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溫度的目光，涼颼颼的，彷彿一股涼氣猛地竄上心頭，董心妍的心驟然緊縮了一下，有了一絲怯意。
此時此刻招惹顧寧弈，似乎是很不明智啊。
她向來懂得趨吉避凶，若是以往的任何一個時間，她肯定是會硬生生地把話給咽回肚子裡，等待下一次的機會。
可是現在的她，即使知道不明智，卻也還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若是不能明確顧寧弈的想法，恐怕她之後都會坐立不安，夜不能寐了。
董心妍暗暗地吸了口氣，手用力地攥了攥，還是壓下了怯意，她看着坐在駕駛座上面色陰沉的顧寧弈，硬着頭皮，再次輕敲了敲車窗，微顫着聲音開口，“顧少，我有話想和你說。”
顧寧弈一時不答，只是微側了側臉，黑眸沉沉地落到她的臉上，即使隔着車窗，董心妍仍是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犀利如冰刃，狠狠地紮在她的身上。
董心妍背脊挺得僵直，可還是努力地撐着，不讓自己落荒而逃。
就在董心妍感覺自己快要僵化的時候，顧寧弈忽地勾了勾脣，扯出了一抹冷笑，他的手鬆開了方向盤，推開車門，下車，用力甩上車門，他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嗓音低沉冰冷，“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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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弈高大的身軀杵在董心妍的面前，那股熟悉的壓迫感又直直地朝着她撲了上來，董心妍的手攥了攥，無意識地吞了口口水。
她不自覺地垂了垂眼簾，避開顧寧弈那深沉的視線，快速地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低低聲地開口，“今天的事情……謝，謝謝你了。”
她這個話一出，顧寧弈直接嗤笑了一聲，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謝我？你有什麼需要謝我的？”
他的好意，她根本不領情，還當衆打他的臉呢。
董心妍那濃密的長睫毛輕顫了顫，紅脣輕張，“您幫我解了圍，如果不是您，今天唐倩估計沒那麼容易放過我。真的謝謝您。”
“別人不會輕易地放過你，你倒是很輕易地放了別人。董心妍，我怎麼從來沒發現你這麼好心？”
顧寧弈本就是一肚子的火，一直都在剋制着，偏生董心妍來撩他，他眸底的陰寒又一點一點的滲了出來，忍不住譏諷道。
董心妍能夠明顯地感覺到顧寧弈周身氣息的變化，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她輕閉了閉眼，再次用力地壓下身體的顫慄，貝齒咬了咬下脣，一字一字緩慢而堅定地開了口，“顧少，我很謝謝你爲我做的事情，但是，我希望……。”
董心妍頓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攥住了衣角，用力地攥着，才繼續說了下去，“我希望，你不要這樣做。”
董心妍早有預料，她說出這句話，顧寧弈會生氣，只是，當他渾身的氣息猝然陰寒冷厲下來的時候，她還是止不住地心驚。
可是話既已說出，她也沒有退路了，董心妍再吞了一口口水，顫抖着音線再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