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萬芊芊早早起身,稍微打扮就帶着繽桃前往伊湄宮。
臨出門,她又叫繽桃倒了一杯茶。“本宮還是喝完茶再去不遲。”
繽桃摸不着頭腦似的,問:“娘娘不是心急着回府麼?怎的又不急了?”
“你懂什麼。”萬芊芊臉色不好看。“皇上昨晚宿在伊湄宮。本宮一早就心急火燎的過去,多不好。”
“也是。”繽桃依言沏好茶送到貴妃手裡:“娘娘,您慢慢喝。”
萬芊芊端着溫熱的茶盞,笑容卻冷:“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嚴一凌也起得很早,因爲今天守城提督要入宮覲見。
皇上說過,楊貴嬪的事情三日內一定要查明實證。所以她有些迫不及待。
“汪泉,你先去蒼穹殿看着些動靜。等會兒皇上下了朝,你回來送個信兒。”嚴一凌很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皇后所爲。
這些日子,遙光寸步不離的跟在皇后身邊,皇后根本沒辦法送信出宮。
所以,這一次說不定就真揪住她的小辮子了。
“小姐對皇上還真是熱絡多了。皇上前腳才走。您呀就如隔三秋了。”素惜打趣的說。
章嬤嬤端着熱茶進來,擱在貴妃手邊,隱隱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娘娘今天的衣裳,薰香倒是很特別。”
嚴一凌擡手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沒有啊,本宮不是怕麻煩麼。沒叫素惜薰過。”
“那這味道是從哪來的?”章嬤嬤奇怪不已。
素惜紅了臉:“嬤嬤的鼻子真靈。是奴婢身上的香囊。”
說話,她從懷裡掏出一枚香囊,暗青的顏色,上面繡着幾朵白玉蘭。“嬤嬤聞聞是不是這味道。”
章嬤嬤仔細一聞:“是呢,這聞到很特別。”
“是奴婢自己配的。”素惜笑吟吟的說。
“送給程俊的吧?”嚴一凌從香囊的顏色判斷,肯定是送他的。
素惜臉一紅,忙沉下頭去:“小姐。您又取笑奴婢。”
“好啦,不笑話你。”嚴一凌其實多少有些羨慕素惜:“能選擇自己的路不是很好麼。等你們下決心要在一起,本宮自會求皇上開恩,把你風風光光的許配給她。”
“小姐,您真是的!”素惜捂着燒紅的臉,轉身跑了出去。
哪知道跟迎面而來的萬貴妃撞了個滿懷。
“哎呦。”萬芊芊一驚:“這是誰啊撲棱棱的就奔出來了?”
素惜趕緊跪下:“奴婢有罪,驚了貴妃娘娘。”
汪泉去了養心殿,旁人貴妃信不過,所以就沒叫內侍監守在門外。
也幸虧裡面是在說些有的沒的,否則叫萬貴妃聽見了什麼。那就不好了。
章嬤嬤大眼一瞧。趕緊笑眯眯的迎上去:“萬貴妃娘娘恕罪,這丫頭急三火四的失了規矩。”
“罷了。”萬芊芊也沒動氣。“你起來吧。”
“多謝娘娘,奴婢這就去奉茶。”素惜低着頭,不讓貴妃瞧見臉上的喜色。
“萬妹妹怎麼這麼早過來?”嚴一凌知道她來是一定有事。
“一來是給嚴姐姐請安,二來,自然是有事相求。”萬芊芊笑吟吟的坐下。“姐姐宮裡一團喜氣,我可得多來幾回多沾一些。”
“請安自然是不必,姐妹一場,顯得多見外。”嚴一凌纔不會像皇后那樣,非要一幫子面和心不合的美人圍着自己打轉才高興。“我有什麼能幫上你的?”
“臣妾母親有宿疾,一入冬天一涼就會發作。”萬芊芊擔憂的垂下頭,嘆息道:“臣妾入宮多年,每每都不能陪在母親身邊,心中有愧。這不,這幾日得家書,說母親又不怎麼好。臣妾便想着來向姐姐討個人情。寬限幾日,也好叫臣妾回家探望,侍奉膝下。”
點一點頭,嚴一凌當然是答應。“難爲你有這份心。”
“嚴姐姐這是答應了?”萬芊芊喜出望外。畢竟每一次和皇后商量,都被各種理由不軟不硬的擋了回來。她是沒想到萬貴妃這麼好說話。
眼見着,這宮裡也真是她做主了。
“當然。”嚴一凌轉臉吩咐章嬤嬤:“你去把皇上賞賜的千年老蔘拿來,給萬貴妃帶回府去。就當是本宮一點心意。”
“這如何使得。”萬芊芊有點不領情。皇上什麼好東西都往伊湄宮送。
怪不得嚴貴妃會覺得她宮裡拿不出這樣的好東西呢。
但是嚴一凌沒有這層意思。也犯不着拿根千年老參羞辱她。
“妹妹別見怪。這只是本宮一點心意,也謝妹妹之前高擡貴手。”嚴一凌如實的說:“早有心謝你,知道你宮裡什麼都不缺。正巧你回府探望,這參能派上用場,你就別嫌棄我這一點心意。”
她說的這麼直白,倒叫萬芊芊不好意思了。“姐姐哪裡話,多謝你了。”
嚴一凌想起了什麼,問:“你何時出宮?”
萬芊芊笑道:“擔憂母親的身子,若是沒事,臣妾辭別嚴姐姐就直接回府。還得勞煩姐姐替我跟皇上稟一聲。”
“好。”嚴一凌笑着答應,叫章嬤嬤送了人出去。
素惜的差端上來,萬貴妃已經走了。“小姐,萬貴妃這麼急,是要去哪?”
“回孃家。”嚴一凌有點羨慕。“能出宮走走多好。”
“可是。”素惜把熱茶放下,奇道:“楊貴嬪的事還沒有查清楚,萬貴妃就不好奇麼?今兒可就要水落石出了。”
章嬤嬤猜想:“興許是有比這更要緊的事情吧。”
還有什麼比扳倒皇后更要緊。
三個人面面相覷,都猜不準萬貴妃的心。彼時,汪泉得了信,急匆匆的進來:“娘娘還要去蒼穹殿嗎?”
“當然。”嚴一凌好奇的問:“怎麼了?皇上這麼早就下朝了?”
除去從伊湄宮到蒼穹殿的路程,皇上上朝也就一盞茶的功夫。
“是。”汪泉神秘兮兮的說:“聽說皇上動怒了。一上朝,老臣們就又跪又拜的,求皇上開恩赦免了皇后娘娘的禁足。”
“老臣子都是很忠君的。”嚴一凌微微笑了:“走吧,咱們這就過去。”
蒼穹殿前,竟然跪着數十人。
嚴一凌下了轎子就看見這些人的身影,心頭一震。
寫摺子皇上不理睬,於是他們就鬧到朝堂上。皇上嚴旨退朝不議,於是他們就在殿外規諫。
這一套,小說裡劇集裡經常能看見,一點也不陌生。
只是難得親見,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震動。
“娘娘,您瞧,這些人可是沈家的親信。”素惜撇了撇嘴。“皇上只不過是禁足了皇后娘娘,他們就跟死了娘一樣。要是真有什麼,那還不得跟着殉葬?”
嚴一凌雖然覺得她的話沒說錯,但還是回以嚴厲的眼神。“別多嘴。”
“是。”素惜低着頭不再言語了。
“狐媚。”
嚴一凌從臣子中間通過時,這兩個字就落盡耳中。木序雜劃。
恍惚,她以爲是自己多心聽錯了。但側過臉看了素惜一眼,她氣得臉都紅了。
“惑主。”
人羣中,有冒出兩個字。
“你……”素惜還沒說出第二個字,就被嚴一凌攥緊了手。
人人都知道,皇后是因爲她才被禁足的。恨她的人,更不知道會在背後怎樣詆譭。
如果因爲這幾個字,她就在蒼穹殿外大發雷霆,毀掉的就不只是她的名譽,還有嚴家的。
“皇上啊,您不該被美色所迷,辜負了皇后娘娘一番恩情。皇上,老臣求您擦亮眼睛,看看着後宮裡誰對您纔是真心的。”
忽然有人高聲大喊,那聲音尖銳的差點刺破耳膜。
正是在嚴一凌經過身邊的時候,寵着她的耳朵嚷起來的。
這樣的冒犯,的確讓嚴一凌心裡很生氣。但是她還是攥了攥拳,面不改色的往前走。
“小姐,您真的要忍?”素惜回頭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知道他是沈太后一手提攜的老臣。
“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本宮能阻攔得了他們說什麼麼?”嚴一凌依舊一步一步的往裡走,聲音平和卻步輕。“皇上眼明心亮,最知道如何抉擇,由着旁人隨便說就是。”
“嚴貴妃,您污衊皇后,詆譭中宮,私心奪權,魅惑君主,就不怕報應麼?”
身後,那人突兀的聲音再度響起。許是激憤的緣故,那聲音帶着一股強烈的怨念,顫抖的扎進耳朵裡。
嚴一凌停下了腳步,卻沒有轉過身。“報應?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且看看誰正在遭劫,便是糟了報應。”
說完,她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大步的邁進殿門。
“嚴貴妃,你……大言不慚,你……”
素惜笑了,發自內心的笑:“小姐,您真是不出聲則已,一出聲,氣得那老臣就要翻白眼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嚴一凌平靜的說:“要我向皇后那麼隱忍不發,我這輩子也學不會。適當的時候,還以顏色,纔是我的本色。”
“有道理。”素惜一個勁兒的點頭:“今天咱們可是威風了一回呢。”
嚴一凌笑了笑:“那也得感謝他們給我個揚威的機會。”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心裡還是會不舒服。倒不是怕這些幫沈家出頭的人,而是怕皇上會因爲他們的舉動而動搖。
“等會也請楊貴嬪過來。”嚴一凌沉了口氣,穿過迴廊,推開了御書房的們。
卷一:噩夢醒轉,人世兩夕 第一百二十六章:亦步亦趨的緊逼 鑽石滿200的加更
奉臨握着一瓶薄荷油,心事重重的臨窗而立。
嚴一凌走到她身後,都沒被察覺。
“臣妾幫您塗些吧。”她輕聲細語的說。
回過神溫和一笑,奉臨將薄荷油放在她的掌心:“也好。”
她的手指細長,沾藥油的動作很柔美。他索性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由着她一下一下輕輕的按壓穴位。
“進殿之前,是不是聽了不入耳的話?”奉臨有些出神的問。
“污言穢語而已!”嚴一凌笑容平和:“嘴巴是人家的,耳朵卻是臣妾的。”
“朕要是有你這份胸懷,便也就不煩躁了。”奉臨握着她的手,合在掌心:“你不知道那幫老臣有多討嫌。上摺子朕不理睬,便在朝堂上大呼小叫。朕退朝,他們就索性跪在殿外,還……”
強壓制住內心的怒火,奉臨稍微平緩了語調:“竟還要以死相逼,說朕若是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就跪死在蒼穹殿外。”
“臣妾只怕,他們越是這樣。反而越壞事。”嚴一凌嘆了口氣。“從前臣妾不知道,還當皇上過得是神仙般的日子。現在這麼看,神仙也有被凡夫俗子亂了心的時候。”
“朕,只是個尋常人。”奉臨輕輕的摸索着她柔嫩的手:“大多數時候,朕會心煩。甚至覺得力不從心。”
嚴一凌忍着好奇,沒有問出口,到底皇上是怎麼決定的。
她的沉默,讓他更爲不安。奉臨不是不明白她的來意。“小侯子,守城提督赫連人呢?”
“回皇上的話,赫連大人正在宮外等候傳召。”剛纔亂糟糟的,小侯子哪敢擅自做主請赫連進宮。萬一撞上什麼不該看見的,豈不是有損皇威。
“宣吧。”奉臨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皇上。臣妾讓熬了點凝神的湯,要不您先喝一碗?”嚴一凌心想,可別再說這兒不舒服,那不舒服的,就這麼將此事不了了之。
奉臨搖了搖頭:“先擱着吧,朕晚點再喝。”
“對了皇上。”嚴一凌岔開了話題:“萬貴妃的母親身子不爽,臣妾準她回母家探望。可能三五日才能回宮。”
“也好。”奉臨心想,左右這些日子也是沒精神陪萬貴妃。她不在宮裡,也少一雙盯着自己的眼睛。“後宮的事情既然交給你處置。你酌情即可。朕很放心。”
笑着謝過。嚴一凌的心卻一點都不踏實。
直到赫連進來,她纔回過神就着皇上的手落座。
“微臣赫連,恭請皇上聖安。”他施禮,表情威嚴。
奉臨冷着臉,方纔眼裡的溫情早就不見蹤跡。“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赫連恭敬道:“微臣已經查明擄走張太醫孫子的賊匪居所,只是趕到時,匪患已被滅口。”
“被滅口?”嚴一凌驚的失口就問:“查到是什麼人所爲?”
奉臨眉頭一緊,隨即看向赫連。
嚴一凌這才覺得自己太心急了。
這樣可不好,弄得好像她恨不得皇后馬上死一樣。儘管心裡真的會這樣想。
“回皇上,微臣查到一些痕跡。但是……”
“直說即可。”奉臨臉色一沉。
“這夥賊匪平日裡聚藏在皇城不遠的樑元山上。奇怪的是,山下的百姓都知道有賊匪,卻從來沒有被打劫滋擾過。於是也沒有百姓上告官府,要求協助剿賊。”赫連低着頭,生怕這些話說出來會讓皇上不高興。
“微臣在樑元山周圍調查時,也未曾聽說這夥賊匪有搶奪鏢車,守山打劫之事。”
奉臨聽他說話兜圈子。故意拖延,冷峻的臉上更透出一絲不悅。“也就是說,雖爲賊匪,卻未曾做出打家劫舍之事,而是安居在樑元山中。是這個意思麼?”
“是。”赫連略有尷尬的應聲。
嚴一凌也皺起眉,奇道:“賊匪不打家劫舍,卻安居在山上。那他們的日常所需是怎麼來的?有多少人?”
赫連恭謹道:“足有三十八人,倒是不多。至於日需……微臣聽說,是有人定期給他們送銀子。”
“養匪爲患。”嚴一凌勾了勾脣。
“是否提審過這些賊匪?”奉臨問。
“微臣不敢馬虎,擒獲之後便隨即提審。奇怪的事,他們都不知道是在替誰賣命。只說那人半年纔來一次,一次就給足半年所需的銀錢。張太醫之孫被劫之前,那人才剛剛去過,留下銀錢和書信指點他們該做什麼就走了。”
總覺得這麼辦事的,像極了皇后的手段。
但是嚴一凌也意識到一點,那就是因爲自己恨透了皇后,所以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會往她身上聯想。怕就怕萬一不是皇后,便宜了真正下手的人。
“就當真沒有一點痕跡可查?”奉臨眉心凝結這薄薄的怒意。
赫連只看了一眼,就瑟瑟搖頭。“回皇上,微臣想盡辦法,才從一人口中得知。三年前,他們的確是靠打家劫舍度日,卻在攔截此人時險些喪命。後來,那個人留下他們的性命,還留下銀子,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越說越懸了。還頗有江湖氣。
嚴一凌聽的聚精會神,只覺得赫連跟說評書似的。
“其中有人好奇,偷偷跟着過那個人。但半路上就被發現了,被暴揍一頓以示警告。從此就沒有人再敢窺探這個神秘人的身份。只知道,是個男人。”
說了等於沒說。
天底下會武功的男人多了去了。
皇城裡,又會武功,又有錢的男人也一抓一大把。
嚴一凌沒好奇的瞪他一眼。“赫連大人是不是糊塗了?”木序有技。
“娘娘,微臣……”赫連嚇的臉色發青。“大事當前,微臣萬萬不敢糊塗,娘娘您何出此言?”
“本宮怎麼記得,皇上限期三日,是你要據實查明整件事。”嚴一凌不緊不慢的說:“現在只追查到匪患就斷了線索,不是糊塗了又是什麼?”
分明她的語氣就是很平淡的那種,怎麼這話聽起來就叫人心裡毛毛的?
奉臨竟也有這樣的感覺,側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
“皇上,您說該怎麼辦好呢?”嚴一凌發覺他看着自己,遂將難題推給了他。
不等皇帝開口,她又猛得一震:“臣妾想起來了,當日皇上有說過’提頭來見’,不知道還作數麼?”
“娘娘饒命啊,微臣並非不盡心,實在是沒有辦法。”赫連嚇得不輕。看着這位嚴貴妃嬌美動人,怎麼三言兩語就把自己的命給要了去。
奉臨沉默不語,只是凝眉看着赫連。
嚴一凌知道皇帝是捨不得殺這個什麼提督。“我說赫連大人,皇上一向仁慈。但是軍令如山的道理,你身爲提督,總要比我這個小女子明白得多。此事不光牽扯到張太醫的孫子,還關乎楊貴嬪腹中的龍裔,那可是皇上的親骨肉。真要鬧得不明不白收場,本宮只怕你得引頸待戮了。”
與其說是她在恐嚇赫連,倒不如說是在給自己警醒。
奉臨明白,她是受夠了窩囊氣,不想再忍着。“再去查。朕再給你三日。如果三日之後,你再對朕鬼話連篇,就不必再面聖。”
“是啊,自己把自己腦袋剁掉就是了。”嚴一凌煽風點火的樣子,的確有點壞。
“微臣遵命,謝皇上隆恩。”赫連真是滿肚子的苦水倒不出來。怎麼就遇上這麼個女人,真不是活倒黴麼!
還沒等赫連退下,素惜就接了楊貴嬪過來。
楊絮一進書房,就看見跪在地上的提督。匆匆向皇上欠了個禮就問:“怎麼樣,事情弄清楚了吧!是誰要挾張太醫隱瞞本宮有孕的事情?”
赫連黑了臉,一句話也不敢答。
楊絮急不可耐的走到他身邊,怒氣衝衝的問:“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本宮問話你沒聽見?”
輕咳了一聲,嚴一凌勸她:“貴嬪別急,事情一知半解,還沒弄清楚。只知道是一夥聚集在樑元山上的匪患擄走了張太醫的孫子滅了口。但是……背後什麼人指使,還得咱們赫連大人再加把勁好好查一查。”
楊絮慢慢的壓下胸口的怒火:“那還不去,跪在這兒兇手就會主動跳出來了?”
“微臣該死,微臣告退。”赫連嚇得趕緊從書房退出來。一路小跑的出了宮。直跑了一盞茶的功夫,纔想起蒼穹殿外跪着許多老臣,不知所爲何事。
“好了,你也彆着急了。”嚴一凌看着楊絮的臉色隱隱不好。“身子弱就好好歇着。皇上是不會不記得。”
嚴一凌就是要讓皇上看看,論着急,楊絮比她更急。
也是順道給皇帝提個醒,看見楊絮這幅病中可憐的樣子,他這個當親爹的皇帝就不能不作爲。奉臨心裡隱隱的不痛快。
老臣們逼迫也就算了。連碧兒也要無聲無息的施壓。
一頭是皇后還沒有料理,一頭是朝政理不清。
“皇上怎麼嘆氣?”嚴一凌看得出他不痛快,於是軟綿綿的關心。“事情再難辦,也會有解決的方法。臣妾和楊貴嬪都願意等。”
“朕讓小侯子先送楊貴嬪回飛絮宮。”奉臨鎖着眉:“你也先回去,朕要好好料理外頭那幫老臣。”
嚴一凌咯咯一笑:“皇上確定,不需要臣妾幫手?”對付這幫老不休,她可有的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