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沒辦法評論。”賀長麟淡淡地說道。
“好吧，我也只是憑我的感覺隨便說說而已，因爲我原本那麼喜歡她的作品的，現在發現她不但沒有進步、反而退步了，所以心裡覺得有些遺憾。當然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保存實力，如果保存實力的話，那就另說。”
“有件事我也順便跟你說一下，上次我過來，不是想要一件旗袍作爲收藏麼？我到現在爲止都還沒有收到哪怕是一張稿子。”伯特教授繼續說道：“算了，暫時不說她了，畢竟是你的朋友，我不能說太多她不好的話。”
賀長麟很無語，話都被你一個人說完了。
伯特教授卻像是沒有說夠似的，還滔滔不絕地說道：“對了，這次的第一名的作品我就很喜歡，等我下次來中國的時候，你把那位選手介紹給我吧。”
賀長麟嘴角一抽，“到時候又失望了，可別來找我抱怨。”
伯特教授理所當然地反問道：“不找你抱怨，找誰抱怨？”
賀長麟心裡很後悔，以前怎麼就和這種老頭子成爲忘年之交呢？
賀長麟在電話中幾乎沒怎麼說話，伯特教授在說了一通之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貼心地問道：“我該不會，打來得不是時候吧？”
“有點兒。”賀長麟很直接地說道，要是說得委婉了，對方聽不懂。
伯特教授一驚，“難道你和花小姐在一起？”
賀長麟道：“不是。”
“那就是其他女性了？”
還沒等賀長麟回答，伯特教授就啊了一聲，自顧自地說道：“好吧，老頭子我很識趣的，就不打擾你了。”
“誰打來的電話？”白子涵從來不問賀長麟他和誰打電話的，不過，今天她有點兒忍不住，因爲賀長麟居然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到時候又失望了，可別來找我抱怨”的話，想必，電話那頭的人應該和他關係很好。
白子涵這麼問，賀長麟也很驚訝，“你……居然會問我誰給我打的電話？”
白子涵眨了下眼睛，眼神遊移了一下，“額……我就是好奇，所以隨便問問。”
賀長麟不動聲色地問道：“哪句話讓你好奇了？”
白子涵皺了下眉頭，想了想，還是說道：“就是別找你抱怨這句。”她被賀長麟的兩個問題問懵了，難道自己問了不該問的問題？
賀長麟嘴角微微一勾，“你……吃醋了。”
白子涵一愣，覷了賀長麟的表情一眼，估計是自己想岔了，便說道：“……我就是好奇，吃醋不吃醋不是取決於你的答案麼？”
賀長麟衝她招了招手。
白子涵走過去，剛走到面前就把他拉到懷裡，坐在他腿上。
“有件事我先跟你說一下。”頓了頓，他又說道：“不許多想。”
“……哦，我不多想。”爲了表示自己不多想，白子涵還抿嘴笑得眉眼彎彎。
賀長麟說道：“剛纔打電話過來的，是一個老頭子，叫伯特，是我的導師。上次有來過，我知道許岷跟你說過的，你還記得吧？”
這個答案還真是出乎白子涵的意料，她的臉微微有些發燙——好吧，她的確是有些好奇，當然，如果對方是個年輕女人的話，她說不定還會吃醋，但是對方是個老頭子——她驚訝地看了賀長麟一眼，原來，他尊敬老人這個行爲不只是體現在自家老人身上啊。
賀長麟繼續說道：“伯特教授特別喜歡中國文化，他上次來的時候，我讓許岷陪着他到處逛了逛，買了不少古風禮品回去。除了古風禮品，他還訂了一樣東西。”
說到這裡，他停下來，盯着白子涵的眼睛，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你看着我做什麼？”白子涵被看得莫名其妙，“他訂的東西跟我有關？”
“怎麼可能？”賀長麟說道：“他都不認識你。”
“那你看着我做什麼？”
賀長麟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他在繡雲坊給他的夫人和女兒一人訂了一件旗袍做禮物，除此之外，他還向花月如訂了一件特別定製款的旗袍，用於收藏。”
白子涵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難怪賀長麟會提前跟她說不要多想，她呆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用於收藏？”她覺得很不可思議，“用於收藏的特別定製款旗袍？怎麼個特別法？”
“……你的重點是這個嗎？”賀長麟問道。
白子涵一口答道：“我好奇。”
賀長麟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十分謹慎地說道：“伯特教授見過花月如去年的獲獎作品，他十分喜歡，想要一件同樣類型的作品，用於收藏。”
白子涵一愣，心裡一震，目瞪口呆。
賀長麟疑惑了，“你……這是什麼反應？”
白子涵的心跳得很快，她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爲了掩飾自己剛纔可能的失態，她笑了一下，說道：“你這位導師還真的是一位古風狂熱者啊，居然還會特意買旗袍來收藏。”
賀長麟突然想起來，白子涵曾經說過，她最討厭旗袍了，難道是以前穿旗袍的時候有什麼心理陰影？
他剛想開口問，就被白子涵打岔了，“對了，他是怎麼看到花、花小姐去年比賽的作品的？”
賀長麟沒吭聲。
白子涵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這不能怪她，她現在大腦有些混亂，所以問的問題說不定都不經大腦的，她緊接着又問道：“伯特教授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該不會他也看了我們比賽的直播吧？”
這下賀長麟開口說話了，“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啊，他既然這麼喜歡傳統的東西，而且還看過花小姐去年的獲獎作品，你應該不會不推薦他看這個比賽吧？”白子涵有些緊張地看着賀長麟，希望自己拼命開動腦筋想起來的問題能把自己剛纔的失態掩飾過去。
幸好，她這個時候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在賀長麟看來都是正常的，所以他並沒有往其他的方向想。
“他看了，所以纔會給我打電話過來。”賀長麟想了想，沒有多說關於花月如的話題，只是說道：“他很喜歡這一輪比賽中得第一名的那位選手的作品，所以，他希望下次過來的時候，能和那位選手結識。”
白子涵剛剛平復一些的心又提了起來，這位伯特教授怎麼這麼跟她過不去啊？
“他……不是已經有收藏品了麼？還想要啊？”白子涵想，無論如何，得暫時讓那位什麼教授打消念頭，無論如何，都得把這個月撐過去再說。
天哪，今天是她的危機日嗎？老太太看上了第三名的選手，伯特教授看上了第一名的選手，這兩位是商量好的麼？真是不給她留一條活路啊。
白子涵默默地在心裡安慰自己，別怕別怕，不是都已經打算到時候跟賀長麟和盤托出的麼，只要撐到那個時候，就沒有什麼顧忌了。總之，先把這個月撐過去。
她無比地期望伯特教授只是起了個念頭而已，畢竟他不是問花月如買了一件作爲收藏了麼？拿那麼多有什麼用啊？
誰知，天不如她所願，這時，賀長麟頓了頓說道：“花月如那邊，還沒有交貨。”
白子涵眼神一閃，伯特教授上次來，已經很久了，花月如居然還沒有交貨，難道說，真如馨柔所說的，這第四輪的作品就是她拼勁全力的真正實力麼？
“你在想什麼？”賀長麟覺得這個話題有些風險，所以，他還特意把白子涵抱在懷裡說，但是今天晚上這個女人的反應讓他看不懂，所以，他的內心也因爲一些不確定的因素而前所未有的忐忑起來。
白子涵笑了笑，心裡有些歉意地對賀長麟說道：“我在想，不知道最終決賽的時候能看到怎樣的作品，說不定到時候伯特教授又會看上其他人的作品了呢。”
這真是發自她內心的美好期望。
這次之後，她就不打算再碰這個東西了——她打算完全地和以前做個切割。
白子涵這個彎轉得有些大，賀長麟一愣，說道：“這倒不是沒有可能。”
“啊，說道收藏和禮品，我突然想起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該買什麼東西作爲禮物送給汀汀啊？”白子涵似乎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順勢的就把話題轉開了。
賀長麟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又舒展開來，沒有讓白子涵看見。
“汀汀從小什麼都不缺，想要的東西只要能買的都有。”他不緊不慢地說道。
白子涵的臉頓時皺起來了，“那隻能隨便買一件什麼限量版的東西了。”能喜歡當然是好，不喜歡，那也沒辦法。
賀長麟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我幫你打聽打聽，看看她最近有沒有什麼想要的，到時候你買給她。”
白子涵剛要說好，突然想起這樣不行。
“這樣不行。”她趕緊說道：“是我要送她東西，要是你去打聽的話，到時候我把東西送給她，不就暴露出你是幫我問的麼？那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