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果然老了，也沒有你這樣的勇氣了。”莫東笑容裡有些自嘲，他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可做不出莫嘉朔這樣當機立斷的決定。
他還是怕，怕原本還活生生的莫鶴軒，被送到研究所以後，就這樣死了。
這樣子的話，還不如用儀器吊着他的命。
起碼，他還是在他身邊的。
“那個研究所的負責人是誰？”莫嘉朔道，“我現在就去聯繫她！”
莫東把菸蒂按滅，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寫着電話號碼的紙，遞給莫嘉朔：“你打這個電話就可以了。”
莫嘉朔接過紙條，對着莫東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走了。
莫東看着莫嘉朔的背影，輕輕的嘆了口氣。
如果不是到了這個地步，他真的不想去做這個決定。
在他們這種生意人的眼裡，百分之一不到的成功率，那就跟0沒又什麼差別。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不會去選擇這一條路。
莫東苦笑了一聲。
沒想到到了他這個年紀，竟然也到了奢望奇蹟的時候了。
希望不到百分之一生存率的發生，不是希望奇蹟的發生是什麼？
不久以後，莫嘉朔便回來了。
“她說明天會派人過來把鶴軒接過去。”
莫東點了點頭。
“但是她要我們籤協議。”莫嘉朔道，“如果鶴軒不治身亡，或者手術失敗，我們不能追究她的責任。”
莫東無奈的笑了一聲：“她還是那麼的謹慎。我們看起來這麼小人嗎？”
莫嘉朔並不知道那個研究所的負責人是誰，打過去接起來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一點人味都沒有，但是有求於人，他還是按捺着性子把莫鶴軒的事情跟她說了。
“那個人是誰？”莫嘉朔問道，“醫術很厲害嗎？”
“全球最頂尖的醫療技術都是她的研究所裡出來的。”莫東道，“每年各國的政要和集團投資在她研究所上的資金差不多是一個城市一年的淨收入。她在國際上可是被稱爲起死回生的華佗轉世啊。”
真是隔行如隔山。
這樣大名鼎鼎的人物，莫嘉朔一點也沒有耳聞。
“你不知道也是應該的，她跟你也不是一個時代的人物。”莫東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明天就要來的話，你去把這件事跟他們說一下吧。秦又雪……跟她說一下。如果鶴軒手術失敗，她肚子裡那個孩子，就是鶴軒唯一的骨肉了。”
說不在乎肯定是假的。
這一次送莫鶴軒去，只不過是是寄託於奇蹟的發生而已。
而奇蹟之所以是奇蹟，那是因爲概率渺茫。
莫東現在差不多是抱着莫鶴軒逼死的決心說這些話的。
莫嘉朔點了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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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秦又雪拿着一把水果刀給莫鶴軒削平果吃。
兩個人都沒說話，享受着這難得的平靜。
把蘋果切成小塊，秦又雪拿了一個牙籤插着果肉遞給他，莫鶴軒張開嘴吃了一口，“很甜。你也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