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源。
賀長麟難得地被白子涵告白之後，工作效率比平時還高。
他的臉上，一點兒也看不出被謠言困擾的表情。直到一個不速之客的出現，才稍微將他的好心情破壞了一些。
他看着不請自來的樊千睿，面無表情地說道：“我還以爲你現在應該在忙着準備你的訂婚典禮，難道是我記錯了？”
樊千睿一拳砸在賀長麟的辦公桌上，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會忍不住把拳頭往賀長麟的臉上砸去。
“賀長麟，你究竟在幹什麼？”他憤怒地低吼道：“那個關於你的視頻都出來多少天了？你採取什麼行動了？你就任由那個女人胡說八道下去？還是說，那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所以，你只能忍着，什麼手段都不能用？”
賀長麟抱着手臂看着樊千睿，提醒道：“你的未婚妻知道你撇下她，不去準備訂婚典禮，而是跑來質問我一些跟你完全沒有關係的事嗎？”
“你不要轉移話題。”樊千睿說道：“那個女人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你打算做什麼？”賀長麟嘲諷地看着樊千睿，“你打算不要你的未婚妻、不對，你們還沒有訂婚，所以現在還稱不上未婚妻，頂多只能算女朋友，你打算不訂婚了，女朋友不要了，再回來跟我競爭白子涵？”
“咚”地一聲，是樊千睿再次砸在辦公桌上的聲音。
“我沒有這種打算。”樊千睿的聲音裡面充滿了憤怒，“我沒有這種打算！子涵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這件事我知道，你也知道，但是這不代表我不關心她了。她對你那麼好，就連被你們家的人趕出來都沒有放棄跟你在一起，你就是這麼對待她的？”
“我一直在等，等着看你有什麼解釋，有什麼舉動，結果呢？你什麼都沒有做，子涵還直接從公衆的視線裡消失了！”樊千睿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知道外面他們怎麼說麼？這種事情就算沒有報道出來，私下裡消息也傳得很快，那些嫉妒子涵的人，他們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那他們可能要失望了，說不定最後看的是我的笑話。”賀長麟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什麼意思？”樊千睿皺着眉頭瞪着他。
賀長麟說道：“我也在等，我在等她回來。”
“她究竟上哪兒去了？”樊千睿一直在避免讓自己更多的介入這件事，以致於他現在得知的消息很少。
“你這麼關心她，怎麼不給她打電話？或者是發消息？”賀長麟的臉上又露出嘲諷的表情，“不過我很欣賞你這樣的行爲，你自己也知道還是少跟她聯繫比較好。跟某個小人比起來，你至少坦蕩磊落多了。”
“你說的某個小人如果是你的話，我會舉雙手錶示贊同。”樊千睿的臉上是跟賀長麟同樣的嘲諷。
賀長麟不屑地嗤笑了一聲。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子涵上哪兒去了，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樊千睿雖然對某個小人也很感興趣，不過，他要問的問題太多了，什麼重要什麼不那麼重要他心裡很清楚。
“視頻裡那個女人的身份在視頻出現的那天我們就已經查清楚了，子涵找那個女人直接交涉去了。你問我打算怎麼做，我剛纔就跟說了：我在等她回來。”
有了江皓嚴做對比，自從白子涵和他結婚之後就自動退出的樊千睿在賀長麟的眼中順眼多了，所以，有的話也不是不能對他說。
他繼續說道：“她說她要去找那個女人，讓她因爲擅自發布這種視頻給我們造成困擾道歉，不過，我知道，她是去調查那個女人的兒子跟我究竟有沒有關係。我正在等她帶回來的結果，以及她的決定。”
樊千睿一愣，原來，白子涵去找那個女人對質去了。
“那究竟是不是你的兒子？”樊千睿問道。
賀長麟說道：“我對那個女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她兒子肯定不是我兒子。”
“如果是呢？”樊千睿逼問他。
“是又怎麼樣？”賀長麟的眼神倏地一冷，“我會爲了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和一個來歷不明的連骨灰都灑進海里的兒子放棄掉白子涵和安安，你覺得可能麼？”
樊千睿搖了搖頭，幾乎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我不是來問你這個問題的。”
“那你想問什麼？”賀長麟皺眉道：“我的耐心有限，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問，我不是每個問題都要回答。”
樊千睿說道：“賀長麟，你和白子涵，你們怎麼老是遇到問題呢？”
這句話突然就挑到了賀長麟的某根神經，他冷冷地說道：“我剛纔提醒你了，你的問題可要想清楚了再問。”
樊千睿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賀長麟突然變冷的語氣是什麼意思。
“剛纔那個問題當我沒問。”他說道：“你爲什麼要讓子涵一個人跑那麼遠去調查這件事的真僞？”
賀長麟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她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反對，何況是這件事？我如果不讓她去，不是說明我心虛，禁不住調查？”
樊千睿問道：“要是這件事調查不出結果來，又或者是調查出來那個的確是你兒子，她回來跟你鬧呢？”
“在她出發之前我就已經跟她說清楚了，正好我做件好事，也讓你聽聽，好讓你死心回去訂婚。”賀長麟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跟她說 了，不管發生任何事，不管是現在這個莫名其妙跑出來的兒子，還是以後或許會發生的任何事，我都不會讓她離開我。”
樊千睿的心情很複雜，各種意義上的複雜。
“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上忙的？”他臉上的笑容似乎帶着一點點無奈和一點點的妥協，還有滿滿的認真，“其實這纔是我今天想問的問題。”
賀長麟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回去準備你的訂婚儀式，按照原計劃訂婚，就幫了我的大忙了。”他想了想，補充道：“雖然你沒有發邀請函給我們，不過我和子涵還是給你和你未婚妻準備了一份禮物，等你們訂婚那天會給你們送過來。如果你的問題問完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他今天破天荒地跟樊千睿說了很多話，今天說的話估計比以前全部說的加起來還多。
這人，就是經不得對比。一比，就會發現原本你以爲一個人是你最厭惡的人，直到另外一個讓你更厭惡的人出現。
他下了逐客令，樊千睿卻沒走。
“還有一個問題。”他雙手撐着辦公桌，沒有要走的意思。
賀長麟決定收回剛纔說的話，並沒有誰比誰更加讓人厭惡，其實他們的程度都是一樣的。
“問。”他言簡意賅地說道。
樊千睿問道：“你說的某個小人是誰？”
賀長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意願，“跟你沒有關係。”
樊千睿眉頭一挑，“賀長麟，該不會有另外一個喜歡白子涵的人出現了吧？你說我跟他比起來，坦蕩磊落多了，也就是說，那個人跟你是同樣類型的人，讓你很棘手。”
賀長麟冷笑了一聲，“你太擡舉他，也太小看我了。”
“果然是你的情敵。”樊千睿心裡既有些幸災樂禍又有些酸澀，他只把幸災樂禍表現了出來，“那你可更要小心了，你看，不只是我們倆知道子涵好，以後還有更多人發現她的好，我看你還是把以前的風流韻事好好的清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惹下其他什麼風流債。這是第一次，冒出你的私生子出來，要是多來幾個，你猜下次子涵還會像這次這樣衝在前面幫你解決問題嗎？你這不是給別人撬你牆角的機會？”
“那不是我的私生子！我也沒有什麼風流債！”賀長麟儘管知道樊千睿是故意說這些話來氣他，但還是被氣到了。
“你剛纔不是說是不是都不重要，你看，你現在又說不是了，你這不是自相矛盾麼？”看見賀長麟成功被自己的話氣到，樊千睿前所未有地有一種扳回一局的感覺。
賀長麟被氣得不輕。“你可以滾了。”他不客氣地再次下逐客令。
樊千睿慢吞吞地站起來，說道：“我過幾天就要訂婚了，所以，我不會主動問你那個男人究竟是誰，我還是那句話，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子涵那邊我就不給她打電話了，你對她好點兒，以後儘量不要再發生這次這樣的事，不然我下次揍的就不是你的桌子了。還有，我剛纔說的不是假的，現在外面很多人等着看子涵的笑話呢，等這件事解決之後，你們可要想辦法好好打打那些人的臉。”
賀長麟斂着眼皮想了想，給白子涵去了個電話。
不過，他這電話打過去的時間剛好就在白子涵和沈燁還有江皓嚴吃過早飯各自回到房間的時候，沈燁還沒有搞清楚白子涵爲什麼出去一趟之後回來就心情不好了，所以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向他通報這件事。
所以，他剛好就撞到槍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