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鴻安全的回到了羅府。
一入院子，便看到了一身淡黃長裙，佇立在院子中央翹首以盼的小豆花姚靜。
看到趙東漢和羅鴻的身影，哭紅了眼的小豆花纔是鬆了一口氣，擔憂和自責了一晚上的俏臉，露出了一抹燦爛笑容。
公子沒事就好。
羅鴻倒是沒有和她打什麼招呼，環顧了一下院子，陳管家和妹妹羅小小都不在，顯然迎接他歸來的只有一個小豆花。
小丫頭應該是扛不住去睡了，至於陳管家，羅鴻陷入了沉思。
想起陳管家在自己被捕時流露出的鎮定模樣，或許，他這一次能夠安然歸來，與陳管家有莫大的關係。
陳管家的底，他摸不透。
“算了，夜已深，不去叨擾陳叔了。”
羅鴻搖了搖頭。
他瞥了趙東漢一眼，“老趙，跟我來書房一趟。”
趙東漢悶聲的點了點頭。
二者來到書房，婢女點了燈，幽暗的書房纔是逐漸亮堂了起來。
“之前衙門的捕快說你是入品武修？”
羅鴻坐在太師椅上，找了一個舒服姿勢，慵懶躺好，問道。
趙東漢佇立的筆直，臉上的刀疤微微蠕動。
“是。”
聲音有些沉悶，似乎並不情願訴說。
羅鴻卻是來了興致，沒有想到自己身邊，居然就有一位修行者。
“能說說嗎？”
羅鴻有幾分好奇的問道。
趙東漢看了羅鴻一眼，發現羅鴻臉上好奇之色十分的濃郁，這讓他內心無比的糾結，因爲他答應過陳管家不能輕易說出來。
就在趙東漢糾結的時候，忽然，彷彿有聲音壓縮成了一條細線，傳入他的耳朵中，猶如蚊蠅一般。
“公子亦有修行，說吧，沒事。”
淡淡的聲音，聽不出情緒波動。
趙東漢眼眸一亮，驚喜的擡頭，是陳管家的聲音。
爾後，也有些驚詫的看向羅鴻，公子……修行了？
是陳管家教導的麼？
若是如此，趙東漢就可以沒有負擔的告知了。
“公子，老趙我的確是入品武修，爲武修八品，鐵骨境。”
趙東漢道。
“八品？”
羅鴻聞言，眼眸頓時一凝。
“武修九品爲銅皮境，不過，十個九品銅皮，都未必打得過八品鐵骨。”
趙東漢有幾分驕傲的說道。
“在大夏軍中，八品鐵骨的武修，都能當百夫長呢！”
羅鴻深吸一口氣，也就是說……十個羅鴻，才比得上一個趙東漢？
“八品之上呢？”
羅鴻問道。
“八品之上爲七品，武修七品爲暴血境……再往上屬下就只知品級，不知境界了。”
有了陳管家的首肯，趙東漢倒是沒有隱瞞。
銅皮，鐵骨，暴血……這是武修的境界劃分，這還是羅鴻第一次知曉。
“除了武修，還有其他的修行方式麼？”羅鴻靠着太師椅，目光閃爍，問道。
這只是羅鴻試探性的詢問罷了。
然而，趙東漢的回答卻是給了他驚喜。
“有，天下修行體系衆多，武修雖然是修行最廣泛的，但是，武修卻是最底層的。”
羅鴻正襟危坐。
趙東漢看了羅鴻一眼，繼續說道：“除了武修，天下修行體系中大體還分爲三種，分別爲道，佛，儒，這三種是公認的大體系，當然，都沒武修來的普及便是。”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便是劍修，本算是武修體系的一種，但是後來獨立了出來，不弱於四大體系。”
這修行知識，彷彿爲羅鴻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對於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羅鴻一直都觸摸不到，而如今，算是有個大體上的模糊認知。
“萬年前的修行意識很模糊，道，佛，儒三大體系的至強存在，一起創立了修行品階，將修行劃分爲具體的九品，武修後來也借用這種劃分方式，當然，其他的小體系亦是學習了這種方式。”
“所以，如今天下，修行分九品。”
趙東漢說着，他的臉上流露出了遺憾之色。
“可惜，屬下實力不強，對於一些高深的境界，知曉的並不清楚。”
他感受到了公子的求知慾，然而，他卻已經被公子掏空了。
“公子……也修行了？”
忽然，趙東漢滿臉笑容，問道。
羅鴻一怔，終於還是被發現了麼？
羅鴻想了想。
他攤牌了，不隱瞞了。
“嗯。”
“本公子……僥倖踏上了修行之道。”
趙東漢若有所思，公子能修行，或許是陳管家所引導的？
爾後，趙東漢嘆了口氣：“其實做個凡人挺好，修行很危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當修行者，未必是好事。”
羅鴻聞言，不置可否。
“觀公子陰煞之氣隱匿，正陽之氣外放，難道是走儒修路線？”
趙東漢感慨，陳管家乃是一等一的劍修，竟是沒讓公子走劍修之路。
不過，儒修的確很適合一身正氣，儒雅隨和的公子。
劍術，或許輔修更合適。
趙東漢的話讓羅鴻愣了一下，爾後，臉色微變。
陰煞之氣隱匿，正陽之氣如虹？
這說的是他羅鴻？！
他修的是魔修功法，魔修九品聚煞，難道不是一看就是惡人？
羅鴻還指望着藉助這修行法來改變自己，在外人面前塑造反派形象。
“聚人煞于丹田……難道煞氣內斂，使得陰陽平衡被打破，正陽之氣就直接外放了……”
羅鴻想通之後，面色愈發的難看。
正陽之氣外放，一看就是正義之輩，與反派有個毛關係。
果然，安慰獎什麼的……都是撲街貨！
坑啊！
徒增了他做反派之事的難度！
羅鴻此刻也是恍然。
難怪大理寺使者們那麼容易放他離開，原來，竟是因爲他那自內而外散發出的，難以掩蓋的氣質！
若是他渾身煞氣外放，他怕是絕對沒有那麼容易離開縣衙。
“老趙，你去休息吧。”
羅鴻收回心神，對趙東漢道。
趙東漢觀察公子的臉色不好看，也不懂這男人的情緒怎麼說來就來。
也沒有久留，躬身之後，便離開了書房。
……
趙東漢離開書房，行走在羅府院落中。
忽然，他眼前一花，不知道何時，披着青衫的陳管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趙東漢心頭一驚，趕忙躬身：“大人。”
陳管家揹負着手，佇立在後院的蓮花池畔，舉頭望月，頭也沒回的問道：“公子問你修行之事了？”
“是！”趙東漢回道。
咻！
忽然，一個小冊子飛速的迸射而出，落在了趙東漢手中。
“找個時間，將這‘劍氣訣’轉交給公子。”
“萬般修行，唯劍無雙，還有，記得告誡公子，修行之道危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陳管家深邃道，下一刻，邁步踏入蓮花池，竟是踏水而行，消失在了院落中。
趙東漢託着小冊子，心中瞭然，陳管家果然是公子的護道人。
……
趙東漢離去，書房再度恢復了安靜。
羅鴻沉默了許久，夜深，空虛如潮水席捲而來。
“罷了罷了，好歹也是踏上了修行之路。”
羅鴻嘆了口氣。
雖然徒增了做反派的難度，但是……問題不大。
當你做的事情足夠壞，任何正義形象都無法掩蓋的了行爲的罪惡。
做反派，羅鴻依舊是有信心的！
況且，待這撲街功法修至大成，能夠煞氣外放，召喚邪影了……
他將依舊是反派中最搔首弄姿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