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註定是瞞不住的。
嚴一凌默不作聲,並不是怕皇帝生氣,而是她沒有證據來證明。
“你爲什麼不說話,你已經知道了真相故意瞞着我是不是?”馮靖宇生氣了,一雙眼睛瞪的又亮又大。“你明知道我入宮是爲了什麼。你既然知道了爲什麼不告訴我?”
被他這樣的陣仗嚇得有點心慌,嚴一凌往後退了一步。
“你吼什麼?”奉臨也生了氣。“她是朕的女人,馮靖宇你最好放尊重一些。”
馮靖宇點了點頭,嘴邊浮現了一抹冷笑:“皇上說的是。這件事情的確不該問她。”
他走到皇帝面前,一雙眸子裡只有冷意:“這麼說皇上也早就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獨獨是瞞着我一個人!”
“瞞着你?”奉臨冷哼了一聲:“朕爲何要瞞着你,你值得朕這麼做麼?”
“那到底是事實怎麼樣?”馮靖宇火了。“我只想知道事實。”
“你衝朕吼什麼,你想知道什麼事實?你不過就是毒醫的徒弟罷了,能入宮伺候是你的福分。就憑你這兩下子醫術,還想攀龍附鳳不成?”奉臨纔不稀罕和他扯上關係。
“你說什麼!”馮靖宇氣急了,一拳打在皇帝鼻子上。
奉臨只覺得頭嗡的一聲,剛剛垂首,衣襟就滴上了嫣紅的血點子。上頁來技。
“皇上。”嚴一凌沒想到馮靖宇這麼魯莽。“馮靖宇你瘋了。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好好說?”馮靖宇冷笑了一聲:“我自出孃胎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從小就是跟着師傅在山上長大的。不是習武挨鞭子,就是逮毒蟲嘗百草。你們以爲我的醫術是天生就會的麼?我受了多少苦你們能想象麼?這還不是最要緊的,這麼多年我就是想找到我的親人,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誰。憑什麼你們一句話,就成了我攀龍附鳳了,我要是能選擇。我纔不稀罕跟你有什麼牽連。”
奉臨瞅準了時機,一拳就搗在了馮靖宇的左眼上。
閃避不及,登時眼眶就青了。
“豈有此理,我跟你拼了。”
“你因爲朕會怕你麼!你的出現,就是朕最大的恥辱。”
兩個人扭打成團,難分難解。
嚴一凌屢次想要阻止他們,都無計可施。
皇上的話沒有說錯,倘若馮靖宇真的是太后的私生子,那對於先皇,對於皇帝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只是嚴一凌卻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而反感孔太后。相反,她覺得這個女子的一生過得很精彩。她沒有屈從與先帝的威嚴之下,而是在後宮之中,努力尋求到屬於自己的那份愛。雖然這麼想會有點奇怪,就是放在現代,也難保不會被人戳脊梁骨。
但是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真的錯了麼?
越是這麼想,嚴一凌就越沒有阻攔他們的信心了。
“夠了。”
這個聲音,震住了在場的人。
嚴一凌還沒看清楚是誰進來了,那人已經健步如飛的走到了她面前。
揚手一個巴掌。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臉上,耳朵嗡嗡作響。
“皇后?”嚴一凌捂着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皇貴妃你鬧夠了沒有?”沈音苒氣不可遏的問:“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一旦傳了出去,會有什麼後果?皇上的兄弟,不是隻有和親王肅親王,你知不知道?就爲了一次滴血驗親,你是要把整個後宮掀翻麼?你是要讓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搬上臺面,弄得人盡皆知麼?你到底是聰明還是愚蠢,你到底有沒有長心。爲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事先你不和皇上商量一下?別以爲皇上寵着你,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倘若朝廷因爲你的荒謬之舉出現什麼危機,別怪本宮容不得你!”
這一番話,沈音苒幾乎是吼出來的。
嚴一凌從來沒見過這樣氣急敗壞的皇后,也沒這麼結結實實的捱過一巴掌。好半天,她的臉都是麻的,耳膜都快要被皇后尖利的聲音刺穿了。
她後退了一步,皇后就跟着逼近一步,直到她避無可避。
“皇后到底再說什麼,臣妾不過是想證明櫻妃沒有對皇上不忠而已。”
沈音苒冷哼了一聲,她最是知道皇帝哪裡最痛。“孔太后不能食用芋頭,於是她的孩子可能也會有相同的症狀。偏偏皇上並未繼承,而馮太醫卻是相同。你這事辦的好哇。把火頭從奉翊身上引到皇上的身上。現在好了,妃嬪們百官們,再不會揪着櫻妃的事情不放,要改成揪着皇上的身世不放了。你看看清楚,你自己是有多麼愚蠢。你要把你的夫君,我們的皇上至於水深火熱之中,看着他殫精竭慮不得志,看着他躊躇滿懷難以安你才滿意?” ωwш✿ тт kán✿ C O
“是你自己有這樣的想法,不要套用在旁人身上。”嚴一凌有些不客氣。
“是麼!”沈音苒提着一口氣:“那你敢不敢去當面問問皇上,究竟是本宮說錯了,還是你做錯了!你敢麼?”
奉臨沉默的看了嚴一凌一眼,走過來握住了沈怡苒的手。“走。”
只是這一個字,嚴一凌瞬間就涌起了淚意。
她真的錯了麼?她冒險去馮靖宇錯了麼?她爲櫻妃和奉翊洗脫冤屈,難道也錯了麼?
是,她是可以不去做這些事,可是她這麼做了,難道是爲了她自己。
還沒等她哭出來,肩膀又是一陣刺痛。
馮靖宇像發瘋一樣狠狠的把住她的雙肩:“你說,孔太后到底……到底是不是我的生母,你說!”
嚴一凌痛的齜牙咧嘴,淚水順着臉頰往下落。“你問的什麼廢話,我又不是孔太后,我知道麼!”
“你一定知道,不然你怎麼知道孔太后不能吃芋頭,你又爲什麼拼死救我,不讓皇上殺我的頭。你是怕他落下個荼毒手足的罪名是不是?”馮靖宇冷笑了起來:“你這樣待他,他非但不敢動還厭惡透了你,到頭來你又得到了什麼?”
“我沒想過我要得到什麼。”嚴一凌平靜的看着他,儘管很痛,可是她很坦然。“我只是覺得我可以做好的事情,我必須做好。再提起這件事情,我不會覺得愧對自己的心,這就足夠了。孔太后和你師傅的事情,你自己去問你師傅。”
馮靖宇一驚,迅速的縮回了手。“你是說,我師傅就是我……爹?”
原來他真的一無所知。
這些年,他就在自己父親的撫育下長大,卻從來不能相認。嚴一凌嘆了口氣:“我真的累了,你還是去找你師傅問一問吧。”
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有些頭暈。
這時候,素惜和章嬤嬤急匆匆的進來,只想問皇上爲什麼動了那麼大的氣。
哪知道兩個人只看了一眼,登時嚇得臉色蒼白。
“小姐,您怎麼了?傷口怎麼裂開了?”素惜急忙走過去扶她,看見她臉龐腫的那麼高,心疼的不行。再看她蜜合色的裙褂,胸前一團緋紅,更是嚇的雙腿發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章嬤嬤忙道:“馮太醫,勞煩您趕緊給娘娘看看。這可怎麼是好……”
“看?”馮靖宇冷笑了一聲:“我連我自己都看不見,我還能看見什麼?往後我不會再診症開藥了,你們去請別的太醫就是了。”
說完,他幾乎是一陣風的速度就闖了出去。
這一回,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一定要找到師傅問清楚。
“馮靖宇。”遙光等在伊湄宮外許久,好不容易等到他出來了。“你別走,我有話要跟你說。”
那晚離開天牢,她就後悔了。心沒有一時一刻得到寧靜。遙光沒想過,有這麼一天,她能放下自己的驕傲和自尊,這樣低聲下氣的去求一個男人。
“對不起,是我不好。”她皺着眉:“我不該疑心你的。”
馮靖宇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就什麼都聽不進去。“以後再說吧。”
“不行,我不想再拖下去了。你去告訴皇后娘娘,你要娶我好不好,我想跟你出宮了。”
“娶你?”馮靖宇被這兩個字刺激到。“我拿什麼娶你?我有什麼?我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野種,我怎麼照顧你?你不是不願意跟我走麼?你不是覺得我一無是處,覺得我就是那種下流無恥的小人麼?那你現在,何必還厚顏無恥的逼着我娶你?你的臉皮怎麼那麼厚?”
“馮靖宇你在說什麼呢?”遙光睜大了眼睛,都看不清楚面前的人。“從一開始你就沒想過娶我是麼?那何必說這些作踐人的話!”
“夠了。”馮靖宇冷喝了一聲:“從你懷疑我的那一刻起,我和你就再沒有什麼可說的了。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你是認真的?”遙光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絕情。
“是。”馮靖宇咬着牙:“我不需要一個假情假意的女人留在身邊。何況你根本就捨不得宮裡的榮華富貴,何必還要在我面前做出這副嘴臉,叫我噁心。你滾,現在就滾,從我眼前消失,滾!”
卷四:樹倒猻散,風雲迭起 第四百三十三章:遣嫁 鑽石滿1000的加更~麼麼噠
風雪過後的皇宮,沐浴在冬日暖陽之下,莊嚴而不失華貴。
這一日,妃嬪們早早就聚在了毓秀宮。爲的就是一睹風光重臨皇后的風采。
沈涼悅自然也在其中。從她被赦免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被仇恨吞噬。她不信用盡一切辦法,扳不倒這個陰險惡毒的女人。
“各位娘娘。裡面請。”遙光溫和的笑着:“殿上已經備下了糕點香茗,請各位娘娘品嚐。皇后娘娘稍後就到。”
衆人聞聲而入,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喜氣。
然而若不是爲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力,她們纔不會替這位皇后高興什麼。
內閣之中,沈音苒有些眼花繚亂。“內務局送來的飾物款式還真是多,本宮瞧着都挺好看的。樺妃,不如你替本宮挑一套吧。”
樺蕊很是乖巧的替皇后選了一套:“娘娘,這套金鑲玉的最適合您,溫潤如玉,高貴典雅。並且,臣妾聽聞這麼好的玉,觸手生溫。有安胎凝神之效。”
沈音苒很是滿意:“要不怎麼說,你是最懂得本宮心意的。滿後宮的妃嬪,本宮最喜歡有你在身邊相伴。”
“能陪伴在娘娘身側,纔是臣妾的福氣。”樺蕊微笑着,替皇后戴上了金飾。“娘娘,皇上一連幾日都陪伴在您身邊,足可見是有多麼在意您。眼看着就要立春了。正是冰雪消融,前嫌盡消的好時候呢。”
“這還不是要歸功於你麼!”沈音苒笑得很是溫和。“若不是你預先猜到皇貴妃的舉動。叫本宮把切好的肥肉送到她的嘴邊,她又怎麼會那麼容易找出證據,翻查到皇上幼時得過寒症,而孔太后不能吃芋頭……”
說到這裡,其實沈音苒心裡也有個疑問。這樣的事情,樺蕊又是怎麼知道的。“只不過,這些事情……”
和聰明人說話,自然是要賠着小心了。何況皇后一向不會輕易相信旁人。樺蕊微微屈膝,道:“臣妾宮裡有位劉嬤嬤,原本就是在小廚房燒燒水管管事什麼的。臣妾連她的容貌都要記不清了。哪知道。她竟然是伺候過孔太后的人。”
“原來如此。”沈音苒不免點頭:“宮裡就是這樣,看似無關緊要的人,實則在適當的時候就能派上大用場。不過也要你足夠的細心才行,換做是旁人,指定也查不到這些痕跡。”
提到這一點,沈音苒便笑了起來。“那一位喬貴嬪也是機關算盡。能讓她一早就發現翊兒和馮靖宇有相似之處。哼。可惜了,聰明反被聰明誤,她竟然朝着櫻妃去了。”
樺蕊低着頭,皺眉道:“臣妾從來就沒相信過櫻妃會與馮太有有什麼牽扯。櫻妃心頭高,不是一個太醫就能栓住的。”
“是啊。”沈音苒點頭。心想沈涼悅現在一定恨透她了。
“臣妾只盼着皇后娘娘能爲皇上添個嫡子。如此一來,後宮的權勢,便是要穩穩當當的握在您手裡了。”樺蕊笑得合不攏嘴,殷勤的爲皇后整理好了衣飾。“娘娘,時候也不早了。”
“嗯。”沈音苒點頭:“走吧。”
正殿之上,妃嬪們多有等得不耐煩之意。可這個時候皇后風光無限,誰又敢不識趣的埋怨,就只能硬着頭皮等在這裡了。
幸虧皇后終究還是來了。
“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妃嬪們齊齊的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禮。
沈音苒看過她們每個人的臉色,心裡就只有得意。“難得雪後初晴你們怎麼都來了?”
良嬪笑意漸濃:“皇后娘娘有孕,臣妾等理當前來侍奉。”
皇上不來的時候,也沒見有誰特意過來伺候。皇上來了,也牽動了她們的心。沈音苒只作不覺:“良妃有心了。”
皺着眉仔細的看了看,沈音苒詫異的問:“是有誰沒來麼?本宮怎麼瞧着,這殿上的人越來越少了。”
“回皇后娘娘的話。皇貴妃的傷勢有些反覆,便留在宮中休養。”楊絮低首道。
“是啊,皇貴妃在宮裡養傷。喬貴嬪被送出了宮。這殿上的人可不就少了麼!”良嬪慨嘆不已。
“依我看不會少呢!”樺蕊笑得合不攏嘴:“再過些時候,皇后娘娘爲皇上添了小皇子,光是乳孃就得足足添上十來個。再加上伺候的侍婢和內侍,這殿上怕是要熱鬧的擠不下了。”
徐天心嗤的笑了出來。“樺妃竟然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徐妃娘娘見笑了,我並沒有這樣的本事。”樺蕊從容一笑,並不想和她起什麼爭執。
“是麼?既然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怎麼知道皇后娘娘將來要添個小皇子。就不能是個小公主麼?”徐天心卻不依不饒。“我怎麼記得,當初萬貴妃有孕的時候,太醫就承諾是兩個活潑的小皇子,可生下來怎麼着了?還不是隻生了一雙女兒麼!”
沈音苒很不愛聽這樣的話,但卻隱忍着沒有發作。
“生兒生女是天註定的。也不是想生皇子就是皇子,想生公主就生公主。”沈涼悅憂心忡忡的說。“依我看,不管生什麼都好,可千萬別叫太醫來伺候。早早在宮裡安排好穩婆也就是了。否則,被某些人添油加醋的這麼一編排,皇族血脈都差點沒了。這不是荒謬至極麼!”
沈音苒臉上有些不痛快:“涼悅,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何必再提。再說了,喬貴嬪不是已經被髮落去爲太后守陵了麼!你怎麼還要耿耿於懷這些事。倒不如放開懷抱,好好的照顧翊兒。”
“表姐您就放心吧。”沈涼悅笑着說:“我不過就是嘴快說了這麼一句。這世上的事,對我而言都不及照顧翊兒重要。他笑了我便高興,他哭了我便憂愁。他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我這當孃的心都要涼透了。這種滋味,表姐您很快也能嚐到。涼悅真是替您高興。”
這話裡,透着威脅之意。
他的孩子要是有什麼不好,那皇后的孩子八成也根本就生不下來。
沈音苒卻並不把她的話當回事。“當孃的,自然如此。本宮最是能明白你的心思了。”
說到這裡,徐天心輕咳了一聲,頗有興致的問:“我聽說喬貴嬪和皇上打賭輸了,便要去守太后陵。還要將雲嬪換回宮來。怎麼還沒有云嬪回宮的消息呢?是內務局的奴才疏忽了,還是皇上又改了旨意?”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後宮好不容易素淨起來,這是又要有壞事了。上頁嗎圾。
沈音苒饒是一笑:“大抵是近來事務纏身,皇上不記得了。晚些時候,本宮會問過皇上,再作打算。”
稍微過了過心,沈音苒又道:“徐妃最仔細,皇上的話隻言片語也放在心裡。”
言外之意就是,你這也管得太寬了吧?雲嬪不回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麼?
然而話鋒一轉,沈音苒的臉上又再度揚起了笑意。這一次,笑容卻是明媚入春。“本宮還有一件太大的喜事要告知各位妹妹。”
在場的人不由紛紛猜測,皇后還有什麼喜事。
然後誰也沒得出什麼結論。
“遙光,你過來。”沈音苒示意她走到自己身邊。
遙光不明所以的走過去,臉色有些寡淡。自從馮靖宇說了那樣傷人傷心的話,她便是沒有什麼好心思了。
“衆所周知,遙光八歲起就跟在本宮身邊了。一晃也這麼多年過去。都說無功也有勞,這麼多年真是苦了她了。”
“皇后娘娘,能侍奉在您身側是奴婢的福氣,何苦之有!”遙光鬧不明白,皇后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還麼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皇后就親口說清楚了這件喜事。
“本宮已經爲遙光挑了個好婆家,不日便會遣她出宮嫁人。”沈音苒笑得合不攏嘴:“如此,遙光便是有了屬於自己的幸福。這呀,就跟本宮嫁妹妹一樣高興。”
瞬間石化在當場,遙光有點不敢相信:“皇后娘娘,是不是奴婢哪裡伺候的不好了?奴婢這麼多年都是跟着娘娘,奴婢怎麼也不能離開您……”
“傻丫頭。”樺蕊笑着說:“皇后娘娘都拿你當妹妹了,又怎麼會忍心你枯熬在宮裡。如今既然爲你擇了夫家,你好好嫁過去便是。日子過好了,皇后娘娘心裡也踏實了。”
“可是,娘娘您現在有孕在身,正是需要人伺候的時候。奴婢怎麼能在這時候離開……”遙光心裡七上八下的,鬧騰的厲害。皇后怎麼會有這樣的打算,並且事先完全沒漏出一點風聲。
“本宮爲你擇的,是沈家子侄輩的將軍,現在他還在沙場上爲國效力。倒也不急着一時嫁過去。等他回京述職,本宮會懇求皇上爲你們賜婚。”
沈音苒笑着說:“不過既然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本宮就得先告訴宮裡的姐妹們。以防萬一哪家的公子哥看上了你,還不得急三火四的把你從本宮身邊搶走。你這麼好,本宮當然要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遙光心裡很難過,垂下頭只做害羞的樣子:“皇后娘娘,您怎麼當着這麼多人說這個……奴婢不嫁,就想陪着娘娘好好過日子。”
“誒!”沈音苒搖了搖頭:“你放心遙光,本宮絕不會叫婆家虧待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