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都累得很了,此時一放鬆,不僅滿桌子的魚肉菜餚吃了個乾淨,便是寧遠之沈清辰這樣素來極少飲酒的,酒也喝了不少,各個都面色酡紅,跟那桃花染了胭脂一樣,落月本來就是好好酒的,更是喝了不少,倒是離火淺嘗輒止,他本是暗衛,基本是不飲酒的,就是喝一點也只是應個景而已。
盤子裡的菜肉都吃了乾淨,火鍋子卻還是燒的旺旺的,大家酒都喝了四五分了,一邊涮着羊肉片子,豆腐片兒豆腐皮兒也都往鍋裡放,更有幾個吃着火鍋唱起歌來,煞是熱鬧。
歌落月看着也覺得好笑,待一會兒兩人離席透氣時候,便低聲附耳對沈清辰道,“今天這場景可是吃着火鍋唱着歌了。”
沈清辰不解的看向她,“怎麼,這吃着火鍋唱着歌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歌落月一愣,卻是嘆了口氣,“你沒看過《讓子彈飛》嗎?那麼火的大片。”
沈清辰想想道,“似乎是聽過,不過我穿越過來的時候《讓子彈飛》還沒上映吧。”
歌落月卻是嘆了口氣,“沒想到你穿的實際時間比我還早,卻在穿越的時間晚了數年。”
沈清辰也不甚在意,笑笑道,“這時空錯亂本就是難說的事,不然我們也不在這裡了,好歹能再活一世也是不錯了。”
“你說人有沒有靈魂?”歌落月感慨了一下,笑着道,只是那眼神裡到底有些若有所思。
屋裡面熱鬧的很,又都是些大老爺們,兩個女人到底是有些不方便。沈清辰和歌落月又都吃飽了,因此兩人各自裹緊了斗篷立在檐下閒談,只見夜空漆黑如墨,卻有稀疏的細微雪花飄落襲來,竟是又下了雪,畢竟已經是十一月份了,早就下過幾場小雪,也不算稀奇了。偶爾有幾朵微涼的雪花落在臉上,也是很快就化了,雖然沒起風,到底是微涼的。
聽到落月的感慨,沈清辰卻是微微一笑。“靈魂是什麼東西我們都沒搞懂,想多了也無益。說不準只是四維空間以外的存在,或者是一種能量場而已,至少我們現在存在就夠了。”
“到底是學理科的,這樣的東西也能扯到科學上面。”歌落月似乎也把這件事放下了,沒有之前那副憂慮重重的表情。
“不過是僞科學而已。”沈清辰毫不在意的道,“全都是個人猜想,又沒有什麼事實根據。”
“那你怎麼看待詛咒的事?”歌落月卻是嘆道,“小師兄應該都給你說了吧,他們的家族詛咒。”
詛咒?什麼詛咒?寧遠之可沒跟她說過,沈清辰心下吃驚,臉上表情頓時呆滯了一瞬,卻很快的回覆正常,柔聲道。
“光問我,你不說說你的看法嗎?”
“我能有什麼看法?那麼詭異的詛咒。”歌落月嘆道,“竟然是壽命逐年遞減的,小師兄的生日就快到了,如果到了二十四歲就危險了。現代社會解釋詛咒往往都是說住的地方有放射性元素什麼的,這個怎麼用科學解釋,而接觸詛咒要挖出神武帝的墳來才能接觸,我前些日子挖了有二十多個,都是假的。”
咋一聽沈清辰心裡一瞬間突生了極大的惶恐,但很快的,她便不動聲色深吸了一口氣,而歌落月自個正在擔憂,又是夜裡也沒看清沈清辰的表情。沈清辰心下一權衡,如何猜不出個七八,怪不得寧遠之若即若離,平日舉止親切體貼,嘴上卻再也不提,但又有意在屬下面前替自己威信,也不經意的提點教導自己一些事情,這種種行爲總覺得有些矛盾,原來因由在這裡。只是自己手裡那張地圖只說是神武帝兒子的藏寶圖,可沒說是神武帝的墳墓啊。
她心下亂紛紛的,而屋檐外雪下的也大了不少,晶瑩雪花打着滾兒在空中旋轉翻騰,竟跟她此時的心情一般無二,亂的很,倒是歌落月嘆了回氣,卻也想扭轉剛剛的心思,便笑着閒談道,
“你看過走進科學沒?那個坑爹的節目,就算到現在我印象也深刻的很,有一集節目叫誰在揹我飛行,說是有個人總會發現自己被人揹着飛行,然後在另外的地方出現,還留下了兩個名字,你猜怎麼解釋的,說是夢遊。”
這一集節目沈清辰也看過了,她深吸一口氣,總算是平靜下來,因此也接茬道,“其實我考慮過了,他也可能有潛在的第二人格,而第二人格出現的時候,第一人格也有印象,大腦便製造了這麼個可以解釋的劇情,也就是說對第一人格來說,第二人格就是那個揹他飛行的人。”
“你說的似乎也很有道理耶,我覺得比走進科學的解釋更有可信度。”歌落月也提起了興趣又道,“那你看那一集了嗎?就是那個小孩子總做殭屍的動作,然後要吃鮮血,然後解釋是說那小孩子父母不關心,所以學殭屍來吸引父母注意力。”
“這個我倒是沒看。”沈清辰想了想剛要說話,身後穿來寧遠之的聲音,“你們兩個在屋檐下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他好久沒見到沈清辰這麼放鬆過了,未必是多開心,但是看着似乎沒什麼顧慮。
歌落月連忙打了個哈哈道,“我們閒聊呢,都是些各地的奇人奇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直到死前絕不泄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這是沈清辰和歌落月都堅決秉持了一個信條,誰都不能說,就連以後的夫君孩子也不能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們沒強到如神武皇后一樣誰都不用顧忌的地步,萬一泄露了,真要被人當了妖孽燒死,找誰哭去?
這古代的男人女人承受度都很低的,若是知道她們的身份,誰知道會作何反應,沈清辰以前閒着無事的時候查過皇室的秘密記載,兩百年間就有兩個疑似穿越的被秘秘密處死了,一個還是當時寵妃。
因此就算是寧遠之,兩人也一致的閉口不言,絕對不會泄露一點,兩人的優勢是都小時候穿越過來的,什麼都可以現學,並不用擔憂自己言行不符合當代的習慣。
寧遠之本來也沒關心兩個人再閒聊些什麼,他只記掛着沈清辰之前是有點輕微感冒,若是再受涼了可不好。
歌落月卻是想起了一事般開口道,“我們明天就開始吧,我之前剛和清辰說了,她也沒什麼異議。要是真的自然能早從詛咒中國解脫,便是假的,也能抓緊時間趕緊找真的。”
歌落月說着無心,寧遠之聽者有意,他心中咯噔一下,登時看向沈清辰,聽歌落月這話,似乎以爲沈清辰已經知道了,也不知道她言語中露出了多少。
他眼神帶着幾分驚慌的看向沈清辰,只見對方神色如常,心下剛剛放下一點,不想沈清辰突然擡眼看向他,一雙眸子黑如琉璃,亮如星辰。
她緩緩的平靜的聲音,但對寧遠之無異於雷霆之音,“我已經知道了,期待你晚上能給我一個好的解釋。”
歌落月察覺兩人之間氣氛不對,連忙道,“你們怎麼回事?”
“也沒什麼大事。”沈清辰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寧遠之,卻是率先走進了屋子。
“師妹,你可害死我了。”
寧遠之連忙跟着進去,匆匆扔下了一句無奈的抱怨。只留下歌落月站在原地,自個摸不着頭腦。
“我沒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