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珍說完，大牢裡又安靜了許久。
半響後，趙煦才重新看向她，皺眉問道：“如果她不是玉茸皇妹，那真正的玉茸皇妹，又去了哪裡？”
“死了。”
雲珍捏着掌心，努力讓自己不要在這個時候，暈過去，“死在了清風觀裡。”
當時，她們也是沒有辦法。
真正的趙玉茸死了，如果賢妃還繼續待在清風觀，那絕對替她的孩子，替趙玉茸報不了仇。想要報仇，就必須要回到當時的寧王府！
而回到寧王府的機會，就是趙玉茸。
可是，趙玉茸卻死了，死在了王皇后的毒藥之下。
而正好，孫翠娥在那個時候，出現在了清風觀……
她們也是沒有辦法，才答應讓孫翠娥做了“趙玉茸”。只是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些事……
……
趙煦聽她說完，也不知道該說她們大膽妄爲，還是該說，王皇后心腸歹毒？
“當年，孫翠娥離開南荒後，給奴婢寫過一封信。”
雲珍垂着頭，又道，“信上說，她那時在西戎，暫時潛伏下來了。再後來，等她回到京城，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番模樣。”
雲珍並不知道，趙玉茸在西戎到底遇到了什麼，讓她得以“換臉”，讓她學會了巫蠱之術。
她在趙煦告訴她，摩砣王子曾在私底下，拿什麼事情來威脅過“趙玉茸”，而“趙玉茸”當時，顯然是很生氣的。
雲珍想了想，能夠讓趙玉茸敢怒不敢言的，大概也只有她作爲“孫翠娥”的過去吧。
如果摩砣王子真的拿這個來威脅她，那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肯定不在京城，而是在西戎，在孫翠娥消失的那段時間。
也正是因爲這樣，雲珍才把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告訴趙煦。
她也不想再去思考，趙煦知道真相後，會怎麼看她？
覺得她包藏禍心？
早在清涼山莊的時候，就已經生出了“不軌之心”？
又或者，覺得她心機深沉？
皇室血脈，是如何得重要？
她竟敢期滿、混淆皇室血脈，欺瞞天下？
……
反正，說也是說了。
他到底會怎麼想她，她也不想再在這個時候，去管那些了。
“殿下，奴婢已經將這些事，告訴了殿下。”
雲珍微微仰着頭，就着掛在牢房門口，那盞昏黃的油燈，看着此刻站在外面的趙煦，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奴婢相信殿下自有定論。”
“你……”
趙煦捏着拳頭，盯着她，“你就不怕我把這些事情，告訴父皇嗎？”
如此地膽大妄爲！
到底是誰借給你了這樣大的膽子，以至於你敢犯下這樣的大罪？
你可知道，這是欺君之罪！這是誅九族的大罪！
要是哪天父皇知道了，你這腦袋，就算是我，也保不了啊！
趙煦瞪着她，指甲緊緊地掐住掌心。
真是，大膽啊！
“奴婢說過了。”
這時，只見雲珍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這件事情，殿下要如何處置，都聽憑殿下的吩咐。至於奴婢……”
真假公主？
混淆皇室血脈？
如果趙玉茸的真實身份曝光，她這個“從犯”也逃不掉。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