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跑到美國去了！”
肥彭看着電視上的關祖，氣肺都炸了。
“爲什麼這麼晚我才知道！”
“早知如此，我就僱人去美國幹掉他了！”
在港島他不敢動手，但是如果關祖去了美國，那動手幹掉關祖還是可以考慮的。
他質問地看向凱恩：“不是讓你去調查嗎？爲什麼你沒調查出他去了美國？”
凱恩低頭，一臉歉意：“以前他沒出過國，所以我沒有往這方面想。而且，銅鑼灣目前滴水不進，我們想要去那裡打聽，很容易被那裡的市民懷疑。”
只有深入瞭解過，纔會知道關祖、五星集團對銅鑼灣的掌控力，簡直達到了恐怖級別。
肥彭：“政治部不是又派了一批人員去了五星集團了嗎？就一個個都打聽不到消息。”
凱恩：“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關祖的行程一般都是保密的，他們都不會去討論，如果刻意打聽，反而容易讓人起疑心。”
大人物的行程，一般都是秘密，沒人會知道，除非是特意要公佈出來那種。
肥彭沉默半晌，好像確實也怪不了凱恩。
揮手。
“這次就這樣了。”
“下次安排人手儘量接觸五星集團高層，瞭解他們的動向，另外機場那邊也給我盯着。”
凱恩低頭：“好的，boss！”
肥彭看着電視，原本他對明天北上之行，有所信心的，結果關祖回來就搞這一出，揭露了西方‘民自’的皇帝新衣。
心情大壞！
……
……
“哇~~~~還是港島的美食，最讓我感到開心！”
宵夜檔。
毛向陽約了關祖吃宵夜，然後關祖選了銅鑼灣的大排檔。
烤魷魚、烤豆腐乾、烤羊肉串、烤韭菜、烤茄子……
“毛兄，你是不知道這美國的中餐是多麼難吃……”
“齁甜！”
“又糖又醋的，簡直讓人受不了。”
關祖敞開懷吃着烤串，喝着青島啤酒，那叫一個爽，總算可以把在舊金山受的委屈給吃回來了。
毛向陽心情不是很好，悶悶不樂的。
關祖咬下一塊焦香孜然羊肉串：“怎麼了？心情不好的。”
毛向陽看了一眼關祖，慢吞吞說了一句：“美國怎麼樣？”
關祖：“？？什麼美國怎麼樣？”
毛向陽：“你去美國，是想在那裡發展？還是？”
關祖看着毛向陽，突然明白過來了，放下羊肉串，臉色鄭重起來。
“是上面想知道？還是你想知道？”
毛向陽：“上面想知道，我也想知道。”
關祖對港島歸回太重要了，以五星集團的民望，可以穩住9*年的民心。
如果關祖都要走，那港島市民會怎麼想？
“放心，我不會走的！”
只有關祖在米國的實力成形時，也就是保護傘公司佔據了加州大部分支持率，同時小富成爲了加州州長之後，纔會去美國。
現在，關祖在港島，對國內好處更大。
而在未來，關祖在美國，對國內好處更大。
98年的印尼，對華人有很大的傷害，關祖自然要插手。
在港島，太小了。
只會束縛住關祖。
所以，這些並不適合跟毛向陽說。
毛向陽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解開了這個心結，毛向陽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開始詢問起了關祖心中關於美國的一些事。
關祖把自己的見聞，詳細說了一遍。
毛向陽都震驚了。
“那裡的黑幫，簡直不要太多，底層的美國人基本都逃不過黑幫定律……”
“底層的出路，只有幾個：”
“第一個，就是黑幫，從小就當小弟、打手，還有一個就是被黑幫資助上學，畢業之後幫黑幫當會計、製作白粉、做黑幫的律師……跑不掉……”
“還有一個是參軍，但是參軍也要給錢，沒背景的不可能分配到日韓歐洲這些地方，只會去戰亂地區，沒死就算是你命大……”
“還有一種是體育，例如籃球這種成本比較低的體育，那些成本高的體育想都別想……”
“至於女人，以上出路都基本不可能，她們最大的出路就是賣身……”
“他們甚至可能要靠賣血賺錢……”
毛向陽聽着，都感覺毛骨悚然。
太黑暗了！
“真的這麼慘？”
“沒錯，真的這麼慘。”
“難道他們不反抗嗎？”
“反抗？怎麼反抗？”
“沒書讀，就沒知識，怎麼反抗？他們連主要矛盾、次要矛盾都不知道，不知道階級衝突……”
毛向陽直接被幹沉默了。
關祖喝了一口酒，冷哼一聲。
“這一次去了美國，我發現美國黑暗的東西太多了，他們是真的是我們書本上寫的——資本主義社會，上層奢靡，下層民不聊生，血腥剝削。”
“對了，現在國內應該是有一種思潮，鼓吹西方多好吧。”
關祖看向毛向陽。
毛向陽點頭。
“確實有這麼回事。”
現在是92年，此時國內正經歷鉅變。
國內正處於從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轉型的關鍵時期，大量工人下崗、企業效益不佳等。
此外，還有北邊的蘇聯解體，讓很多人都開始迷茫。
而此時美國經濟，稱霸全球，世界燈塔。
正是因爲這種特殊歷史背景，以及經濟對比之下，所以就有很多媒體認爲：美國的自由市場經濟模式更有效率，能帶來更多的經濟活力。也有不少人覺得美國在社會發展方面領先國內很多，其制度具有優越性。
還有國外文化產品的大量涌入，電影、音樂、動漫等文化產品在國內市場大受歡迎，年輕人對美國文化的追捧程度較高，認爲美國文化更具創新性和吸引力，進而覺得美國的文化制度和發展模式值得借鑑。
因爲這些，
所以很多國內的媒體，成了自帶乾糧的自來水，宣傳美國：
國內的大部分報紙總是大篇幅報道美國企業的成功案例，講什麼自由市場經濟下的創新成果，把美國經濟說得那叫一個好，好像到處都是機會，到處都在創新，市場活力無限。
但對美國經濟危機、貧富差距這些問題，就完全沒報道，起碼毛向陽沒見過，所以關祖告訴他的‘美國底層真相’，才讓他那麼震驚。
還有那些雜誌，上面老是登一些介紹美國文化、生活方式的文章，什麼美國的家庭觀念有多好，社區文化多和諧，全是展現美國美好的一面，搞得大家看了就覺得美國社會簡直就是理想國。
還有經濟方面的雜誌，分析國際形勢和美國政策的時候，有時候對美國政策意圖解讀得太正面了，好像美國做什麼都是對的，在國際事務中的一些行爲也被美化了，好像美國就是世界警察，專門做好事的。
關祖喝了一口啤酒，鄭重道：
“毛兄，給你提個醒。”
“嗯？”
“國內宣傳方面，你可要提醒一下上面，可千萬要注意這些輿論方面的審覈了。”
“別到時候培養出一堆‘跪族’，天天痛罵國內，天天嚮往國外。實際情況我們要正視，但是也要注意控制一下。”
毛向陽詫異：“沒那麼嚴重吧？”
開眼看世界，難道開眼也有錯？
但是毛向陽忘記了，在開眼看世界之後，有人還說要廢除漢字，改爲英文的。
關祖輕笑：“怎麼不至於這麼嚴重……你知道魷魚人嗎？”
毛向陽點頭：“知道，很慘的一個種族，二戰中魷魚人遭遇了納粹的大屠殺，約600萬魷魚人遇害。”
關祖：“除了慘，還有什麼？”
毛向陽：“聰明，世界上最優秀的種族，有愛因斯坦等偉大科學家。”
關祖拍桌，大樂：“對對對，就是這個味道！”
毛向陽：“？？？？”
總感覺關祖的話怪怪的，聽不太懂。
關祖微笑：“你知道我在美國一趟，還有一個收穫就是，這魷魚人搞宣傳可厲害了。”
“魷魚人有一個組織，叫「美以會」……”
關祖把美以會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們有一個小組，叫「真相小組」，專門收集媒體名單，然後貼標籤，誰是支持魷魚人，誰中立，誰反對……然後針對性行動……例如反對的媒體會遭到他們的集體抗議……媒體嘛，他們要的是訂閱客戶，所以一般不會沾惹這些事，所以會改變立場，轉而中立、支持魷魚人。這個「真相小組」，在70、80年代就已經開始了……”
“不信的話，你可以讓國內派人去美國收集一下這些情況……”
“經過這些魷魚人這麼多年的行動、抗議，現在世界大部分都是讚美魷魚人的……”
“你可以想一想，你有沒有聽到過任何，對魷魚人不利的描寫？”
“是不是全都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種族’、‘苦難種族’？”
“是不是連這個種族爲什麼會被歐洲排斥都不知道？”
“這……就是媒體的力量，深入人心，潛移默化。”
“所以，你還敢讓這些‘美國燈塔’、‘美國先進’這些詞，不斷出現嗎？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國外的資金扶持這些國內媒體？”
可惜的是，BBG要1994年美國才成立。
美國廣播理事會（BBG），負責掌管美國聯邦政府贊助的所有非軍事國際廣播服務，通過多種語言向全球廣播以促進信息交流、支持民主自由……意思就是全世界的媒體，都要聽我一個聲音！
如果成立了，關祖直接告訴國內，調查這個BBG就知道了。
（2018年，BBG進化，變成了全球媒體署（USAGM）。）
毛向陽沉默了，
臉色凝重，在思考着關祖說的話。
關祖不再說話，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以國內那些大佬的智慧，肯定能分析出更多東西。
有時候上當了，都是吃了沒經驗的虧！
等有了經驗，那一切都從容了。
過了1分鐘，毛向陽向關祖拱手：“謝謝提醒。”
舉杯。
關祖舉杯。
乾杯！
毛向陽：“對了，你有什麼辦法，針對這種情況嗎？”
關祖微笑：“這個簡單，祛魅法……他們不是老是吹噓美國燈塔麼？那就把美國真實發生的東西，在國內報道。”
“例如這次洛杉磯之亂……”
“亞視有一整套美國送回來的洛杉磯、舊金山等地方的動亂的照片、錄像，拿去國內報道就行了。”
毛向陽眼神一亮：“可以可以。”
接下來，根本不需要關祖提醒了，上面大佬肯定會想到方法——直接去美國採集底層市民的情況，拿回國內報道。
你們不是老是嚮往美國嗎？想移民嗎？
考慮清楚哦！
可別賣了帝都四合院，結果跑去美國洗盤子，回來之後發現錯失好幾億。
……
第二天，
毛向陽就迫不及待打電話給國內的領導，上報了關祖說的話。
沒多久，
華新社的工作人員就去了一趟亞視，接收了洛杉磯、舊金山動亂的資料，人工送去國內。
……
而此時，
肥彭、夫人、秘書、助理團……來到了啓德機場，坐上了飛機，北上帝都！
沒多久，
華新社接到了上級的命令：關於肥彭政改方案，對市民進行大範圍的民意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