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只是在跟我開一個玩笑而已。”賀長麟說道。
江皓嚴笑得直不起腰，“我跟你說，我做了胃部切除手術，我現在可緊張我的胃了，你千萬別惹我笑得太厲害，要是笑得胃抽筋我還得跑去醫院看看我究竟有沒有事。”
賀長麟說道：“恭喜你手術成功。”
“撿回來一條命。”江皓嚴笑着說道。
“你現在飲食方面有什麼忌諱沒有？”賀長麟問道：“如果有的話說出來，我讓他們安排一下，晚上我和子涵請你吃飯。”
“以此來證明你們一點兒問題都沒有？”江皓嚴笑嘻嘻地問道。
賀長麟說道：“我和她的關係，不需要證明。”
江皓嚴在心裡嘖了一聲，“我沒有什麼忌諱，想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你都知道我這是撿回來的一條命了，不想活得太過於拘束。什麼條條框框我都懶得去記，要是讓我這也不吃那也不吃，這個不能做那個也不能做，那還有什麼意思？你說對不對？那還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麼！所以，我現在百事不忌，你們看着安排就好了。”
他邊說邊用手機發了個文檔給賀長麟。
“這個，是我給你們的禮物。”他說道：“我猜你肯定在調查這件事，反正我什麼事都沒有，在這一行比你們的經驗豐富，所以，順手就做了，你別說我多事就好。”
聽見他這個說法，賀長麟隱隱覺察到這個文檔裡面是什麼東西，他把文檔打開一看，果然是這次緋聞之所以爆出來的內幕。
“謝謝。”他說道：“看來你的人效率比我的人高。”
“我只是在這一行比你多幾年的經驗而已。”江皓嚴說道：“我聽說你對前兩次的緋聞沒有做任何處理，肯定是這一點，讓孫珂覺得就算是她稍微利用你炒作一下，也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啊，別人無中生有和自己主動製造緋聞性質完全不同。對於貼上來主動給我製造緋聞的人，我一向都是毫不留情。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理孫珂？把她交給子涵，讓子涵來處理？”
“這件事我來處理。”賀長麟心裡明白，白子涵下不了手，她總是會顧慮這個、顧慮那個，然後對人手下留情。
“也就是說，現在四月傳媒還是你說了算？”江皓嚴繼續試探。
“從上次的緋聞出來之後，四月傳媒就是子涵說了算。”賀長麟說道：“不過她很忙，你也需要多休息，如果你有合作的事宜要洽談的話，可以讓曲淞和濮亞洲聯繫。”
自從江皓嚴決定做手術之後，嘉世傳媒就一直是曲淞在幫他打理。他隔空指揮，曲淞執行。
而濮亞洲，是四月傳媒的ceo，直接對白子涵負責。
“等我什麼時候有好項目的時候再說吧。”江皓嚴似乎只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似乎對實際的合作並不是特別感興趣。
賀長麟也並沒有在意，他現在要把孫珂的事情給處理了。
等白子涵知道的時候，賀長麟已經對濮亞洲下令換女主、取消掉孫珂所有的活動和代言，就連在播的廣告，也要撤下來。
濮亞洲緊急地把這件事彙報給了白子涵。
白子涵完全沒有想到，突然之間，長麟居然把她想要做的、在心裡覺得自己是個惡魔的事都做了。
她的心裡完全不能平靜，就好像有一層又一層的波浪拍打在她的心窩上，讓她想要激動得吶喊，又覺得有些害怕。
“這真是長麟的意思？”她問濮亞洲。
“對。”濮亞洲說道：“應該就是這次的事情讓先生生氣了，他這就是要封殺孫珂，讓她在這一行沒有立足之地。我不知道孫珂做了什麼讓先生這麼生氣，我也知道先生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打算。先生要封殺一個人肯定沒有問題，可是，我們的電影還有一個月就要殺青了，現在換女主，工程太大，損失也很慘重。所以，能不能就讓電影正常上映之後再說？”
白子涵撐着下巴，忍着心裡洶涌的波濤問道：“損失有多慘重，分析來我聽聽。”
濮亞洲一條一條細緻地向白子涵分析現在封殺孫珂的損失。
白子涵默默地聽着，損失的確不小，而且，他們這麼任性的話，或許會在一些工作人員心裡留下不好的印象，不過，可以解決掉長麟的緋聞問題。
孰輕？孰重？
白子涵在心裡權衡了片刻，決定讓自己任性一次。
她輕聲細語地對濮亞洲說道：“你也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打算了，長麟做出的決定，我一般不會輕易推翻，他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不過，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所以，我會問他爲什麼要封殺孫珂。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
濮亞洲一聽，便知道大勢已去，這件事肯定更改不了了。
“那我現在去安排相關的事宜。”濮亞洲說道：“夫人，您有屬意的女演員麼？”
白子涵不慌不忙地說道：“等我和長麟商量之後告訴你。不過我不確定一定有，所以你也要去物色一下。”
等濮亞洲一離開，她立即開始收拾自己辦公桌上的物品，她迫切地想要見到賀長麟，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想要馬上見到他、非馬上見到他不可的感覺的。
她因爲太過於激動，早就把賀長麟告訴她的江皓嚴正在他辦公室的事情給忘了。
她甚至嫌楚清車開得慢了，只是嘴巴上沒有說，車裡不只她一個人，還是安全最重要。
朱嘉雯坐在副駕駛位置上，一直在用平板電腦調女演員的信息出來來，試圖幫白子涵挑一個乖巧又合適的女演員出來。
白子涵把事情安排出去之後，就一直在腦海裡猜賀長麟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
孫珂一定是做了什麼事，不然，長麟不會給她這麼嚴重的懲罰，畢竟，就連白子涵自己也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並沒有說馬上就要對她採取什麼實質性的行動，更別提到了這個時候還把她從女主角的位置上面換下來了。
孫珂本來是公司準備大力培養的一顆新星，當然，她只是在大力培養的備選名單上的其中一名，排名靠前，實際情況還是要根據她作品的人氣回饋來決定，畢竟，不是誰都像許曼那樣能夠一飛沖天。
孫珂，究竟做了什麼？
白子涵猜來猜去，什麼可能都猜了一遍，連朱嘉雯和她說話都沒有聽見。
“你剛纔說什麼？”她問朱嘉雯。
朱嘉雯說道：“我挑選了兩個，分別是……”
“這件事等會兒再說，不急。”白子涵打斷了她的話，“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
朱嘉雯和楚清交換了一個眼神，問道：“什麼問題？”
白子涵說道：“孫珂本來有大好的前程，可是，我們把她封殺的話，她的大好前程就沒有了，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朱嘉雯和楚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先生不會平白無故的做出這樣的決定。”朱嘉雯謹慎地說道：“如果孫珂被封殺，那肯定也是她做了什麼足以惹怒先生、讓先生做出這個決定的事，所以，夫人您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楚清也說了和朱嘉雯的意思類似的話。
白子涵眼神一閃，心想，自己真是越來越狡猾了，她這麼問楚清和朱嘉雯，他們當然會這麼回答，難道還會說他們處理得不對麼？
不過，這次，她就任性了，因爲，長麟說，她可以任性。
到了辰欣大廈樓下，她極力忍着自己撒腿就往裡面跑的衝動，十分克制地保持着自己的風度，跟路上遇到的每一個向她打招呼的人點頭致意。
等進了賀長麟的辦公室，一眼掃過去，沒有看到其他人，她立即衝到賀長麟的面前，動作嫺熟地坐在他腿上，摟着他的脖子，一上來就是一個熱情的熱吻。
賀長麟遲疑了一下，本來想提醒她有人在看，可是白子涵很久沒有這麼熱情過了，更何況這個女人這兩天還在因爲那件他簡直冤死了的事跟他鬧彆扭，所以，他只是遲疑了一下，就任由她去了。
白子涵並沒有讓這個吻持續很久，因爲她心裡還有疑問。她捧着賀長麟的臉，笑盈盈地看着他，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干的事：“我今天才發現，我的心裡住了一個小惡魔。”
“……你又有了？”賀長麟問道。
這下，氣氛全無。
白子涵噗嗤一聲，無語地看着他，問道：“算了，我問你，你爲什麼要封殺孫珂？是封殺，對吧？換女主、取消節目和活動、取消廣告，這些，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這次的緋聞，是孫珂在暗中有意推進的。”
賀長麟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一個聲音已經替他回答了。
這個聲音就在辦公室裡，有點兒陌生，又有點兒耳熟。
白子涵機械般地扭頭，便看到了站在窗邊笑盈盈地看着他們的江皓嚴。
“江……江先生？”
她的腦子裡轟地一聲，懵了，臉和脖子紅成一片——剛纔她和長麟親熱的舉動被外人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