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殿內
“哇!好大的鏡子!是這個嗎?”蕭逸對着剛進門的雲氏兄妹問道。
“應該是了吧!”兮靈圍着鏡子轉了幾圈仔細觀察之後回答道。
“怎麼弄啊?喂……”
“鏡子,鏡子快告訴我經緯和青石在哪裡?”兮染叫道。
“咦,沒反應。”
兮靈攤手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這時兮染突然開口大喊:“經緯,經緯你在哪?經緯……”
火妘山上經緯已經開始了第三關的考驗。
此次青石沒有跟來,他獨自一人莫名來到這個熟悉的街道,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店鋪林立歌舞昇平這兒不是京城嗎?我怎麼回來了?
再仔細觀察這兒竟比現在的京城還要繁華幾分,包子鋪、裁縫店、胭脂鋪、金鄉齋好不熱鬧。
經緯兀自納悶地向前走着,忽見一位髮髻繁複高貴,身着桃紅繡裙外罩清淺白紗的姑娘在與丫鬟一同逛街挑選珠釵。
“青石?”經緯輕聲念着,正要走過去一探究竟忽有一白色不明物體飛向青石,經緯飛身趕了過去徒手接住白色物體--原來只是一個包子,右手緊摟青石腰肢“青石,沒事吧?”
這個青石有些奇怪,用陌生的眼光打量着經緯,經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還沒剛扶她站好,,就遇到她的丫鬟前來問罪:“喂,你你你……怎麼可以大庭廣衆之下對我們姑娘又摟右抱呢!”
“夢兒,不要胡說是這位公子救了我們!我們該要感謝他纔是……多謝公子相救之恩方使得青石免出洋相。”說着側身欠了一禮。
青石不認識我?
經緯還沒來得及回答,注意力便被幾步之外的爭吵聲吸引了過去,仔細一看竟是一七歲稚童在訓斥家奴:“誰叫你買素包子的!我要肉的,肉的!你們分明是趁父皇不在身邊,誠心欺負我!嗚嗚嗚”說着竟雙手摸起淚來。
一旁的幾個護衛們一時間你看我我看你手足無措,他這麼一個宮中的小霸王誰人敢惹?好不容易安生了一陣子今兒個竟又說要出來吃包子!可這出門時都已是巳時,哪還有他要的肉包子!
唯有一個說話細聲細氣的像是是太監一樣的人趕緊上前哄着:“小祖宗呦,咱是真的沒有……你要吃咱們回宮叫人做還不成麼?”
看來剛剛的那個飛來的包子是這位小霸王的傑作。
不過是被嬌慣壞了的孩子,經緯不去理他,繼續對青石說道:“你……不認識我?”
“咱們姑娘應該認識你嗎?試問這京城之中有幾人不實得青石姑娘盛名才氣想來攀親套近乎呢!”丫鬟夢兒搶先回道。
“青石……姑娘?”經緯不明白。
“夢兒!別說了,想是公子瞧不上咱們青樓出身,咱們還是別出來丟人現眼了!”話裡話外雖略帶委屈不甘但語氣之中卻滿是倔強和自尊。
“切,即便是青樓出身我們姑娘也是頭牌!多少王孫公子……”
經緯沒有聽清那丫鬟後面說了什麼,只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不明白眼前的一切,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比他以前辦過的任何一件棘手的兇案都更棘手。
先不管他!
憑印象經緯回到京城之中的家中,卻發現侍郎府早已荒草叢生成了廢宅!
現在的經緯只記得不知道多久之前,他與兮染、兮靈還有蕭大哥他們一行六人從京城出發,去……去幹什麼來着?後來……後來怎麼只有我一個人回來了?他們呢?兮染,去找兮染!
去往王府的路上再次途徑剛剛的街道,哭鬧的孩子有了大人來哄,一時間熙攘的大街上安靜了許多,遠遠地經緯便認出了一身素衣做百姓打扮的兮染,十年光陰早已褪去了當年的紈絝習氣,成熟內斂了許多。七八歲的孩子哭喊着叫爹爹,似乎是在訴說心中的委屈。
“兮染!”經緯捂着岔了氣的肚子有氣無力地叫了聲。
兮染這才把視線從男童身上轉移開盯着經緯,雖面露喜色但依舊淡然道:“小緯,十年了,你果然回來了!”
兮染出宮並未帶過多的人出來,幾個護衛也都不太認識經緯,只有一旁的雲齊,顯出十分驚愕的樣子:“駙馬爺!”
經緯不明白,皺着眉眼,爲什麼兮染對他如此冷漠?雲齊脫口而出的‘駙馬’又是何意?
兮染把孩子交給下人,吩咐侍衛退下,對雲齊耳語幾句,見雲齊點着頭退下,纔開口對經緯道:“不妨去小酌一杯?”
經緯覺得他們太過古怪萬般疑問一時不知如何開口,只淡淡點了點頭,跟着兮染走近附近一家酒樓。
“兮染,你先告訴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我父母呢?兮靈蕭大哥呢?還有那個娃娃怎麼回事?”經緯剛一坐下就一股腦地把心中疑問傾倒出來。
兮染淺酌一口杯中酒:“都十多年了逝者已矣,不提也罷,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回來的,準確點說是怎麼死而復生的?”
經緯被他的話嚇得大駭:“兮染你在說什麼胡話?什麼逝者已矣?什麼死而復生?我走的時候爹孃都好好的,兮靈蕭大哥也都好好的!你也是好好的,爲什麼此刻全變了?青石變了,你也變了!”
“我變了?呵呵,最先變的是你!是你齊經緯,我現在還能平心靜氣的與你講話那是我當了十年皇帝磨練出來的氣度莫說是十年前,便是換做頭五年,你敢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會提赤霄劍殺了你,爲我妹妹報仇!”
“你……你當了十年皇帝?”經緯先忽略掉他的後半句話,開始思索!
每當經緯低頭不語時兮染便知道他又是在思索,換做以前,每當此時兮染定會對他使十分依賴信任不敢相擾的,可是現在他的這副模樣看在兮染眼中便是惺惺作態!
“現在是什麼時候?”經緯似乎想到什麼一般,大聲問道。
“午時。”
“什麼年份?”
“我即位後,改國號永安,現下是永安十年。”
“不是的啊,我記得我們離開的時候正是通感二十五年初夏。”經緯仔細朝窗外看看現在已是深秋。
“呵呵。”兮染嗤笑一聲搖搖頭,當他是胡言亂語,“這十多年未見,你竟變成這種模樣,瘋瘋癲癲的,不過會徒增我對你的厭惡罷了。”
“兮染……”
“齊大哥,齊大哥,真的是你!你回來了!”經緯本欲向兮染解釋一番也好問明緣由,卻只見從門口突然躥進來一個道姑裝扮的姑娘,在桌子旁邊扯着經緯袖子激動的語無倫次唸叨着,經緯不明就裡的看向兮染:“她是?”
兮染雖已爲皇,可心思單純,只一門心思地以爲經緯是故意與他裝傻,也不願與他多言,只道:“我妹妹,長箐郡主薛琬檸。”
“齊大哥,你不記得我了?”薛琬檸淚眼婆娑,楚楚可憐道。
“我……應該記得你嗎?”經緯在腦海中仔細搜索,薛琬檸,薛琬檸,薛……“哦!我記起來了!你是薛將軍的獨女。”
薛琬檸驚喜道:“齊大哥你終於記起我了!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可惦記你了!” 天啊,誰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薛琬檸不是當年王妃指給兮染的世子妃嗎?怎會成了他的妹妹?還好像是對我一片情深的樣子,經緯簡直是一頭霧水。
瘋了,瘋了,都瘋了!
“瘋了,瘋了,都瘋了!”經緯叫喊着欲向外跑。
兮染站起身來對他背影說道:“若你所言爲真,我送你一句良言:”莫入執念,珍惜良人。“
經緯一直向外跑着並未減速,兮染輕輕嘆了口氣,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
”大哥“薛琬檸擡頭看着兮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