生,只好隨便編了一些說給她聽,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沒有再提到月兒。

晚飯過後,母親繼續拉着韓志浩聊天,她並不是想聽自己兒子說什麼,而是隻想感受自己兒子在身邊的細語。

夜深了,韓志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細心的發現,房間裡很整潔,大到桌椅牀鋪,小到沙帳,竹蓆都是新的,顯然都是母親爲自己準備的,躺在牀上,聽着夏日蛐蛐的叫聲,久久難以入眠。

翻了一個身,從窗口仰望夜空,天上的明月已經變得很圓了,明天這個時候就是和修羅鬼王再一次的命運相會了。

想起月兒,韓志浩從牀上爬了下來,走出了自己的房間,突然見到一旁的小屋裡有燈光,於是悄悄的走了過去。

這是一間佛堂,這種年代,一些地主家一般都會有這種佛堂,韓志浩發現自己的母親此刻誠心的跪在佛像前,唸經送佛。

也不知過了多久,母親開口道:“冬生已經長大了,現在懂事多了,月兒的死對他打擊這麼大,他在我面前裝作很堅強的樣子,其實心裡一定傷心透了,佛祖保佑我家冬生能夠早日重新振作,月兒是個好孩子,希望能夠讓她早登極樂,也希望冬生可以遇到一個像月兒一樣的女孩,爲李家早日開枝散葉!”

韓志浩停下去,覺得心裡不是滋味,李冬生是自己的前世,前世自己丟下老母,害的她老來無子侍奉,自己真是不孝!

見到自己母親要從佛堂裡出來了,韓志浩立刻躲進了角落,見母親走到自己的房間裡後,纔出來。

望着母親消失背影,韓志浩打消了去找月兒的念頭,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不過自己更沒有辦法好好的休息了,或許自己已經無法還清母親對自己的恩情了,不管是這一世,還是來世作爲韓志浩的自己。

這一夜過得好像特別的漫長,每一秒腦子裡都會想起很多,清晨當自己走出房間的第一步,見到母親已經在院子裡了,還笑着說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韓志浩喝着碗裡的白粥,儘量說些能讓母親開心的事,他希望此時的時間可以過得慢些,但是卻發現時間好像加了推進器一樣,飛快的往前奔跑,當母親讓自己去月兒那裡的時候,韓志浩知道要與她分別了,而且是永遠的分別,因爲今天晚上自己又要與鬼王會面了。

走出門口的時候,韓志浩真情的說了一句:“媽,你要好好保重!”然後毅然離開了,沒有再回頭,因爲他知道,自己這段短暫有母愛的時光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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