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出了櫻妃的事,歡欣雀躍來泡溫泉浴的妃嬪們都謹慎起來。
晚膳前,誰都沒有輕易走出房門。生怕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落得跟櫻妃一樣的下場。
徐天心有些坐不住了,等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見有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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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送了好幾盞熱茶,也沒能替她凝神降火,不免心煩。“你到底是怎麼了?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鬧得自己心神不寧的?”
本來不想說,怕雪衣擔心,但是話到嘴邊了,不說實在憋得慌。“我懷疑,打暈櫻妃的人是……遙光。”
“什麼?”雪衣不信:“她好不容易逃出宮去,哪還這麼笨硬着頭皮回來?”
“你想啊。”徐天心心頭微動:“皇后帶着瘋瘋癲癲的櫻妃來這裡,難道會沒有企圖麼?這時候動皇后不容易,可給櫻妃一棍子就太簡單了。”
雪衣害怕的縮了縮肩:“可是恨皇后的人多了去了,也未必就是她啊。”
“但是王嬪說。櫻妃慘叫,跟着倒在她背上掉下水,她就回頭去看。只看見前來營救的奴才。試問除了遙光這麼調皮,行宮裡還有誰有這麼好的伸手?”徐天心自然知道,行宮裡的一切都是萬貴妃準備的。
肯定佈滿了萬貴妃的耳目。只是萬貴妃現在最恨的人應該是嚴貴妃。
斷然不會在這時候對皇后的人下手。她深謀遠慮。怎麼會不怕腹背受敵!
“我總覺得,遙光才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徐天心篤定的說:“可若真是她,爲什麼到現在還不現身和咱們相見?這蠢丫頭到底搞什麼貴?”
雪衣嘆了口氣:“我本想見着她能就此遠走高飛呢!”
徐天心低下頭:“放心吧,早晚有這麼一天。”
“娘娘,時辰差不多了,可以準備沐浴了。”外頭是行宮裡小丫頭的聲音。
“知道了。”雪衣應了一聲。“奴婢去打探過,爲着中心池一共八個池子。除了帝后固定所用,其餘六個按在順序分給妃嬪們使用。娘娘是打算這時候去,還是晚一些?”
“有什麼好去的。”徐天心纔沒興致洗什麼溫泉浴。她來,不過是想趁機鬧點事情。或者說,是破壞點別人的好事。
“不必更衣。”徐天心看雪衣認真的準備了洗浴用的長袍,皺眉道:“等下咱們只是出去轉轉就行了。”
“好吧。”雪衣拿她沒辦法,只好點頭答應了。
沈涼悅醒過來的時候,屋子裡就只有她自己。
這一棒子差點要了她的命,頭現在還是暈的。
穿上鞋,她輕手輕腳的換了件衣裳。又把身上換下來的那一套塞進被子裡。然後打開後窗。從窗子翻了出去。
幸虧她銀子豐厚,早就讓珠光暗中打點好了行宮裡的事情。
所以這間房裡也替她準備好了所需的東西。
這是時候門外只有珠光一個人,別人都心急着去沐浴,不會有人過來。
茶喝的正沒味,嚴一凌預備叫素惜換一盞。就聽見後窗“咚咚”的被人敲響。
她快步走了過去,輕輕推開了窗縫。“是你?”
沈涼悅點頭:“娘娘救了我一次,不介意再幫我一回吧?”
嚴一凌爽快的打開了窗子:“你進來。”
看見櫻妃這身裝扮,嚴一凌不禁低笑:“看來櫻妃你是有備而來,還真似模似樣的。”
“託您的福。”櫻妃揉了揉額頭上高高腫起的地方。隨手打開小藥瓶塗了些粉末上去。“這一棍子真是厲害,差點就要了我的命。”
“這麼說,你看見打你的人了?”嚴一凌是明知故問。
“當然看見了。”沈涼悅毫不避諱:“只不過沒想到能下這麼重的手!我這叫做自討苦吃。”
輕輕一笑,言歸正傳,嚴一凌問:“要我怎麼幫你?”
“當然是借用我表姐的好手段嘍。”沈涼悅壞壞的笑:“借嚴貴妃娘娘的牀給我睡睡。”
“你想……在這裡?”嚴一凌嫌棄的樣子。
“娘娘是捨不得?”沈涼悅秀眉微微一皺。
天知道她捨不得的是牀而不是皇帝。嚴一凌抿脣:“也好,反正我得出去一趟。你隨便吧。不過……”
讓她好奇的是,沈涼悅怎麼能瞞得住皇上呢!“你剛纔塗在額頭上的,不會是那種粉末吧?”
“娘娘多慮了。”沈涼悅鄙夷的說:“雖然是換湯不換藥。但是我可沒皇后那麼卑劣。到時候娘娘您就知道了。”
兩個人相視而笑,嚴一凌低聲喚素惜進來。這件事情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住一直心細如塵的素惜。何況素惜知道她要見的人已經偷偷入了皇城。
“小姐,什麼事……”素惜一眼就看見櫻妃,震得心突突跳。“這是……”
“噓。”櫻妃比劃了個噤聲的動作。“今晚上我當一回嚴貴妃。”
素惜瞪大了眼睛,下巴拖不上去了:“當嚴貴妃?”
嚴一凌點頭:“對!我也正好趁着現在,出去見哥哥。”
“可是這……”素惜怎麼也想不通,小姐爲何會用這一招幫櫻妃。即便櫻妃三番兩次的暗送消息過來,可她也還是沈家的人啊。
“好了,你就別擔心了。我這就更衣,趁着大家都在沐浴,從角門出去。”幸虧嚴一凌還記得行宮的路線,偷偷溜出去應該不難。“你給我點銀子打點着。”
說真的,嚴一凌得感謝皇后。
之前被廢進冷宮,皇后設局讓皇上誅殺、遣散了伺候過她的宮人,連行宮裡的都沒有放過。加上夜黑,她在故意裝扮一下,很容易就能矇混過去。
原本就是這樣設計好的。只是沒想到櫻妃會參與進來,要借她的牀。
這樣就更好了!
她可以出宮多待一些時候,天亮之前溜回來就行。
哪知道這時候小侯子忽然來了。“嚴貴妃娘娘,您在裡面麼?”
“什麼事啊?”素惜定神,如常的語氣問。“不是說了娘娘這會兒不適,晚點纔去沐浴麼?”
“是是。”小侯子連忙應聲:“是皇上怕娘娘纔來行宮,忽冷忽熱的不舒服,叫奴才端了碗熱薑湯送過來。”
沈涼悅趁機躲到屏風後面。
素惜這才走過去開了門。“候公公進來。”斤反土亡。
“謝姑娘。”小侯子親自端着熱薑湯進來,殷勤的送到嚴貴妃手邊:“娘娘,皇上囑咐這湯要趁熱喝才管用。”
嚴一凌點頭:“替我多謝皇上,這會正好有點疲倦。喝了薑湯本宮想睡一會兒,你替我稟告皇上,晚些時候,本宮再去沐浴。”
她這麼說,然後再不去。皇上一定會過來的。
櫻妃也就有望達成心願了。
小侯子連連點頭:“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一字不落的轉告皇上。”
端起薑湯抿了一口,嚴一凌笑道:“你去吧本宮慢慢喝。”
“是。”小侯子笑盈盈的退了出去。
嚴一凌咧着嘴把薑湯遞給素惜:“什麼味兒啊!還有,不是受了寒才喝薑湯麼?受了熱也要喝?”
素惜沒做聲,反正她知道,小姐最近心情不好,皇上做什麼都礙她的眼。
聽見門外再沒有動靜,三個人手腳利落,動作迅速,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嚴一凌打扮成了小宮女的樣子。
趁着夜色,嚴一凌遛出了房間。
而沈涼悅則心安理得的睡在了嚴貴妃的牀上。“就麻煩素惜姑娘在門外守着,無關緊要的人千萬別讓她進來。”
“知道了。”素惜雖然不情願,卻也不敢壞事。
萬一事情被揭露,遭殃的可是她家小姐,怎麼能不謹慎些。
奉臨泡在溫泉裡,正乏味。就看見小侯子匆匆過來。“嚴貴妃好些了麼?”
“回皇上的話,貴妃喝了熱薑湯,說是要小睡一會兒。晚點再過來沐浴。”小侯子如實的說。
“也好。”奉臨想起方纔她臉色不好,便道:“那朕晚些時候再過去瞧她。”
小侯子瞟了一眼遠遠走過來的小侍婢,笑着道:“皇上,行宮裡準備了佳餚美酒,邊享受溫泉的溫熱邊品酒可是舒服極了,皇上試試。”
“也好。”奉臨正無趣,他沐浴的池子離妃嬪們的又遠,也沒人相陪。
心想小侯子還是挺會辦事的。
不遠處,徐天心就躲在樹上注視着這個男人。
行宮裡古樹葳蕤,參天茂盛。雖然是入冬,可這裡地氣暖,枝葉繁茂的。是個藏身的好地方。心裡的邪念萌生,她在想,要是銅錢鏢一擊即中,打在了皇帝的咽喉,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都結束了。
捏着銅錢鏢的手心裡都是冷汗。徐天心很怕自己失手,被皇帝發現行蹤。身份一旦暴露,就必然會連累旁人。可是,這麼好的機會,皇上身邊只有一個小太監。
心一橫,徐天心手指一動,夾在指尖的銅錢鏢險些就要飛出去了。
卻是一個人影匆匆走到皇帝身邊。
馮靖宇恭敬道:“微臣攪擾皇上清靜,還請恕罪。”
“你來了?”奉臨沉了口氣問:“朕要的東西帶來了麼?”
“是。”馮靖宇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裡面有兩枚,皇上半個時辰之前服用黑色的那顆。另一顆,臨行事前給娘娘服用。”
“好。”奉臨伸手接過來:“若是成了,朕定會再賞你五十罈子陳年佳釀。”
“那微臣就先謝過皇上了。”馮靖宇的脣邊,一絲涼意十足的笑容微不可見。皇上啊皇上,你再怎麼聰明,也總有被人算計的時候。
卷一:噩夢醒轉,人世兩夕 第一百六十章:遠走高飛 鑽石滿300的加更麼麼噠
徐天心雖然沒看清楚馮靖宇給了皇帝什麼,但隱約覺得那東西會對嚴貴妃不好。暗殺不成,她想去送個信兒,卻看見雪衣急匆匆的到處找她。
趁着沒有人注意,她偷偷從樹上下來。
快步跟在了雪衣身後:“你這是要去哪兒?”
背後忽然有人。驚得雪衣差點叫出來。幸虧這聲音很熟悉她認得:“你跑到哪兒去了,害我好找。”
“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徐天心擰着眉頭問。
雪衣注意到周圍沒有人,才拉着她走到一邊:“你不是要我監視櫻妃麼!”
“有動靜了?”徐天心問。
“嗯!”雪衣篤定的說:“這個櫻妃一定是裝瘋。我看見她去了嚴貴妃的房裡。”
“嚴貴妃?”徐天心知道櫻妃接近嚴貴妃的目的是算計皇后,只是奇怪櫻妃這時候找嚴貴妃有什麼打算。
“更可疑的是,櫻妃從後窗子翻進去不多時,一個小宮婢打扮的女子又溜出了房門。”雪衣總算可以確定:“那人看身形,似乎就是嚴貴妃。”
這倒是讓徐天心有點驚訝了。“你確定小宮婢打扮出來的人是嚴貴妃?”
“我肯定。”雪衣沉了口氣:“這正是讓我特別意外的地方。嚴貴妃爲什麼要櫻妃留在她的廂房而她自己卻走了,還是那種裝扮。”
如果是在行宮裡有什麼事情要做,嚴貴妃大可以吩咐別人。
如今她自己換裝出行,足可見一定不是在宮裡辦事。“雪衣,你出宮去盯着。我在宮裡照應。不管嚴貴妃到底要做什麼,咱們既然和她同氣連枝。就不能讓她出事。”
“我明白。”雪衣謹慎的點頭:“那你自己小心點。”
“知道了。”徐天心想着,皇帝跟馮靖宇拿了些東西,之後必然會去看嚴貴妃。
萬一發覺嚴貴妃不在,必然引發軒然大波。她得想個什麼辦法,阻止了這件事才行。
說是泡溫泉。宮裡的姐妹都來了。
可萬貴妃卻只拉着那個叫什麼以琳的妹妹,兩個人霸佔了一個溫泉池。
偶爾有妃嬪過來,看到這個情形只好轉頭就走。
畢竟身份低微,誰也不敢跟萬貴妃搶。
“姐姐,咱們這樣,她們大概會不高興吧?”裴以琳心事重重的問。
“豈能盡如人意?”萬芊芊纖細的手指撥弄着烏黑的髮絲,柔美的笑着:“咱們只能管自己的事。”
低下頭,裴以琳看着映着月光泛起銀輝的水面。好像輕輕一搖,眼前的美好就碎了。
“有心事?”萬芊芊問。
“姐姐,我真的能爲你分憂麼?”
“自然。”萬芊芊恬淡一笑:“我的眼光是不會有錯的。你不但冷靜懂得隱忍,還重情重義。這一點是最難能可貴的。”
握着她的手,萬芊芊平靜的說:“歷朝歷代,因爲恩寵而反目的姐妹至親太多太多。本宮是希望有你這麼個好幫手,能替我分憂,也能替我受寵。”
“受寵?”裴以琳有點不敢想。
“是啊。”萬芊芊捋順她烏黑柔然的髮絲,輕巧一笑:“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不是哪一個妃嬪的。所以。後宮永遠都不會有專寵之說。這時候這個風光,那時候又指不定是誰了。只有咱們聯手,叫聖眷不衰,纔是活下去唯一的途徑和指望。”
裴以琳似懂非懂的點頭:“姐姐放心,妹妹眼下只求母親能有安穩的日子過。姐姐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她不懂的是,爲什麼聖眷不衰會是活下去唯一的途徑和指望。
難道這宮裡的女子,除了恩寵,就再沒有別的可以想,可以用心了?當然,她不敢問,只是想着慢慢體會罷了。
同樣落寞無助,還有沈音苒。她也是望着月色久久不能平靜。溫泉浴泡的手指肚都皺了,也沒看見皇上過來,心涼了半截。
嚴貴妃推賴說身子不爽,那皇上就寧可一個人悶着。也不願意來陪她賞月對飲麼?
“無雙,你去瞧瞧,小侯子在哪?”
其實皇后是想問皇上在哪,無雙心裡有數。“娘娘,小侯子剛送了些佳餚美酒給皇上享用。奴婢猜想皇上這會兒還在泡着溫泉浴呢。”斤反樂弟。
“哦。”沈音苒點頭。皇上不過來,她總不好自己過去吧。
雖說有時候女子不能太過於被動,但這點矜持的臉面她還是要的。
“本宮還是覺得冷,便再泡一會兒吧。”沈音苒有點不放心,問:“櫻妃那有動靜麼?”
無雙搖頭:“櫻妃還沒醒呢,珠光一直在那守着。”
“那丫頭,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太歲。”沈音苒閉上眼睛,好好的一場好戲就這麼被攪合了,心裡還真有點不痛快。
“行了,你下去吧。”沈音苒擺一擺手,長長的嘆了一聲。
————
此時,嚴一凌順利的出了宮門。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計劃,出了宮門她就往北走,拐進一條小道子。
道子裡走上五百米,就有嚴家的人接應。
接應的人手裡拿着一根細細的木枝,有一下沒一下的亂晃。
見到有人來,他在自己的右手掌上敲了三下。
作爲迴應,嚴一凌咳嗽了兩聲,向前走了一步。
那人立即恭敬的說:“請隨我來。”
嚴一凌點頭跟在她身後,不時警惕的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着。
可惜她並不會武功,雪衣跟的巧妙,以至於她根本就發現不了。
隱蔽處藏着一匹馬,那人把繮繩遞到她手上。
這下可難壞了嚴一凌。雖然嚴碧善於騎術,可她僅僅是在遊樂園騎過被馴服的駿馬。
要在夜色裡,駕馭這匹第一次見面的良駒,還要準備的到達哥哥所在的地方,這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就只有一匹馬,那你呢?”嚴一凌問。她想大概小廝是不會和她同乘的,畢竟尊卑有別。
“奴才就在這裡等候,娘娘一直往北走,三裡之外的林子裡就是。”
“好。”嚴一凌心事重重的上了馬。
小廝在馬臀上用力一擊。
還沒等她拉緊繮繩,馬兒已經奔了出去。“唔……天啊,這是造什麼孽。”
嚴一凌一緊張,雙腿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馬肚子。她這麼一用力,馬竟然開始亂跳起來,恨不得將她從背上摔下去。“救命……”
不敢驚動人,她小聲的說:“馬大哥你能不能給點……面子,你就別拿我尋開心了,我有人命關天的要緊事……”
忽然身後一沉,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驚得嚴一凌差點跌下去。“是誰。”
“別亂動。”那人只說了三個字,聲音比較急促。
可聽起來似乎很熟悉。
“你是……”
“奉掣。”
“和親王?”嚴一凌大驚:“你怎麼會在這裡?”
和親王不是已經返回封地了麼?好好的怎麼又會出現在行宮。還從天而降救了她!
對,和親王坐在馬背上的一個瞬間,馬兒就忽然老實了。
彷彿是感覺到了他那股森然的威懾力。
“你知道我要去哪?”嚴一凌問。
“嗯。”奉掣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也就是說,你知道我要見什麼人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徐天心說過,要她提防這個人。
現在,他竟然輕而易舉就知道她和哥哥秘密約見的事情……真不知道這個人盯了自己多久。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三裡而已,並不遠。何況和親王騎術不錯,馬兒也配合。
到了地方,他從馬背上跳下來轉身就走。“等下送你回去。”
留下嚴一凌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的背影。
“碧兒,是不是你來了?”聽見馬蹄的聲音,躲在暗處的男人開了口。
“是。”好在嚴一凌上下馬沒有什麼問題。
嚴鈺從暗處走過來,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才露出笑意。“妹,許久不見,你還好麼?”
“哥哥。”嚴一凌有點澀口的叫他。畢竟這是她和這個親哥哥第一次見面。“我很好,只是你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爲什麼彈劾你的摺子一道接着一道的往宮裡送?到底是沈家還是萬家?”
嚴鈺冷笑一聲,道:“哥這次是犯衆怒了。只怕不光是沈家萬家,還有他們受益的許多言官也在不斷的送摺子進宮。怕是,這一次哥要連累你和卿兒了。對了,卿兒還好麼?”
“你放心,我們都好。”嚴一凌哪有心思和他說自己在宮裡的那點破事。“哥,我冒險出來,就是想當面問你一句,到底那個女子是什麼人?爲什麼能掀起這樣大的波瀾?”
“她是……”嚴鈺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半天才道:“是個好人。”
“啊?”嚴一凌顯然對這個回答相當不滿。“哥,她的身份你清楚麼?她到底是什麼鄉紳的妾室?你又怎麼救了她?是不是現在把人送回去,這件事情就能平息一些?”
嚴鈺咬了咬牙,擰着眉頭說:“我是不會把她送回去的。我要帶着她遠走高飛。碧兒,哥對不住你,往後嚴家就指望你和卿兒了。”
嚴一凌被他的話砸的頭昏腦漲,什麼跟什麼就遠走高飛了?“哥,你知不知道自從沈太后薨逝,皇上就已經着手收回掌控在各家的兵權了。你現在要是一走了之,不出半月,嚴家就會被一直虎視眈眈的兩家擠垮,以壯大他們的勢力抗衡皇權。”
“別說了碧兒。”嚴鈺愧疚的不行:“哥知道,你要說的哥都知道,可是哥一定得走。只是辛苦你了!”
說這話的時候,嚴鈺跪了下去:“妹,請受哥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