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康熙五十七年始, 到康熙六十年,十四的西北大軍,基本蕩平叛軍, 收回了西藏。康熙欣慰無比。
然而仍有叛軍未滅, 還要建設西北防禦。後援漸漸吃緊, 不知道的大約以爲勝利指日可待。但是, 我知道, 康熙皇上夜不能寐。
仗還要打,錢糧卻要慢慢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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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六十年,十四回朝。熱鬧無比, 我卻笑不出來。正好有點受涼,就稱病不肯去前邊伺候。
我不知道國家大事他們說了什麼?我不想知道。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
我睜開眼時, 十三端着藥站在我面前。我坐起來, 他在我身邊坐下。
怎會是他? 他微微的笑:“皇阿瑪準我進宮了。”大概四王爺想辦法讓他來看我的。
我微皺眉看他, 髮絲中竟有了白髮。一陣心酸。才幾年,他就老了嗎?
那我呢?我顧不得喝藥, 掀了被子,跳下牀,裡裡外外的找,我竟然連個鏡子都沒有,我多久沒看自己了?
十三開始有些吃驚, 看我急得滿屋子亂轉, 不禁笑了:“你找什麼?”
我忙用手擋住臉, “別看我, 你先出去。”
他終於明白我爲什麼這樣了。輕輕的笑了, 放了藥碗,走過來。拉下我擋住臉的雙手。
我把頭側開, 不肯看他。他柔聲說:“看我的眼睛,那裡面有你。”
眼淚差點落下,猶豫着還是擡了頭,他眼中的我,髮鬢微散,我靠過去,要看看是不是神色憔悴。
他卻俯身吻住我。淚還是落了下來。
胤祥微笑:“你就是我眼裡的西施,不必憂心。”
我緊緊地摟住他,不肯稍鬆。爲什麼?爲什麼我不是兆佳福晉,就算是他的那個側福晉,我也甘願。爲什麼我要是妍玉。
既然要讓我愛上他,爲什麼不給我們機會。
這是爲什麼?我哭得肝腸寸斷。他一語不發,緊緊地抱住我。
“胤祥,帶我走吧。我不要在皇宮裡呆了,一天都不要了。胤祥,我只想跟你走。”我哽咽。
“玉兒,再等等,再等等。”我知道他不是對我說,他是對他自己說。
我的一生都在等,等有個人來帶我走。帶我走。
我苦笑,除了我,他還有許多事要作。我卻只有他。
十四來看我,穿一身戎裝。英姿勃發。
我給他請安,他細細的看我,半天才微微的笑:“再見到你真好。”我無言以對。
他在院子裡坐下:“皇阿瑪說就快給咱們指婚了。”
我更是無語,只得問他:“你爲什麼非要娶我?”
他看我忽然笑了:“你是第一個贏過我的女人。”我贏? 我贏了什麼?
他不看我把頭側開,“不知爲什麼,我對你永遠無可奈何。”他低低的說“你說什麼我都想聽。”
康熙六十一年秋,準格爾派使臣來求和,要求和親,來使指名道姓要博爾基吉特氏的妍玉格格,不知該哭該笑,我已經三十一歲了,竟然還有人要。
十阿哥跪下語帶激憤:“皇阿瑪,這時候怎麼能和親,兒臣看叛軍殘部,根本就是拖延時間,苟延殘喘。”
康熙沉着臉,:“閉嘴,君父面前,大叫大嚷,成何體統。出去,罰你半年不許進宮,還有,在有妄議此事者,圈禁宗人府。”
然後讓人都出去了,屋裡只剩了我。沉默,半天才問我:“妍玉怎麼想的。” 怎麼想?我不想,可是不行啊!
我還是開了口:“皇上,妍玉最近也知道皇上爲什麼着急。西北的錢糧還要再緩幾個月。和親是個好機會,他們也許想借機整修,豈知正好咱們也需要整修。”
康熙看我:“你願意?”我苦笑:“皇上只怕也是不願意的。可是事關國家,就算皇上不願意,也得願意。”
他長嘆一聲,讓我下去了。
出來,十阿哥,九阿哥,在等我。
十阿哥看我笑,以爲沒事了,放心的對九阿哥說:“看來沒事,我就不信,這麼多大老爺們,什麼本事沒有,得靠這丫頭。”
心裡感激他,恭恭敬敬的給他行禮,多謝他剛纔不顧一切,說那番話。
我微笑對面色有所緩和的九阿哥說:“向您討樣東西。”
十阿哥微笑:“看來真沒事了,開口討東西了。”
九阿哥也微笑了問:“什麼東西?” 我拉過他的手來,在他手心寫了一個字‘鴆’,
他的笑容凝在臉上,哀慼的看着我,半晌才慢慢問:“你要什麼時候用。”
我笑了:“出去了,萬不得已時,防身也好,自盡也罷,總之,要最好用的。”一旁開始不明所以的十阿哥,聽了這話臉色也變了。
九阿哥忽然微笑了,拉着十阿哥轉身走了,十阿哥不斷回頭看我,面色是驚慌的。
我微笑對他們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