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呂陽深深吐出一口氣,這才從剛剛的猜測之中緩過勁來:“特麼的,世尊當年到底撈了多少好東西?”
自己把路走通後,轉身就把路給斷了?
簡直就是修賊!
【寶命全形經】的金丹篇其實很簡單,通篇都在講述一個東西,或者說一條大道,那就是【法身】。
“修士存世之基爲何?”
“無他,唯法力,法術,法身也!”
“法力,性之始,境界之證,法術,修士護道根本,智慧象徵,法身,命之根,渡【苦海】之筏也。”
簡而言之,法力,法術,法身就是修士這一羣體的根基,修行之路的基礎,而【寶命全形經】的金丹篇,就是在教導修士如何掌握其中之一,【法身】!一旦掌握,其價值比所謂的果位更強大!
這一點從二者的表現也能看出來。
單純的果位,哪怕毀滅了,也不會對下修造成什麼永久性的影響,最多就是上進無路,換一條路走。
然而【法身】不同。
法力,法術,法身,作爲修士的三個存世之基,但凡有一個出了問題,立刻就會影響整個修士羣體!
司祟隕落,天下法身體修立刻衰亡,唯有淨土勉強保留些許,八成是世尊從司祟屍身上扒拉下來的。
由此,可見【法身】之貴重。
而【寶命全形經】的金丹中期,便是以此爲基。
“想要以此法成就金丹中期,就必須尋到【法身】一道,再用自己的法身將其侵佔,最後化爲己用.”
想到這裡,呂陽心中頓時浮現出了對應的描述:“【尋道】.”
太陰仙尊曾經對他描述過的金丹境修行,尋道,逐道,證道,此刻竟也恰好對應上了古法修行之路!
“先【尋道】,尋到【法身】之道,然後逐道,以自身之道追逐【法身】之道,一步步將其吞食,直到最後化爲己用,就是【證道】.無論是築基,還是金丹,其實都可以用這六個字概括。”
想着想着,呂陽漸漸皺起了眉頭。
無他,太複雜了。
簡單的六個字,既可以闡述築基境的修行,又可以解釋金丹境的修行,甚至能用來描述整個修行路。
難怪古法亡了。
這麼晦澀難懂的東西,顯然需要萬中無一的修行天賦,被簡單直接的洞天法淘汰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還好,我就是那個萬中無一的修行奇才.”
一念至此,呂陽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司祟的大道”
此刻,呂陽想到了天府的六氣果位,上一世太陰仙尊苦求卻不得的元嬰大道,會不會就是【法身】?
霎時間,他怦然心動!
‘上一世,司祟殘念借我之手,通過【開道圖】空證果位,然後以此牽引出了司祟正身的元嬰大道。’
空證的操作流程,他都記得!
而且空證所需的天府六氣道行,他其實也都具備,這些東西可是不會因爲【百世書】重開就消失的!
‘換而言之,其實我完全可以故技重施,設法在苦海之中尋到司祟的元嬰大道,雖然那條大道現在已經斷裂了,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我能弄到手,完全可以仗之突破古法金丹中期了!’
一念至此,呂陽當即擡起頭。
無須事前準備,過程他上一世就很熟悉了,只是幾個呼吸,六道意象就在他的掌心凝結成一道明光。
光芒不過拇指大小,形似丹丸。
然而被他託在掌心,卻倒映出了無限幻彩,明滅閃爍,彷彿在呼吸一般,闡述這天地間的大道至理。
‘嚴格來說,這其實並非空證。’
呂陽捏着手裡的“果位”,心中思索:‘【開道圖】只是陷阱而已,這玩意兒實際上應該是一個路引。’
‘有了它,才能找到司祟的元嬰大道。’
‘太陰仙尊.我那位好師姐對此垂涎已久,但一直擔心空證出來後會被司祟殘念奪舍,所以不敢證。’
‘不過現在的我可沒有那個顧慮。’
因爲這裡是【天人殘識】!
身在此地,別說是司祟殘念了,就算是司祟的正身也感應不到,又怎麼可能借着空證果位來奪舍他?
‘事不宜遲!’
下一秒,呂陽擡頭,目光微動,【苦海】洞開,他的行動力自不必說,此刻毫不猶豫就行動了起來。
霎時間,他已然邁入【苦海】。
不過很快,他的臉上就露出了幾分驚訝之色,看着滔滔意象之水奔涌而來,卻在他周圍自然破散開。
‘是因爲我的法身’
呂陽心中明悟,此刻的他幾乎相當於一尊人形果位,果位能在【苦海】中自由遨遊,他自然也可以。
一念至此,呂陽當即邁開腳步。
“轟隆!”
【苦海】之中,驚濤駭浪的巨響不絕於耳,呂陽沉心靜氣,一步踏出,洶涌海水在他腳下化爲平湖。
他就這樣如履平地般,緩慢而堅定的在【苦海】內行走起來,手中丹丸般的路引則是爲他指引前路,讓他不至於被其他波濤吸引了注意,而是可以一意前行,向着【苦海】的深處一步步走去。
漸漸的,他看到了。
隨着他手中的路引愈發明亮,【苦海】翻涌,向着四面八方分開,露出了位於海水之下的一條大道。
乍看之下,彷彿一個人。
或者說,那是一個人形的大道,廣袤無垠到難以想象,呂陽自忖將法身填進去恐怕也只能佔據角落。
呂陽下意識地朝着大道方向飄落。
然而下一秒,他就一頭撞在了大道的正上方,彷彿碰到了一個空氣牆般,發出了“咣噹”的清脆聲響。
嘛玩意兒!?
呂陽晃了晃身子,這才反應過來:“大道不契合是了,這一條大道老早之前就被司祟化爲己有了。”
【法身】有主!
或許曾經,這一條大道可以讓所有以古法修【法身】的金丹真君共有,但現在已經是司祟的東西了。
想要進入,必須有司祟的允許!
‘或許這也是司祟給自己留下的後手,專門爲殘念準備的?管他呢.我撿到了,這東西就歸我了!’
尤其是這條大道似乎還是太陰仙尊的必得之物。
也不知道自家那位好師姐謀劃來謀劃去,最後發現東西早就被自己截胡了,究竟會露出什麼表情來
好想看!
呂陽一邊心中轉着念頭,一邊將路引放到了斷裂的大道上,下一秒,那股無形的阻礙就消弭無蹤了。
呂陽毫不猶豫,直接踏入其中。
“轟隆!”
這一刻,呂陽全力催動法身,鯨吞牛飲,瘋狂吞噬起了【法身】的力量,沒多久,他的神色就變了。
“臥槽.”
緊接着,他便迫不及待地掐指推算起來,神色愈發震驚:
‘我的壽命.初步掌控【法身】之後,我的壽命居然變長了?而且還超過了金丹真君的千年壽限!?’
不過很快,呂陽就恢復了鎮定。
‘仔細想想.這也正常,畢竟生老病死本就寄託於【法身】這一具臭皮囊上,而司祟死後,【法身】折損,連帶着修士的壽命也一起折損,又有什麼問題?不如說.或許這本就是聖宗老不死想要達成的結果!’
想到這裡,呂陽忍不住嘖嘖感嘆。
‘司祟死後,修士壽命大幅度降低,哪怕是金丹真君也只有千年之壽,想要長生就必須讓洞天不墜。’
‘可洞天不墜,身合果位,道途幾乎斷絕.’
難怪司祟要死啊!
畢竟他不死,聖宗老不死的佈局就很難施展,畢竟如果人人長生,又有誰會去追求什麼洞天不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