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從洗衣服開始。
查爾斯揉了揉腦袋，還有點脹痛。
昨天斯卡蒂向歌迷們宣佈自己唱的歌都是猹某人所寫。
這些大老粗們對爲自己這種海上討生活的人編寫歌曲的“文化人”很敬重，紛紛捧着酒桶過來向猹大師敬酒。
雖說他沒有喝斷片，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也絕不好受。
而更難受的，是穿着有味道的衣服。
自從離開傑爾喀拉後，他這些天來雖然每天都擦身子，但衣服沒法洗，都已經有味道了。
所以他從地板上起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問睡牀上的斯卡蒂要不要也把衣服洗了，然後去找酒館要了兩個木桶，又到廚房要了些草木灰放進去，最後打了兩桶水回房間。
昨晚上斯卡蒂也喝了不少，她把要洗的衣服扔到地上，然後裹着毯子繼續睡覺。
“喂！”查爾斯無語地捏了捏她的耳朵，“貼身衣服自己洗啊！”
“別把它們當成災厄。”斯卡蒂迷迷糊糊地說道，“沒事的。”
查爾斯的腦門上可以畫幾根黑線了，現在的斯卡蒂不是以往的那一位，而是另一個人格，這個人格的思維方式有時候讓人摸不着頭腦。
“查爾斯。”她突然問道，“你掙扎過嗎？”
“嗯？”正在草木灰水裡泡衣服的猹回過頭來，“怎麼會這麼問？”
“我做了一個夢。”斯卡蒂低聲說道，“我在掙扎，在對抗，最後一點用都沒有。”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查爾斯沉默了一會，說道：“我只知道只要堅持下去就有可能會勝利，放棄了那就只有徹底輸掉了。”
他對自己的前景也不是信心十足，只是很多時候，說是自信也好，逃避也罷，他是不會去思考失敗的問題。
有些問題，想多了心會更累。
房間裡又安靜了下來，只有查爾斯搓衣服發出的聲音。
草木灰水的清潔效果還是可以的，衣服在裡面浸泡一會後再搓搓，最後到酒館後院的水井邊沖洗兩遍，原本髒兮兮的衣服都乾淨了。
“你在做什麼？”
雅拉要找到查爾斯不是很難，只是看到他在井邊忙活的時候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洗衣服。”查爾斯平靜地回答道。
這時他站起身來，手中提着斯卡蒂的紅色裙子，等滴一下水了再擰乾。
“哇……”貓娘驚訝道，“好漂亮的裙子，這是在哪進的貨？”
她的雙眼中冒出不少星星，看這裙子還挺適合自己的身高。
“不是。”查爾斯怕她索要這條裙子，於是立即回答道，“穿過的。”
然後雅拉就傻掉了，“你……穿……這個？”
查爾斯不想理她，把裙子擰乾了放木桶裡。
只是……
雅拉傻得更厲害了，她看到了有水的木桶裡居然還有女款的貼身衣物。
“這樣……不好吧……”
貓娘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心裡重新評估自己的計劃。
原本查爾斯還想和她客套兩句的，但現在她居然認爲自己穿裙子，於是就決定不再理會她。
等把全部衣服擰好了，他提着裝滿溼衣服的木桶回到酒館的樓上。
雅拉一咬牙，跟了上去。
在查爾斯開門的時候，她看到房間裡面有個漂亮的女人正好從牀上坐起。
“她是誰？”雅拉下意識地問道。
回答她的，是關起來後差點撞她鼻尖的房門。
房間里拉起了一根繩子，查爾斯把擰乾的衣服掛在上面。
他們的衣服都是好料子，晾外面恐怕會被偷走。
斯卡蒂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看向查爾斯的雙眼像是要殺人。
“可惡啊！”她對查爾斯說道，“早知道不讓她出來了。”
“呃……”查爾斯愣了一下，她這是換回原來的人格了。
“要不？”查爾斯撓了撓頭，“我幫您買一套新的？”
“算了。”斯卡蒂搖了搖頭，“我也沒有潔癖到這種地步。”
接着她好奇地問道：“剛纔跟在你後面的那個姑娘是誰？”
查爾斯背對着她坐在地上的毯子上，一邊削着蘋果一邊回答道：“沒什麼，前幾天在路上遇到的。”
“好像是個什麼組織的成員，打算騙我去幫忙。”
斯卡蒂一聽就來勁了，馬上問道：“騙財還是騙色？”
查爾斯把削好的蘋果片放在一個木頭碟子裡，反手放在了牀邊，然後開始轉移話題：“我發現你變了，一開始的時候你還讓我和你保持兩米以上距離的。”
斯卡蒂伸手過去拿過蘋果，這是今天的早餐了。
她邊吃邊說道：“我只是擔心自己會傷害到其他人，所以才保持距離。”
“你們很強，不會被我傷害到，我也就不用避開了。”
查爾斯故意很害怕地說道：“我很弱的，生怕你哪天使出百萬匹馬力的殺鯨霸拳或者鯨霸天下把我轟殺至渣。”
“用拳頭嗎？”斯卡蒂思考起來，“這樣的戰鬥方式我不是很擅長呢，不過可以試試。”
“我的劍可能會被腐蝕，我的拳頭……”
查爾斯的嘴角抽了一下，自己好像打開了不得了的大門。
斯卡蒂掀開身上的毯子走下牀來，到一旁拿過豎琴開始保養。
查爾斯的嘴角又抽了一下，她有備用的衣服，換回人格後穿上了，看來剛纔假裝沒穿衣服用毯子裹着是等着戲耍自己，結果自己沒往那方面去想。
斯卡蒂坐在牀上一邊檢查着琴絃一邊問道：“你對拳法有研究嗎？”
查爾斯有點無奈地說道：“只能算入門吧，這是我的短板。”
他的武器耍得不錯，但徒手格鬥中只有摔角能勉強拿得出手，此外就是在黨校的時候和退休老幹部們學的太極拳了。
“不過……”他想了想後說道，“我可以給你點建議，你可以根據自己的特點創造屬於自己的招式。”
“名字就叫做‘二鯨流’吧，主要分爲金木水火土五個方向，‘金型’爲肉體強化與打擊技，‘木型’爲身體反應與力量操縱，‘水型’爲關節柔化與絞鎖等關節技，‘火型’爲步法與走位，‘土型’爲投擲技。”
斯卡蒂聽完之後馬上吐槽道：“好奇怪的名字，不會起名就不要起了，我總覺得你這樣會被人揍的。”
她一邊給豎琴做清潔一邊說道：“你說的也算是有道理，我嘗試一下，不過你一定要幫我。”
查爾斯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這種事情上幫忙自然是當沙包啊。
“虎鯨手刀！”斯卡蒂現學現賣地給了這貨的天靈蓋一下子，“別轉移話題，快說說剛纔外面的姑娘把你給怎麼了？”
查爾斯回過頭來眼神古怪地看着她，問道：“你怎麼這麼關心我？”
“當然是要找點樂子啊。”斯卡蒂理所當然地回答道，“我來這裡本來就是遊玩的，有樂子怎麼能錯過。”
查爾斯對此無法反駁。
“沒什麼樂子可說的。”他說道，“也就是她想吊着我，讓我幫她做事情。”
“這年頭搞陰謀的人多了去了，不缺她一個。”
斯卡蒂嘟了嘟嘴，這顯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細節，細節！”她不滿意地嚷嚷着，“說說細節！”
查爾斯無奈地說道：“怎麼，想知道細節了你也要試試。”
回答他的是“虎鯨手刀”三連擊。
“咦？”查爾斯馬上發覺了不對勁，“剛纔你的手掌變硬了！”
斯卡蒂得意起來，“這很簡單啊，提高物理防禦的方法用在手掌上就能提高攻擊力了。”
查爾斯聽了點了點頭，確實有將石膚術這類魔法施加在拳頭等等位置增加攻擊力的做法。
“我們出去吃午飯吧。”查爾斯說道，“我打聽到一家烤魚和海鮮飯做得不錯的店。”
狗大戶請客自然去了，只是兩人一開門，發現門外站着一個貓娘。
雅拉沒有離開，一直站在房間外，查爾斯出來後那眼神幽怨得讓斯卡蒂以爲她被猹某人給禍害了。
貓娘指着斯卡蒂向查爾斯問道：“她是你什麼人？”
看這情形，很像是來抓姦的，走廊裡有不少人在看熱鬧。
只是這下子兩人都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哎。”斯卡蒂用肘子撞了一下查爾斯，“我是你的什麼人啊？”
查爾斯捏着下巴說道：“女兒怎麼樣……喂！別打人啊！”
斯卡蒂對他轟出一拳，這拳的力量可不小，鯨魚身上也能轟出一個大洞來。
只是拳頭在接觸到查爾斯的時候，他的身體像柳條一般隨風擺動，讓拳頭沒有實質性地打在身上。
斯卡蒂看到他此時的身形已經扭曲，於是馬上一腳過去。
這時查爾斯如果站直就會被踢中，如果順勢躲閃就會失去平衡摔倒，所以他選擇了跳到一旁拉開距離。
斯卡蒂怎麼可能讓他跑掉，立即追了上去繼續發起攻擊。
於是，這兩個傢伙極兔這週五一個打、一個逃，就這麼自然而然的離開了。
等到服務員上來幫他們鎖房間門的時候，雅拉這纔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這是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