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
何文展俯下身去,捏住了那名僱傭兵指揮官的臉頰,將他的頭擡了起來。
不同於其他身穿沙漠迷彩的僱傭兵,眼前這人的裝扮顯得非常特殊。
一頭精悍的短髮,修身講究的黑色中山裝。
使人一眼看去,就知道這是一位練家子。
當然,此時此刻他的姿態十分狼狽。
畢竟在現代熱武器面前,無論他的身手如何厲害,眼下也只能夠老老實實地淪爲階下囚。
在DOA集團之內,幕後黑手莫愁的麾下,有兩員負責行動事務的大將。
分別是保護並且監督DOA基金會高先生的鬼眼,以及鬼眼那位在DOA集團總部任職的師兄鬼手。
也就是眼下這位中山裝男子,這支僱傭兵小隊的指揮官。
他的檔案資料,何文展麾下的情報組儼然已經有所掌握,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具體照片。
“何sir,剛剛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面對身前這位港島警隊鼎鼎大名的冷麪煞神,雙手抱頭蹲在地面上的鬼手,趕忙擠出了一副諂媚討好的笑臉。
“您也知道,我就是一個馬仔。”
“上面大佬說什麼,我們這些做馬仔的就做什麼。”
“我願意戴罪立功,申請轉爲污點證人。”
“我只有一個要求……不……不……”
“是請求,請求您和各位阿sir將我帶回港島審判。”
從鬼手那特例於其他僱傭兵的穿着打扮來看,就知道他這個人平常非常注重排場儀態。
剛剛同何文展與維他亞交涉的時候,更是體現出了的強勢。
只不過,識時務者爲俊傑。
在眼下這種處境中,究竟應該如何選擇,他的心裡面自然是一清二楚。
要知道,這次攻擊泰國警察總署安全屋的行動。
雖然並非是他本人謀劃部署的,但事實上卻由他親自帶隊執行。
按照泰國的法律量刑標準,其他選擇投降的僱傭兵,基本上不會被判處最高的死刑。
可他這位行動指揮官,絕對難逃一死。
無論是否能夠抓到他背後的真正黑手,他的結果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除非泰國的國王,願意對他進行特赦。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自然要爲自己尋找一條生路。
已經廢除了死刑的港島,無疑是他的最佳選擇。
最爲重要的是,如果他能夠積極配合港島警隊的行動,協助港島警隊徹底瓦解DOA集團。
那麼他完全有資格轉爲污點證人,甚至連終生監禁都算不上。
孰輕孰重,如何選擇,這根本不需要過多考慮。
鬼手的識時務,使得何文展的目光愈發深邃了起來。
不得不說,他對鬼手所提出的條件非常心動。
倘若有了鬼手的供詞和情報,他們港島警隊針對DOA集團的行動無疑將會更加便捷容易。
在這種前提之下,一份轉爲污點證人的寬大處理申請,絲毫不爲之過分。
甚至何文展本身,就有足夠的職權通過這份申請。相比較而言,真正困難的地方,其實在於如何將鬼手帶回港島境內。
DOA集團這支僱傭兵小隊的舉動,無異於是在整個泰國的臉面上扇巴掌。
鬼手是否能夠被他用公務專機帶回港島警隊,這絕非是他這位總警司,乃至於他身旁這位泰方警少將有資格決定的結果。
“少將先生,您看……”
何文展並未立刻給出答覆,而是將探尋的目光轉到了維他亞身上。
如果有可能的話,何文展當然希望將鬼手帶回港島境內。
倘若無法達成這個目標,他甚至更希望鬼手死在剛剛的交戰過程當中。
其原因很簡單,搗毀DOA集團固然重要,但那一百五十億美金纔是港島警隊切實可見的利益。
準確來說,這筆天文數字現如今基本已經落入了港島警隊的口袋裡面。
可偏偏這個鬼手太過於識時務,他同樣也在投降的人員之內。
一旦他落入泰國警察總署的掌控之下,那麼他爲求自保,必然會招供他們此次攻打安全屋的真正用意。
足足一百五十億美金啊,泰國警察總署又怎麼可能不眼熱呢?
哪怕港泰兩大執法部門正處於蜜月期一般的合作狀態,但這筆天文數字也完全能夠導致雙方爭他個面紅耳赤了。
如此一來,最終只會有兩種結果。
要麼港泰兩大執法部門心生間隙,甚至是直接撕破臉皮,暗地裡面反目成仇。
要麼是泰國警察總署橫插一腳,在這一百五十億美金中分走一部分。
如若鬼手招供的及時,何文展和馬辣燙等人都有很大可能會被暫時限制離開泰國境內。
直到港泰雙方交涉完畢,達成一致共識。
“何sir,我親愛的朋友,我很願意配合貴方的行動。”
感受到何文展的目光,維他亞警少將顯得無比爲難。
“只不過,你也知道,這次事件徹底鬧大了。”
“我根本沒有職權做出決定,只能夠請示總署長先生了!”
維他亞在泰國紀律部隊內深耕多年,他對於案件的敏銳性自然毋庸置疑。
此次他身旁這位老朋友親自帶隊展開跨國行動,其背後定然蘊含着更深層次的玄機。
如果剛剛的戰鬥只是小打小鬧,他十分樂意給予自己老朋友方便。
可問題在於,這次行動已經涉及到了僱傭兵入侵的惡劣影響。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泰國警察總署又豈能無動於衷,
恐怕就連他們的軍方,現如今都已經關注到了這件事情。
任由何文展帶走這支僱傭兵的關鍵人物,他這位警少將的肩膀,可承擔不起這麼龐大的責任啊。
至於這次僱傭兵入境,以及港島警隊跨國行動背後的深層次用意,維他亞本人其實並不在意。
畢竟他的職權範圍有限,這些根本不是他需要考慮的因素。
最終應該如何決斷,最起碼也需要他頂頭大佬蓬沙帕警上將來拿主意。
“少將先生,我很理解您的難處,不如這樣吧!”
微微頷首,何文展有些無奈地發出了一聲苦笑。
“您向蓬沙帕上將先生彙報現場的情況,我同時聯繫我們港島警隊的一哥。”
“最終如何決定,由上面的兩位大佬來進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