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夜談

“什麼情況?”玉煙邊摸脈邊問。留在韓鬆牀邊照顧的,除了薛梅和吳大夫,就剩一個丫鬟和一個小廝了。

薛梅道:“他一直在發燒,給他額頭覆了冷毛巾,還是降不下來。”

“吳大夫,你怎麼說?”玉煙將韓鬆的胳膊放好,起身問道。

吳大夫道:“老夫摸大人的脈象,比起白天,已經變得洪大有力。只是老這麼燒着,怕是不好吧!”

玉煙嘆氣,道:“不燒着,倒是不正常了。傷口吸收癒合的時候,自然是要發燒的。若是傷口沒有處理好,有了感染,也是會發燒的。發燒就那麼可怕嗎?不過是人體在和有害物質做鬥爭,一種保護性的反應,你們至於這麼緊張嗎?郎”

吳大夫道:“姑娘的意思是,就這麼燒着?”

玉煙擡手,摸了摸韓鬆的脖子,的確有些燙,但應該不超過三十九度。隧道:“他這個燒三五日能退下去已經算是好得快的了。真要燒退得快,讓下人去找罈子烈酒來,蘸着酒給他擦浴。這個交給下人幹就好了。薛梅,吳大夫,你們還是去休息會兒吧!你不準說我不!”玉煙指着薛梅,“三兩天之內,他這牀邊是離不開人的,就算你是鐵打的身體,能不眠不休的支撐多久?我反正是被吵醒了,再回去睡覺也是睡不着的,索性就在這兒值個夜班吧!鐦”

薛梅咬着脣,看了看沈廷鈞。玉煙打了個哈欠,道:“看他做什麼?我現在纔是你的主人。”

薛梅和吳大夫走了,玉煙這才吩咐小廝,酒精擦浴重點位置不是額頭,而是腋窩,腹股溝等位置。交代了一番,就到了外間。冬夜寒冷,好在屋子裡的炭火正旺。玉煙在屋子裡踱步,時間一空下來就會想現代社會裡各種打發無聊的工具,粗略篩選了一下,在這裡能夠模仿的也就只有撲克牌了。隨把忍冬叫到跟前,問:“忍冬,讓你給我做面具的鞋靠子可還有?”

忍冬道:“有的!姑娘問這個做什麼?”

玉煙賊賊的笑,道:“想讓你爲我做副撲克牌呀!”

“撲克牌?”忍冬一臉霧水,“是什麼東西?”

玉煙道:“就是------”眼睛無意中撇到沈廷鈞,“王爺不回去睡覺嗎?”

沈廷鈞看着她,道:“我怕我走了,你會縮回到被窩裡。”

“切!”玉煙朝黑乎乎的屋頂丟白眼,“儘管我很想,但我不會。人不信不立,我纔不會做小人呢!”

沈廷鈞道:“曾經跟花小煙喝過茶,那時的‘他’身上並無刺。”

玉煙笑,道:“那時的‘他’不知道您就是尊貴無比的王爺,更不知道您有意跟一個女子退婚。”

沈廷鈞道:“就因爲這?”她對他態度大變,說話毫不客氣,甚至直呼他的名諱,他沒有糾正,只是覺得被她這樣喊來喊去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玉煙道:“忍冬,你來告訴他,退婚對於你們這兒的女子來說意味着什麼?”

忍冬低了頭,小聲道:“滅頂之災,生不如死。”

玉煙道:“聽見了嗎?可憐的柳煙!就這樣被你害死了,而你這個劊子手竟然還毫無內疚之心。”

沈廷鈞眯了眼睛看着她,“救治韓鬆,你不要金,不要銀,卻要一個婚約,是想報復我嗎?”

“隨便你怎麼想了!”玉煙不看他。

“我以爲退婚是對她的尊重,畢竟她還可以重新選擇。否則,開始一段令人失望的婚姻,她受的傷會更深。”沈廷鈞說完,邁步走了出去。

玉煙有些呆愣,這樣的言論在她那個年代倒是很適合。可是,在這個男強女弱的古代,女子一旦被退婚,誰還敢娶?玉煙聳聳肩,跟忍冬繼續討論派克牌的事。

門猛的被推開,一陣陰風襲來,忍冬打了個激靈,玉煙皺了眉頭,看向門口,最先進來的是沈廷鈞,後面跟一個小廝,手裡提着食盒。“沈廷鈞,你又搞什麼名堂?”

“宵夜呀,要不要吃?”沈廷鈞一擺手,小廝趕緊將食盒裡的餐品擺上桌,是點心和小菜。

玉煙嚥了咽口水,這個時代的人還真知道享受,夜裡還有宵夜可吃。想她在醫院裡值夜班的時候,經常肚子餓了連片餅乾都找不着。玉煙也不矯情,走過去,沒等坐下,就用手抓了一塊小糕點放到嘴裡,邊咀嚼邊道:“綠豆糕,不錯!”

“粥等一會兒纔好!”沈廷鈞也在桌邊坐了下來。

“你不回去睡覺嗎?”玉煙斜眼看他。

沈廷鈞道:“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是睡不着的!”

“噢——”玉煙故意拉長聲音,“我道爲什麼這樣好呢!原來是有求於我呀!”

沈廷鈞不理她語中的嘲諷,問:“你如何知道我們會去而復返?”

玉煙道:“玉煙雖然初來乍到,但也不會人云亦云。這昭縣最近來了很多生面,坊間傳言是爲柳家小姐而來,玉煙是不信的。正如,你既然有意要與那柳煙退婚,此次來昭縣,也並非爲她而來吧!”

玉煙眉頭微皺,道:“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既然你我已有婚約,你願意抓就抓着吧!”下一秒,手腕就得到了解放,獲得自由的手繼續進攻綠豆糕。要想達到目的,靠的不是蠻力,而是智慧。玉煙繼續道:“我不知道這昭縣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是有什麼,把人,包括堂堂的平祝王爺都歸攏了來,但可以肯定這昭縣的水是很深的。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但應該不是壞人。”

“應該?”這樣的回答自然不會令沈廷鈞滿意。

“如果我說我被人陷害推落山崖,撞壞了腦袋,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來自哪裡,你可相信?”玉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廷鈞注視着那雙秀美的眸子,點頭道:“我信!我信你真的是從星星上來的,不然不會有這些個離經叛道的舉止。”

“你還記得呀!”想起神醫谷的簫聲,彷彿餘音在耳。

“說起來我也算是有緣了。”沈廷鈞道。

“也就是說你答應娶我並不全是爲了韓鬆嘍?”玉煙兩眼放光的看着他。

“這個,等韓鬆好了再討論。”沈廷鈞扭頭不看她。

“你該不會是想過河拆橋吧?”玉煙眯了眼睛,“我可警告你喲!這大夫手握天下之藥,可以救人,當然也可以害人。你若敢言而無信,我也敢隨時取走他的性命。”

“你是女人嗎?”沈廷鈞奇怪的看着她,“怎麼沒有半點兒婦人之仁呀?”

玉煙道:“如果一時的婦人之仁給了別人空子可鑽,誰來彌補我的損失?”

沈廷鈞道:“這似乎不是我今晚要談論的話題。”一時不查,險些被這小妮子繞跑了。

玉煙笑,道:“不過是打發長夜漫漫的時間,談論什麼沒多大關係吧?”

沈廷鈞道:“你讓丫環送韓松香囊?...

時,說的話應該不是隨口說說吧?”

玉煙嘆氣,看來今晚不說清楚,他是不會放過她的。“忍冬,問一下里面酒精浴擦完了嗎?完了的話,你進去,將韓鬆系在腰間的香囊取來。”沒想到韓鬆看上去魯莽,香囊倒是一直帶着。

忍冬依言行事,將香囊取了來。玉煙努努嘴,示意她交給沈廷鈞。玉煙道:“我與你們不過幾面之緣,並無過深的交情。送給韓松香囊,我以爲憑你們三個人的大男子主義,面對這麼一個小小的玩意,會有人沉不住氣強拆了它。沒想到,再見它,竟還是完好無損的。你現在可以拆開來看看!”

沈廷鈞接過香囊,道:“韓鬆寶貝的不得了。”拆開香囊,將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除了草藥,竟然還有一團小小的紙。攤開來,是一張字條,上面書有四個字:小心夜襲!沈廷鈞捏着字條的手微微顫抖,心道,這個丫頭如果不是敵人一夥的,其心機也未免太深了吧!表面卻不動聲色,道:“字很醜!”

玉煙笑,道:“這是忍冬的字。你要是見了我的字,纔會明白什麼是沒有最醜,只有更醜。呵呵!”

沈廷鈞挑眉,道:“你如何知道我們會遭遇夜襲?”

玉煙道:“我不知道,只是隨便猜猜而已,提醒你們小心駛得萬年船。如果我真知道,就不會用這麼隱晦的方式告訴你們了。”

沈廷鈞道:“是嗎?再隨便的猜測也多少有些依據吧!”

玉煙道:“你道我訛了劉猛二百兩銀子,他是恨我還是恨韓鬆?”

“自然是恨你!”沈廷鈞越說聲音越小,代表着底氣不足。

玉煙笑,道:“我只是一隻小小的狐狸,不足爲懼。別說區區二百兩,就算跟他要一千兩,他也不是拿不出。所謂的花錢消災,怕就怕有些事是錢擺不平的。所以,真正令他害怕的乃是我身後的老虎。一個六品帶刀護衛不可能單槍匹馬來昭縣,他背後定有高人。他定然會寢食難安,做了虧心事,肯定是會怕鬼叫門的。你想啊,這位高人來了昭縣他一個堂堂的縣令竟然全然不知,不知是誰,不是什麼時候來的,不知來了所爲何事,會不會與他有關係呢?”

沈廷鈞濃黑的眉毛已經不自覺的拱起,道:“就憑這,你就推測他要對我們下毒手?”

玉煙道:“你可聽說過一句話?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的面部表情可以僞裝,但是眼神卻會泄露太多的東西。劉猛看韓鬆,那是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煮了喝湯的眼神。當然了!這也只是我的胡編亂猜。劉猛也極有可能有那個心沒那個膽,他也許就只有用眼睛殺人的本事。那麼,就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你們三人的人品太差,還有其他的人想殺你們。”

沈廷鈞變了臉色,冷哼一聲,道:“一派胡言!”

玉煙道:“不過是說着解悶的話,又何必當真?”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見有丫鬟送粥過來,擺擺手,道:“不喝了!吃了太多的甜食,有清茶喝就好了。”

沈廷鈞道:“你倒是想得挺美。”

玉煙懶懶的道:“現實已經很殘酷了,想得美點兒,沒礙着誰吧?”

外面傳來了急急的腳步聲,忍冬側耳細聽,道:“莫不是有人給姑娘送茶來了?”

玉煙嘆道:“你道我真有那樣的好命啊?腳步聲如此匆忙,可別是發生了人命關天的大事啊!就算髮生了,也千萬別與我有關啊!”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高管家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口,眼睛圓整,手指着玉煙。玉煙用食指敲敲自己的嘴巴,道:“忍冬,我的嘴巴真的很烏鴉嗎?”

高管家終於緩過一口氣,道:“玉煙姑娘,你真的在這裡!”

玉煙看了一眼沈廷鈞道:“我倒是寧願自己躺在被窩裡。管家這麼急找我,不會又有人趕着去投胎吧?這種事,早死早投生。別求我了!我往閻王爺那兒跑多了,是會折陽壽的。”

高管家道:“玉煙姑娘真是料事如神啊!是丁老兒不好了,丁香讓人擡了來,就躺在大門外。門房怎麼趕也趕不走,執意要見你呀!”

玉煙道:“見我做什麼?現在就算大羅神仙在此,也救不會丁老兒的命了。你去告訴丁香,讓她回家準備後事吧!我這兒還有貴重病號要看護呢,走不開。”

沈廷鈞譏嘲道:“你非但沒有婦人之仁,竟然連醫者仁心也沒有了。”

玉煙道:“聽王爺的意思是覺得我應該去咯?玉煙聽王爺的!韓鬆這邊就有勞王爺費心了!高管家,咱們走吧!”忍冬連忙爲她披好斗篷,玉煙飄忽一笑,全然不理背後有人將手指纂的嘎嘣響。她是被他綁架來的,隨隨便便走了顯得她多不懂事,就只好以退爲進請君入甕了。

醒着的夜還真是漫長!星光閃爍,冷風刺骨!玉煙暗罵着惱人的夜,惱人的天氣!

大門外的燈籠發出昏黃的光,石榴正在與門房對峙,躺在臺階上的應該是丁老兒,跪在旁邊的是丁香。後面還有兩個壯男人,一個是馬武,一個差不多是鄰居,應該是他倆將人擡來的。

門房道:“死人太晦氣,你們還是擡回去吧!”

“閉嘴!誰說他死了?”石榴吼,“只要玉煙姑娘肯出面,他就死不了。”

玉煙低頭,檢視丁老兒,沒有氣息,沒有頸動脈搏動,渾身冰冷,顯然人已經死了一會兒了。石榴衝過來,懇求道:“玉煙姑娘,求你救救丁老伯!你一定會有辦法救他的,對不對?”

“我救不了他!”玉煙接過忍冬遞上的帕子,擦手。“如果他還有一息尚存,我些許還能試一試。但現在,他已經死了有一刻鐘了。”

“不!”石榴普通在她面前跪下,“求求你了,玉煙姑娘!你有起死回生之術,不是嗎?你曾經在衆目睽睽之下救過他一次的!”

玉煙嘆氣,“看什麼事情只看表面,你還要一直這樣認死理下去嗎?我當時能救他,是因爲他根本就沒死,只是氣鬱攻心昏厥而已。而現在,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身體都已經僵冷了,我無能爲力。”

“丁香,你怎麼這麼傻呀!”馬武大叫一聲,手裡已經多了一把剪刀。

“你讓我死!讓我死啊!”丁香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起來,捶打着胸前,頭髮雜亂,看上去竟有幾分瘋癲。“是我累死親爹的!都是我害的呀!爹呀!女兒不孝呀!”

“丁香!”石榴衝過去,一把抱住她,“你怎麼這麼傻呀!你爹的死怎麼能怪你呢?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你一定要想開呀,丁香!”

玉煙轉身,頭也不回的往裡走。忍冬連忙緊走幾步跟上,攙扶玉煙的手,冰涼。忍冬問:“姑娘冷嗎?”

“冷啊!”這兩個字玉煙說得很輕。

“那個丁香------”忍冬嚥了一口唾沫,欲言又止。

玉煙看她一眼,道:“你可覺得我心狠?”

忍冬道:“奴婢相信,姑娘無論做什麼事,都自有主張。”

玉煙輕嘆,道:“魔鬼有貪念,而人有的?...

時候是不得不與魔鬼打交道的。千萬不要心存僥倖而跟魔鬼做交易,那隻能助長其貪念。只有斷了他的念想纔是根本啊,否則必將付出極其慘痛的代價啊!”

忍冬搖頭,道:“姑娘說的奴婢不懂!”

玉煙淡然一笑,道:“天亮了,你就會懂了。知道我爲什麼想要石榴嗎?”

忍冬道:“奴婢不知。”

玉煙道:“她有一顆爲他人的心!若不是爲了丁香,以她倔強的脾氣,是斷不會來求我的。既然她爲丁香求了我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你信不信?”

忍冬笑,道:“姑娘說什麼,奴婢都信!”由不得她不信啊!自認識姑娘到現在,每一步都似乎在她的掌握中啊!“姑娘,平祝王爺------”

玉煙道:“他?可是一個裝滿秘密的人啊!”

“你好奇嗎?”

突起的聲音讓毫無防備的玉煙一哆嗦,前方居然站着一個模糊的身影,走近了,正是沈廷鈞。原來,剛纔忍冬的話是想告訴她平祝王爺在那裡呀!玉煙定了定神,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秘密有什麼好好奇的?我又沒活夠。你怎麼在這裡?”他不是很緊張韓鬆的嗎?

“他睡熟了!你也回去睡吧!”說完,轉身離去。

玉煙看看漸漸發白的天空,打了個帶響聲的哈欠,小聲道:“哪還能睡着呀!”韓鬆既然睡熟,想來燒已經暫時褪去。否則,那個無理的傢伙又怎麼會那麼好心的放她回去睡覺呀!

忍冬問:“姑娘不回去補眠嗎?”

玉煙道:“折騰來折騰去,我現在就算是回去躺着,你以爲就能睡着嗎?這眼看着天亮了,不如陪着我去梅園走走吧!”

忍冬道:“是!開源寺的梅花我們撿回來不少呢,已經晾曬上了。”

玉煙道:“看來昨日的那場打鬥定然讓老和尚很痛心啊!對於那個朔月公主,你聽說過多少?”

忍冬道:“姑娘太擡舉奴婢了,那可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呀!奴婢哪有機會聽說呀!”

“我倒是知道一些!”

又一個乍起的聲音,玉煙這次倒是沒有害怕,畢竟天色已經不需要燈籠照亮了。謝老爺從右前方拐出,道:“玉煙丫頭,還真是早啊!”

玉煙苦笑,道:“我可是硬生生被人從被窩裡挖起來的。老爺子起的才早呢!”

謝老爺道:“人老了,覺就少了。睡不着,索性起來來園子裡溜達溜達。你怎麼會招惹上朔月公主啊?”

玉煙道:“那個公主還需要人招惹嗎?”

謝老爺哈哈大笑,道:“你這丫頭!說起這朔月公主,乃是當今聖上的長公主,五歲喪母,也算是可憐命。”

“身爲公主命還可憐呀?”玉煙笑。

謝老爺道:“要知道在宮中生活,沒有母親的護佑,那可未必好過呀!後來,護國公主將她帶出了宮,帶在身邊。”

玉煙道:“老爺子口中的這個護國公主與沈廷鈞什麼關係?”

謝老爺道:“怎麼?你不知道?”

玉煙道:“我該知道嗎?之前只是聽聞沈廷鈞的背後除了有一個平祝王府,還有一個公主府做靠山。既然朔月公主未成家,就不可能設公主府。那麼,玉煙猜測,沈廷鈞背後的這個公主府應該就是護國公主的吧?”

謝老爺,道:“正是!平祝王爺乃護國公主元炫彩和大將軍沈璸的親生兒子。”

玉煙嘆氣,“他的爵位果然是世襲來的,我還以爲他有多大本事呢!”不止有一個公主娘,還有一個將軍爹啊!還真是家世顯赫啊!

謝老爺擼着鬍鬚笑,“你可別小瞧了那平祝王爺呀!”

“豈敢!”玉煙皮笑肉不笑的說。那傢伙現在可是她高叫着要嫁的人,貶低他豈不是貶低自己的眼光嘛!“哦!我明白了,這朔月公主也算是跟沈廷鈞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了。就算是流水無情,落花也是有意的。”那麼,她高喊着要嫁給沈廷鈞豈不是捅了馬蜂窩?

“現在明白了?”謝老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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