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莫陛下早安，您的身體怎麼樣了？”
查爾斯在上午出門後遇見了看到路燈杆就繞着走的博伊王國國王薩莫。
“噢，你就是查爾斯吧。”薩莫打量了他一下，“昨天你回來時我就看見你了，不過你被瑪婭姐姐她們拉走了，我就沒和你打招呼，哈哈哈哈！”
查爾斯附和着笑了一下。
現在是伊敏學院的新年假期，雷舍埃和丹婭過來找查爾斯，瑪婭也從老家那邊帶了很多肉乾等糧食過來，結果猹某人去找馬託麻煩還沒回來。
昨天他剛回來，就被姑娘們給拉回房間了。
薩莫沒去提自己被電暈一事，那天洛萊從他的大衣裡發現了被拆下來的燈泡，在沒別人的時候數落了他小半天。
他問查爾斯：“這些天……你的收穫怎麼樣？”
伏擊魔王國宰相馬託一事必須保密，所以薩莫沒有明說，只是這麼一問。
查爾斯垂頭喪氣地說道：“沒能對他下手，他身邊的防衛太森嚴了，即便是到了賭場裡也沒有鬆懈。”
“我嘗試着下毒，但好像沒用，他雪停後又出現了。”
薩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爲了這事你連新年都沒能好好過，我看着都有點過意不去了。”
查爾斯接着說道：“不過我潛入了他的書房，抄了一些東西出來。”
他說完之後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羊皮紙冊子遞給薩莫。
博伊接過後翻了兩下，然後眼睛就挪不開了。
這是馬託的工作備忘錄，記錄了大量魔王國高層會議中關於內政與軍事的決策與落實情況。
“這是真的嗎？”薩莫難以置信地問道。
“肯定是真的。”查爾斯認真地點了點頭，因爲這個是馬託親手抄寫後交給他的。
“做得好啊！”薩莫邊看邊說，“這是堪比從魔族手上收復這個地區的功績啊。”
查爾斯接着話頭說道：“這裡以前是你的國土，你對我們怎麼看？”
“不急。”薩莫的雙眼一直沒離開那本冊子，“我看完這個再說。”
或許是看得太專心的緣故，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邊看邊跟着查爾斯走，現在已經走到皮蘭港南邊大海的冰面上。
“你這是要做什麼？”他看到查爾斯在冰面上轟出了一個洞口。
“釣魚。”查爾斯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薩莫不屑地說道：“釣魚乾嘛，想吃魚叫下人弄來就是了。”
查爾斯一邊給鉤掛上魚餌和發亮的魔晶，一邊笑呵呵地說道：“釣魚的樂趣在於你不知道自己接下來面臨的是什麼，有可能會豐收，有可能會一無所獲。”
薩莫又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給鉤子加個燈呢？”
查爾斯敷衍地回答：“下面沒有光線，加個燈可以把魚吸引過來。”
他纔不會說自己有一次釣魚的時候魚鉤掛在了路過的熱妮婭身上，這位曾在第1039章去幫猹某人抓深海電鰻的姑娘在查爾斯回來後拉着他到浴室裡比賽憋氣。
現在魚鉤旁邊加上一盞燈，水下的姑娘們看到會避開，有時還會把魚、大蝦、海帶、隊友的小褲褲之類的掛上去。
今天海上沒風，天氣也晴朗，薩莫落下皮大衣折起來做成墊子，和查爾斯一樣坐在冰面上。
查爾斯明白這位鄰國國王跑過來不只是探望孫女那麼簡單，肯定有事要和自己進行非正式會談。
薩莫翻看着工作備忘錄的同時說道：“你不用擔心有人拿領土所有權的問題來對你不利，神曾經說過，自己沒力量的時候就沒有爭議，自己比對方強了理由能從幾千年前找到。”
“很顯然，你們現在所展示的力量讓人們覺得現狀毫無問題。”
查爾斯低頭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樣，我們可以簽訂和平協議，兩國永不兵戎相見。”
“那好啊。”薩莫高興點說道，“今晚我就讓洛萊到你的房間裡去。”
“等等！”查爾斯一頭黑線，“這和她沒關係吧？”
薩莫聳了聳肩，說道：“這種級別的協議沒有王室聯姻做基礎，你認爲其他國家會信嗎？”
“雖然你以後會把位置傳給阿列克謝，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你和洛萊不搞幾個孩子出來沒人會相信這份協議是真的，到時候只會適得其反。”
查爾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那我們還是籤一份勘界協定好了。”
薩莫點了點頭，這個沒問題。
查爾斯又說道：“關於貿易，你有什麼可以指教的？”
薩莫收起了工作備忘錄，看着身前釣魚的冰洞說道：“我看得出，以後來你這裡採購商品的貨船會塞滿江面。”
“那些貨船運來一船又一船的原材料，回去的時候裝滿了商品。”
“在防城，閉着眼睛扔兩塊石頭，至少有一塊會砸到商人。”
“可以預見，這塊土地上將會成爲流淌着金幣的地方。”
查爾斯在冰洞旁邊的積雪上畫了個這片大陸的簡易地圖，然後說道：“錢是一個人賺不完的，我有個‘一河一岸’計劃。”
“若干年後，我國的各項產業走上正軌，屆時會與各地進行合作。”
“具體計劃是藉助水運優勢，沿着莫德蕾德河往北與沿着海岸往西構建兩條工業帶，生產與人們生活息息相關的生活用品。”
“我邀請商人們三月份到皮蘭港參加博覽會，就是讓大家在商業上加強聯繫，加深認識，爲以後的合作打下基礎。”
薩莫國王抱着手在那看着地圖久久不語，連查爾斯把一條青色的大魚釣上來都不去看一眼。
等查爾斯一頭黑線地解開了綁住魚尾巴的魚線，他才說道：“最近你有空的話，和洛萊約會怎麼樣？”
查爾斯頭上的黑線剛退去又出現了。
他無奈地說道：“我和您孫女之間沒有感情啊。”
薩莫沒接這一茬，他繼續看着雪地上的地圖，說道：“我們這裡……水比較深。”
查爾斯明白他說的是“天上人”這種軍功制度，通過自己與後代享受特權來激勵軍人抵禦魔族的入侵。
如果他猹某人沒有融入這套體系之中，在將來的合作中會處於劣勢。
雷舍埃和丹婭雖然也是“天上人”階級，但她們的政治地位並不算高，前者只是新興家族，後者的能量主要在軍方。
瑪婭雖然是王室成員，但她是精靈，在人類這邊不怎麼算數。
而薩莫的孫女洛萊則怎麼看怎麼合適把查爾斯帶入高級圈子裡。
查爾斯干脆跳過這個問題，他問薩莫：“你有興趣和魅魔領導的國家做生意嗎？”
“什麼？”薩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查爾斯在說什麼。
查爾斯繼續在雪地上把世界地圖給補齊了，簡單地說了一下其它大陸上那三個魔王國的情況。
薩莫聽後嚴肅地問道：“他們會攻打我們嗎？”
查爾斯一聳肩，說道：“目前各大陸間的運輸只有我們可以做到，我需要的是一個和平安定的環境做生意。”
“而且他們那邊還有很多事情要解決，沒那個精力大老遠的開闢戰場。”
薩莫輕輕點了一下頭，既然是這樣就不用過於擔心。
查爾斯說道：“我計劃邀請他們參加今年三月份的博覽會，貴國的染料在他們那裡很受歡迎。”
薩莫當即說道：“今晚我就寫信和各國說一聲，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有一個事還需要麻煩你。”查爾斯又說道，“這陣子我救回來不少這些年被魔族俘虜的聯盟軍人，我原本想讓他們調養好身體後回家的。”
“但有人提議爲了報恩爲我們工作幾年，有的人想把家人接來，所以還得麻煩你和各國說一聲。”
薩莫當即說道：“這沒問題，他們也是應該的，其他國家的人會理解的。”
兩人又談了一些務虛的話題，下午的時候起風了，就返回了皮蘭港。
今天查爾斯只釣到了一條魚，晚飯就是他了。
在薩莫驚訝的目光中，查爾斯在廚房裡把魚剖了清理好，在夠大的炒鍋裡放油燒至八成熱後把魚放進去煎到兩面呈黃色，接着加了酒蓋上蓋子略燜一下，然後放蔥、姜、鹽、辣椒、醬油、糖和水，用旺火燒開煮到魚眼凸出，最後裝進砂鍋又放腐竹和白玉肉進去煮到魚肉有點爛，上桌前再加點麻油、蒜泥和香菜。
“沒想到你還會烹飪！”薩莫用叉子吃着自己碟子裡的那一份魚肉，“這個像樹皮一樣的東西是什麼？”
查爾斯笑着回答道：“這是用黃豆做的，比豆子容易保存，吃起來也方便，甚至用熱水泡軟就行。”
猹某人上輩子聽一位老工人說，以前他老家發大水，他們一家人被困在屋頂上好幾天，就是靠着用臉盆接雨水泡軟屋頂曬的腐竹填肚子。
薩莫嘆道：“如果前線有這個，會方便很多。”
“這沒問題。”查爾斯笑着說道，“還有那白色的肉片，讓前線士兵每天吃……”
就在這時，外面雷舍埃的罵人聲打斷了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