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向與人爲善，沒什麼仇家……”
“或者說，我的仇家都死得差不多了……只餘幾個死剩種。”
“甚至，大部分都是我知道他們，他們並不一定知道我的那種‘仇家’……”
“其中，自在天魔王乃是因爲功法跟我對上，他都未必知曉有我這麼一號人……但他手上應該有諸天寶鑑的一塊殘片，又涉及外道化身，還是非死不可！”
“妖族之中，還有某位高階妖族執掌蜉蝣子手中兩界門的另外一扇，同樣是諸天寶鑑殘片……”
“人族之中，長青子因爲本尊跟我對上……”
“五行子與其背後的大乘修士，疑似令方仙道主隕落之兇手……”
“就這麼多了……”
方夕暗自嘆息一聲，之前是自己有心無力，只能苟着發育。
但如今自己合體中期，又有大乘戰力，想要動手，卻依舊有些阻礙。
“首先是五行子與其幕後的大乘修士……在我晉升大乘期之前，先放下吧……”
畢竟大乘修士掌握法則之力，相當難纏。
而方夕的依仗只是一個神道化身而已，還不夠保險。
“如今人魔兩族正聯手對抗妖族與異族聯盟……我若去殺了自在天魔王，有點親者痛仇者快的味道……”
這也是方夕有些遲疑的原因。
不僅是自在天魔王，還有長青子！
作爲人族五子之一，此時也在組織抵抗，若去殺了……豈不是變成人奸？
好在方夕很有耐心，等到大戰結束、或者自己有足夠實力令大戰終結之後，自然會送他們一一上路。
“也罷，就讓他們多活幾年……”
“那麼……只有妖族那邊的諸天寶鑑碎片麼？”
方夕若有所思。
人族本來就與妖族敵對，如今妖族大舉入侵，自己過去殺人奪寶，那是一點負擔都沒有。
甚至，還是爲人族而戰，能大大削弱妖族實力。
“就這麼定下了，先去妖族！”
“不過，還是要先去看看情況……”
如今天梵域情況不妙，天梵城已經徹底淪陷，除了蓬萊仙閣一處孤島靠着‘九龍掩日大陣’守護之外，基本都化爲淪陷區。
而說實話……區區一處蓬萊仙閣，又不佔着什麼戰略要地在變成一塊雞肋之後，那位望月一族的合體後期修士也並未攻打。
嘗試了幾次之後就選擇放棄，再通過天梵域爲跳板，進攻人族其它疆域。
方夕去了幾次，偶爾露面穩定人心，便再次啓動‘諸天寶鑑’。
……
天嵐域。
作爲人族九十九域之一，此域地處中部，四通八達，商業旺盛。
當年還未大戰之時，方夕便乘坐超級傳送陣來過，並特意選了一處靈氣荒漠佈置空間座標，作爲買賣荒獸肉與銷贓之地。
此時。
虛空中銀光閃爍，好似化爲一扇無形門扉。
方夕身影從中走出，神識一掃，便化作一道青色遁光，向某處激射而去。
嗤嗤！
一處荒山之上，一名道袍中年築基正雙手掐訣，頭頂凝聚出一顆巨大的火球：“爾等找死，速速將符家遺產交出來，否則我這‘落日術’之下，必死無全屍！”
在他對面，一老一小兩名煉氣修仙者正躲在一處陣法中。
那老者有煉氣圓滿修爲，手持一杆陣旗，正滿頭大汗地盯着那中年築基頭頂的巨大火球。
如此恐怖的火系法術，他藉助地利勉強佈置的二階陣法，的確難以抵擋。
“烈陽子，你敢如此，我們爺孫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他一邊大聲放着狠話一邊將一枚‘土遁符’塞進後方的孫子手中。
“記住，等下爺爺放開陣法，你立即施展符籙逃跑……”
煉氣圓滿的白髮老者低聲吩咐一句，揮動陣旗，就要引動陣法最終變化。
就在這時，一股恐怖的靈壓驟然爆發！
轟隆！
首先是半空中的中年築基道人，直接法術反噬，噴出一口鮮血，落在地上。
繼而是老者與身後的少年孫子，都感覺體內靈力滯塞無比，如負山嶽一般，連調動一絲法力都無比艱難。
“伱們……”
不知何時，場地之中出現一位負手而立的青袍少年。
方夕看着這幾個修士，不由眉頭一皺：“如今外族壓境，你等爲何還自相殘殺？”
“外族？什麼外族？”
少年一臉茫然。
倒是那位中年築基道人，戰戰兢兢地行了一禮：“前輩莫非是元嬰真君，不，是化神尊者？”
關於異族入侵的事情，他倒是在某次交流會上，聽某位結丹大修提過一嘴。
但那太遙遠了！
人族疆域太大，並且之前幾次妖魔入侵，哪次不都是無功而返？哪怕一個域一個域地打下來，到了天嵐域，可能都要數百年之後了。
沒有修成金丹的修士，幾乎都不會考慮這個問題。
方夕看到三人表情，頓時明白過來，摸了摸額頭，知曉自己最近見識的都是高階修士，談論的都是人族興衰，產生了知見障。
對於壽元不到百年的凡人而言，妖族入侵……還真不是什麼大事，因爲大部分人都活不到那時候。
甚至哪怕築基的兩百年壽元，在高階修士看來也太短了。
至於凡人體修？
除了堪比結丹的武者之外，其餘更是對大戰沒什麼用。
“罷了……”
方夕笑了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問道：“附近最大的坊市，還是羅天坊麼？”
這條線他已經多年未曾用過，還是要預防一下變遷。
“正是……”
煉氣圓滿的老者一躬到地，就在他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方夕已經青光一閃地消失不見了。
“啊……賊子！”
這時，反而是那少年率先反應過來，一枚黑針法器就發動偷襲。
中年道士猝不及防之下，防護光罩一陣不穩，令老者眼前一亮：“此人法術反噬，早已身受重傷，殺了他！”
三大菜雞，立即又互啄在一起……
片刻後，中年道人滿臉不甘地倒在地上，胸膛被一口赤紅長刀符寶穿過。
剩下的煉氣爺孫，則是嘴角溢血，滿臉心有餘悸之色。
……
神識一抽，方夕便知曉了此戰結果。
‘這築基修士當真菜鳥，竟然被煉氣修士反殺了，雖然煉氣修士擁有符寶……’
‘哦……原來其之前還被自己的築基法術反噬，那是因爲我的靈壓麼？原來還是我的鍋……那沒事了……’
羅天坊市。
此坊市乃是由附近一家大型宗門——羅天宗出力建造，遠遠望去，就見一片青色雲霧升騰。
一座青色的城池，傲然屹立於青雲之巔。
嘩啦啦！
九條瀑布從城池的排水口涌出，飛流直下三千尺，升騰起大量水霧。
天空之中，有一道道彩虹生成。
方夕戴着一頂斗笠，身上青光朦朧，宛若一枚青色光團，直接衝入羅天坊市之內。
那無處不在的禁空陣法，竟然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啊？”
坊市深處，一位正在打坐的黑袍修士眼睛一瞪，立即打出一道法訣。
在他面前的銅鏡之中一抹紫色幽然亮起。
他嚇了一跳，立即起身，飛入旁邊一處密室之內。
在密室之中有一位白袍老者，正盤膝打坐，膝蓋之上還放了一根黃金杖，杖頂一枚血紅寶石光芒大放。
“大尊者，有人強闖羅天坊市！”
大漢躬身稟告，將青銅鏡遞上：“我們是否要……”
白袍老者接過銅鏡，看到那上面一抹紫色，立即震驚地站起：“立即大開山門，迎接這位前輩！”
“前輩？”
黑袍大漢立即怔在那裡，這位大尊者可是‘羅天宗’的資深長老，一身修爲赫然諸行合一，邁入返虛之境。
他都要認的前輩，莫非是……
片刻後。
青色光團包裹着方夕，在坊市最中心的一處建築前落了下來。
而這‘羅天閣’正門洞開，諸多侍女、僕役、弟子……都在一名拄着黃金柺杖的白袍老者率領之下，躬身行禮：“恭迎前輩來我羅天閣！我羅天閣上下任憑吩咐……”
“嗯，免禮。”
方夕擺擺手，沒有隱藏自身合體中期的法力波動，令這位白袍大尊者更加恭敬的同時，心中將人族的合體高層盡數回憶一遍，並沒有找到對應的修士。
不過這也是正常，許多修士一心苦修，並不追求揚名。
可能到了返虛、合體境界依舊默默無聞……
方夕也不想被人知曉自家蓬萊仙閣太上長老的身份，否則有臨陣逃脫之嫌。
他揹負雙手，大搖大擺地進入羅天閣。
白袍大尊者在前方殷勤帶路，將他引入一間亭子。
立即便有十八位披着輕薄衣紗，巧笑嫣然的妙齡侍女上前端上靈茶與瓜果。
令方夕略有些詫異的是，這些侍女一個個赫然都是結丹修爲！
並且，修煉的功法似乎大爲不俗的樣子。
“這些‘歡喜奼女’都是本閣精心培養，一個個陰元充沛，還是雲英之體，又修煉密宗歡喜禪法，都到了凝結舍利之境，若前輩感興趣，便盡數送與前輩了。”
白袍大尊者微微一笑。
雖然培養這些女修十分不容易，但本來就是爲了拉攏高階修士所爲，若能討得一位合體大能歡心，更是大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