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每人都有自己的道
面對白雲飛宗師的詢問，高武連連點頭應是。
跟隨王天胤、韓玉君學習，高武領略了宗師的高明手段，他自知和宗師相差極大，哪敢有什麼意見。
但他心裡還是有點虛，武課文上，他真能聽懂麼？別被宗師看出來他就是個靠着外掛的混子的事實……
白雲飛泡茶動作輕柔徐緩，看起來很舒服。宋明玥也擅長泡茶，動作優雅流暢，卻和白雲飛的風格大不一樣。
高武感覺白雲飛似乎很享受泡茶的過程，卻不像小宋那麼認真，有一種輕鬆寫意的味道。
白雲飛說話的風格也是如此，慢悠悠的很是適意輕鬆，就好像老友閒聊。
“所謂拳意、劍意，本質上是精神力量的延伸。聯邦那面都稱之爲劍的精神，直接明白，卻又過於簡單了。蠻夷粗鄙，只知有實不知有虛。”
高武點頭，他其實沒見過聯邦人，只是在新聞上看到過一些聯邦的報道。
和他上一世不同，聯盟足有六十億人口，聯盟內部市場足夠廣闊，和聯邦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好，要不是有着異獸威脅，可能早就翻臉幹架了。
另一方面，有廣闊大海分隔雙方。大海里不知有多少空間秘境，更不知藏着多少異獸。遠海航行的風險特別大。這也限制了雙方的貿易規模。
因爲種種緣故吧，聯盟都是看不上聯邦的。當然，對方也是如此。
最近幾年雙方關係逐漸惡化，主要還是聯邦那面已經有了倒向異界的趨勢。
哪怕白雲飛這樣的宗師，提起聯邦也都是稱之爲蠻夷。
白雲飛也只是順口舉例才提了聯邦兩句，她重點還是要說清楚劍意：“拳意、劍意，是基於精神力量的延伸，卻不限於此。”
她指着茶桌上漂亮建盞說道：“這茶盞燒製之法頗有歷史，很多人都說建盞美的很有意境。
“什麼叫意境？可以看做是一種風格，一種獨特的內涵。就如潑墨山水，三分寫實七分寫意。如何理解其中的寫意，其實全看個人閱歷智慧，看他的審美境界……”
“詩詞、歌賦、畫作，凡是用心的作品蘊藏了創作者心靈，蘊藏着創作者的智慧閱歷，蘊藏着創作者對於世界的理解，蘊藏着千百次打磨中突然迸發的靈光，這才讓作品有着它獨特意境。
“以我來看，拳意劍意也是如此。先是刻苦修煉，等到技藝精純再去融入自己對於世界的理解感悟。
“當然，不同的武功秘法都有着自己的特性。選擇武功首先要契合自己性子，其次要契合自己身體狀態。有了這種契合，修煉才能事半功倍。”
高武連連點頭，白雲飛把拳意劍意說的簡單明白，哪怕不涉及到具體修煉細節，也指明瞭前路，讓他知道該向哪個方向前進。
他本以爲自己懂得很多道理，現在一看，他還差得遠。
白雲飛也不說任何具體細節，只是從十二神相講起，把每種神相淵源傳承深入淺出進行分析。
等到了中午，白雲飛邀請高武共進午餐。
作爲武道宗師，白雲飛的午餐其實頗爲簡單，四菜一湯，也給高武準備了同樣的飯菜。
四菜一湯都是使用異界食材，品質都非常高。高武雖然能吃，四菜一湯也吃的飽飽的，吃完了甚至感覺到了身體燥熱。
他不知道宗師是天天吃的這麼補，還是專門爲他準備的。
想來應該是爲他準備的，宗師體質也不可能比他強。長期大補對身體也並不是好事。
吃飽喝足精力快要滿溢出來的高武，很想練一套拳法釋放精力，卻被白雲飛阻止了。
她帶着高武去了另一間靜室，房間裡就兩個草編蒲團，四壁空蕩什麼裝飾都沒有。窗戶也被紗質窗簾遮擋。
“靜坐養神就行了。”白雲飛讓高武在蒲團上坐下，她也沒傳授什麼觀想法門，只是讓高武自己靜坐。
高武燥熱的有點難受，這會卻只能強忍着坐在蒲團上。
雙盤對他來說毫無難度，只是沒什麼實質意義。天龍九變吐納呼吸法門，大多需要動作來配合，其中沒有任何法門需要靜坐。
跟在白雲飛身邊，高武就只能運轉潛龍勿用法門呼吸吐納，這個動作本來就是用來睡覺的，他心又大，加上旁邊白雲飛呼吸悠長輕柔，真有催眠的效果……一個恍惚人好像就睡着了。
等高武睜開眼睛，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小時。他看到對面白雲飛還在瞑目靜坐，也鬆了口氣。
白雲飛肯定知道他睡着了，想來也不會和他計較這些小事……
就這樣一直坐到了天黑，白雲飛又邀請高武吃了晚餐，樣式簡單，食材品階卻非常高，吃的高武都要流鼻血了。
“你回去之後不要做例行功課，更不要練劍練拳。晚上睡覺也不要使用潛龍勿用，自然休息就好。”
白雲飛說道：“你自練武以來，必定是每日刻苦修煉不曾有一日中斷。”
高武連忙點頭。每天的刻苦修煉，這是武者最基本的素質。
“你這幾天不要練武，只要跟着我吐納源力就好。”
白雲飛說道：“練武也講究張弛有道。你需要完全放鬆幾天，調整身心。”
“是。”高武恭敬應是。 回到18號小樓，高武真就不練了，他還和宋明玥說明了情況，兩人的精神共鳴也需要暫停幾天。
宋明玥覺得這種修行方式有點怪，卻表示理解。對方是武道宗師，這麼安排必有她的道理。
以高武的深厚根基，放縱幾個月其實也不會多少影響。
不練武讓高武很不適應，閒着並不能讓他輕鬆，反而讓他心裡有點燥。
練武已經成爲他生活習慣，練武能讓他感覺到充實強大的力量，感覺到自己進步，能讓他心靈平靜。
空閒卻讓高武感覺特別空虛。本想和小宋聊聊天，又不能耽誤小宋修行。
實在無聊，高武突然想到了楊鐵林，試着邀請喝酒，對面秒回：走！
老地方碰面，天已經大冷，封閉的房間裡濃郁煙氣、烤肉香氣、酒氣聚在一起，根本散不掉。
也正是這樣綜合的味道，賦予了這地方靈魂。若是沒有了這股味道，反而不對了。
楊鐵林和高武碰杯，他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後好奇問道：“聽說你跟着幾位宗師修行，真滴假滴？”
“幾位宗師欣賞我的才華，我也是不好推辭……”高武嘿笑說道。
“你特麼的、好賤啊！”
楊鐵林又是羨慕又是妒忌，這小子好處都佔了不算，還要在他面前裝逼，可恨。
“喝酒喝酒，今天讓你知道知道安大酒神的厲害！”
楊鐵林牛皮吹的很響，狂喝了到凌晨，他喝的暈頭轉向，還是高武把他送回天極樓。
高武卻只是微醺，他回到宿舍洗漱乾淨，本想練拳卻只能強行壓制住，躺在牀上又不能使用潛龍勿用法門，這樣翻來覆去折騰了許久才入睡……
第二天，白雲飛還是帶着高武品茶，講解武道知識和一些趣聞。中午晚上都吃的特別補。
一點也不誇張，高武覺得他一天飯錢應該超過了兩百萬。只能說宗師是真有錢……
到了晚上，無所事事的高武只能去約了沈越一起喝酒。
第三天同樣如此，到了晚上，高武只能約商青君和周紅纓吃飯，然後看了場午夜場電影。
商青君和周紅纓倒是挺開心的，和君姐紅纓一起玩還挺好玩，只是不能練武讓他覺得空蕩蕩的，一顆心沒着沒落。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都是這樣。
到了第七天晚上，高武和白雲飛吃過晚飯，這一次白雲飛沒讓高武走，而是留下他喝茶。
茶室裡，白雲飛慢悠悠沏茶，她隨口問道：“這幾天你有什麼感悟？”
高武搖頭：“練武已經成爲我生活習慣，不練武我無所適從，並不能感到輕鬆，反而愈發煩躁……”
白雲飛點頭：“這才正常。你畢竟年紀小，休息幾天只是調整狀態，要是真的一下頓悟了才奇怪。
“王兄、韓兄都用極限方式幫你修煉，到了我這就通過食補調整你身心狀態。”
“修行其實不止是練拳練劍，衣食住行接人待物，盡皆是修行。”
白雲飛說着對高武微微一笑：“你現在心很煩躁不安，其實就是心猿具現的表現。你有沒有想過，你爲什麼會煩躁不安？
“究其根本，武道是你立身之本，練武讓你感到掌握強大力量，讓你感到安全和穩定。不練武你不確定自己會有什麼變化，失去了對事情的掌控力，你就會懷疑會迷惑，進而不安……”
高武陷入沉思，他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在他的眼裡，練武就是爲了變強，爲了成爲天下第一，根本不需要多想。
“說了這麼多道理，只是想讓你明白練武不止用力，也要用心。”
白雲飛收斂笑意正色說道：“都說由定生靜，由靜生慧。就我而言，每人本性各有不同，循着本性而動才能找到自己的道。
“最後一課，我把自己的道展示給你，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白雲飛說着隨手一指，凝聚在她指尖的源力化作清冷如水一道劍光直刺高武眉心。
高武一驚，本能催發源力拔劍格擋，那一縷清冷如水劍光卻無聲無息穿透他護身劍光，直接貫入他眉心。
高武精神猛然一震，就此陷入了無盡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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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