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纔剛剛靠近，他那雙原本緊閉的鳳目，就悠地睜開了，“嗯？”
或許是許久沒有說話的緣故，他的聲音略微帶着一點沙啞。尾音上挑，讓人迷醉。
見她盯着自己久久不語，他又微彎鳳目，笑着問道，“夫人叫我做什麼？”
“呃…也沒什麼。”汐瀾撓了撓頭，尷尬道，“找你隨便說說話。”
“我可以說話了嗎？”凌子墨眨了眨眼睛，彎眸笑道。
想起自己剛剛不讓他說話，現在又找他說話，汐瀾不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如果不想說話…就算了。”她尷尬地扯了扯嘴角。
她剛剛不給他說話，如果他現在不想搭理自己，也算正常。
“怎麼會。”凌子墨側過身子，將頭枕在她的膝蓋上，勾了勾脣，“夫人想聊天，我怎麼可能不陪。”
見他一幅乖巧的模樣，汐瀾不由在心裡感嘆，“喝醉了就是不一樣，說什麼就是什麼。要是他平時也這麼聽話就好了，不然，也不至於手臂上留了那麼長一條疤。”
拉起他的手臂，仔細看了下他因爲上次不聽話，亂碰水留下的疤痕，她不由撇了撇嘴，“叫你上次亂來，現在好了吧，弄成這樣。”
“對不起…”凌子墨垂眸，低聲道。
“誒，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汐瀾輕笑，“你應該跟師兄說，他那裡的好藥，都快被你給折騰沒了。我估計，他現在正在哪個角落裡偷偷抹眼淚呢。”
見她沒有責怪的意思，凌子墨也彎起了鳳目，擡眸笑道，“不會的，師兄現在估計美人在懷，開心着呢。”
自家師兄的玩笑，他一向是隨便開的。
“哦…又去風月場所了啊。”汐瀾明瞭似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捏了捏靠在自己膝蓋上人的臉，“那你呢？有沒有跟他去過？”
這會兒，她跟他說話，隨便了許多。反正他現在意識也不是很清醒，說不定，睡一覺起來，就不記得他們聊過什麼了。
凌子墨抿脣，垂眸沉默了片刻，才低低道，“去過…”
說完，他又緊張兮兮地解釋道，“只是去找人的。”
“那當然，去風月場所的，不都是去找姑娘的嘛。”汐瀾半開玩笑道。
其實，不用他解釋，她也知道他不會是去找姑娘的。
就憑他那個被楚淺芹抱一段時間都要在湯池裡泡上一個時辰的性子，去風月場所找姑娘？根本就不可能！
不過，閒聊嘛，開他幾句玩笑，她倒是覺得無所謂的。
只是，那被開玩笑的人，卻急了，“我沒有！我是…”
低頭咬脣沉吟了許久之後，他才重新靠回她的膝蓋，拉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垂眸道，“我是…乾淨的。”
“咳！”汐瀾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同時，她還不由在心裡暗自慶幸，幸好她這會兒沒在喝水，不然妥妥地一口全噴出來！
她完全沒有想到，她隨便的一句玩笑話，他竟然當真了？！
那解釋的話說出口，還真是…難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