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虞周的回答,呂陽陷入了沉思。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既然清澄飛雪真君都可以從那片錯亂的歷史中走出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可以?
說到底,那片錯亂歷史裡的人知道自己的情況嗎?
‘異時空鴻運。’
‘他是真的求【天上火】失敗轉世了,還是另闢蹊徑,和清澄飛雪真君一樣偷渡來到這一方現世了?’
‘不,不對.那片錯亂的歷史很有可能是世尊的成道之地,世尊怎麼可能允許頻繁有人逃離,騶虞後裔也就罷了,畢竟是聖宗祖師爺的手筆,清澄飛雪真君又是怎麼回事,她是怎麼逃離的?’
哪怕是聖宗祖師爺,也不可能頻繁從那片錯亂的歷史撈人。
畢竟一個騶虞後裔作爲要挾世尊的籌碼已經足夠了,再撈其他人,只會刺激到世尊本就敏感的神經。
得不償失。
想到這裡,呂陽突然又看向了虞周,只見對方神色緊繃,顯然還知道更多,只不過不敢和自己明說。
這是想要暗示自己什麼重要的隱秘嗎?
呂陽心中思索,又看了一眼手裡的【皇天曜世書】,書寫者感慨至尊果位之中唯有【大林木】能證。
這有什麼?
在現世這早就是人盡皆知的秘密了,【昂霄】證【大林木】,爲古往今來第一個證了至尊果位的真君——
“!!!”
下一秒,呂陽的神色陡然一變,目光如炬,死死地看向了眼前的老人【昂霄】,難道和騶虞後裔一樣?如果那位異時空鴻運真的偷渡到了現世,那有沒有可能,他就是如今證道的【昂霄】?
‘不不對,方向錯了。’
呂陽思緒急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時間不對,【昂霄】可是聖宗的老牌真君,存世早已數萬年了。’
除此之外,還有更有力的佐證。
‘如果【昂霄】真是異時空鴻運,不可能不知道七曜天的存在,怎麼可能還留着那一個隱患在天外。’
何況【覆燈火】轉【天上火】還算有跡可循,畢竟都是火行果位,但【覆燈火】轉【大林木】還是有點天方夜譚了,無論怎麼想都不太現實不過有一點,【昂霄】確實知曉錯亂歷史的存在。
‘說明他至少接觸過那邊的人或事。’
想到這裡,呂陽都不禁感慨,作爲老牌的聖宗真君,【昂霄】實在是一座寶庫,知道的隱秘太多了。
與此同時,呂陽此刻對所謂的“錯亂歷史”也有了自己的理解。
‘不用想得太複雜,終究是脫離現世的產物。’
‘其實說白了,所謂的錯亂歷史不過是另一種形式的煉法秘境罷了,只不過這個是世尊開闢出來的。’
想到這裡,呂陽對解決騶虞一族問題的方法也有了思路,同時也明白了虞周明裡暗裡在暗示的事情:
‘他在暗示我,騶虞後裔能出來,自然能回去!’
‘除此之外,既然那片錯亂歷史的本質和煉法秘境差不多.那煉法秘境應該也會有差不多的效果。’
如此一來,呂陽至少有兩種方法解決騶虞後裔的問題。
‘要麼找到聖宗內通往那一片錯亂歷史的入口,然後將他們送回去,要麼乾脆將他們送進煉法秘境。’
二者的思路都一樣,那就是解決不了問題就解決人,畢竟他又不可能再去統治那片錯亂的歷史,而且如果虞周沒有騙人,那裡搞不好是有真君坐鎮的,所以還是將騶虞一族送走比較有可行性。
然而很快,呂陽又皺緊了眉頭:
‘不過.騶虞後裔很有可能聖宗祖師爺撈出來的,我再將他們送回去,不就是在打祖師爺的臉麼?’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煉法秘境!
呂陽理清思緒,臉上表情卻依舊凝重:‘沒錯,身處煉法秘境內,應該能規避歷史錯亂帶來的影響。’ 先天真人牧長生就是例子。
想到這裡,呂陽當即看向虞周,道:“多謝道友解惑,不過這麼看來,貴族其實不需要我走這一趟。”
從虞周看他的表現來看,顯然知道他礙了自己的路,而這位騶虞一族的當家人顯然是識時務的,按理來說,如果只是躲進煉法秘境就能解決問題,騶虞一族大可自己解決,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除非呂陽心中微沉:
“煉法秘境,出問題了?”
此言一出,虞周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抹苦澀,點了點頭道:“大人明鑑,煉法秘境已經被關閉了。”
呂陽聞言一愣:“關閉了?”
這倒是讓他意外,不禁張了張嘴巴,本着對聖宗作風的清晰瞭解,他的腦海中立刻就浮現出了猜測:
‘祖師爺下凡了?’
‘封鎖煉法秘境,這不就是暗示我,讓我將騶虞後裔送回那片錯亂歷史麼,祖師爺不用要挾世尊了?’
如果可以,呂陽是不想接觸那片錯亂歷史的,畢竟他和世尊的恩怨已經很深了,幾乎是踩着世尊的紅線在蹦迪,如果再進入那片錯亂歷史,進一步牽扯進世尊的謀劃,那可就真沒有回頭路了。
可偏偏,他也沒有選擇。
‘煉法秘境關閉,我不可能強行開啓.這是在逼我!逼我和世尊結怨,逼我去探索那片錯亂歷史!’
聖宗的老不死太壞了啊!
想通一切之後,呂陽頓時沉下了表情,再看向虞周,只見其神色忐忑,頓時明白了對方扮演的角色:
聖宗老不死的白手套。
‘從煉法秘境關閉開始,他就猜到了聖宗祖師爺的心意,剩下的無非是照做還真是老不死的風格。’
和經常與下修打成一片的世尊不同,聖宗老不死只打關鍵局。
當年牧長生謀劃許久,聖宗老不死卻只是做了一件事,將他關進煉法秘境,就讓他的計劃徹底破產。
這次也一樣。
聖宗老不死根本不做其他,只是關閉了煉法秘境,事情就會自然而然地朝着他想要看到的方向發展。
可問題是,聖宗老不死到底想做什麼?
總不會是弄死世尊吧?
一時間,呂陽思緒急轉,只覺得無數條線索混在一起,衍生出了無數種可能,讓他難以提煉出真相。
‘下修揣摩上意,便是如此感受天意難測!’
許久過後,呂陽才深深吐出了一口濁氣,對着虞周說道:“說吧,你們當初是從哪裡進入聖宗的?”
他沒有想明白,卻想通了。
眼下的他其實並無選擇,無論聖宗祖師爺究竟有什麼打算,只要他還想證【天上火】,就只有照做。
“回大人。”
老人聞言趕忙躬身,膽戰心驚道:“我等並不清楚具體位置,當時只是一眨眼,就來到了接天雲海。”
“不過.清澄飛雪真君肯定了解!”
說到這裡,虞周突然壓低了聲音:“以那位大人的風格,重要的東西肯定都要放在自己身邊才安全。”
“不如大人去她的寢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